第二章 逃不了
张婷白了我一眼,坐回到后面的沙发上,神情严肃的说:“小花,这个东西我不管你从哪弄来的,赶紧扔了,咱们惹不起。”
我也知道把这个眉笔扔了啥事都解决了,但我挺好奇的,想知道这个眉笔背后到底隐藏着什么,就继续问:“师姐,你说这不是人骨做的,那到底是什么做的?就这个小东西还让我产生了幻觉”。
张婷明显不想再说这件事了,说:“这玩意儿是经过改良的,哪是什么人骨做的,具体的我也不跟你说,反正你就知道这一支小小的眉笔背后有不少的冤魂,而且用它画出来的妆叫死人妆,你我都惹不起。你最好把它扔了,不然我告诉师父,他老人家饶不了你。”
说完,张婷就把视频通话挂了。我也没办法,只能先将这支眉笔装到盒里收起来。
第二天一大早,我刚在外面吃完早饭回来,就见阿珍已经在店里等我了。
我看了看她的面相,眉梢上的黑气淡了不少,就连气色也红润了一些。只是她还是眉头紧锁,心事重重。
阿珍看见我,立马站起来说:“小花,你说的对,是那支笔缘故,我现在身体感觉好多了,客人也少了好些。”
我一听,说:“那是好事啊,为啥还这么心事重重?”
阿珍轻叹一口气说:“就是这样才矛盾,我接客少了,等我们老板回来,那不得扒了我的皮,但是一想到前几天那种状态,我也胆战心惊。”
我倒了一杯水,喝了一口:“这还不简单,你装病呗,头疼脑热胸口疼,随便一样不就应付过去了。”
阿珍一想,点了点头,说:“我怎么没想到,那行,我先回去美美睡一觉,这几天把我给折腾的,骨架子都快散了。”
阿珍走后,我躺在师父的太师椅上,眯着想睡一会儿,还没睡多久,就被人推醒了。
我睁眼就看见街头上的小混混胡三站在我跟前,笑眯眯地看着我。
我上下打量了一下,说:“哟,胡三几天不见,发财了啊。”
胡三摸了摸头,嘿嘿一笑说:“花哥咋知道的,确实发了点小财。”
我心里自然清楚,这胡三脸盘发黑,却被淡淡的紫气所笼罩,贼眼外泄,明显有横来之财,再加上他整天游手好闲,好吃懒做,恐怕这横来之财来路也不正经。
胡三走到门口,朝门外四周望了望,然后关上门,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生了铜锈的玩意递给我。
“花哥,你们卖玉的肯定对文玩有研究,给哥们长长眼,看看什么来头,最重要的是能卖多少钱?”
我接过来,顿时感觉手心一阵冰凉,也是奇怪,大夏天的,又是铜铁之类的金属,咋会这么凉?我仔细看了一下,这并不是完整的,像是某个印章的一半,在这一半的底座上刻着一条蛇,模样十分鬼魅。
胡三凑过来,着急问道:“怎么样花哥,值多少钱?”
我故作镇定地把印章放到桌子上,说:“胡三,说句实话,是不是扒窝子去了,你要知道现在可是法治社会,搞不好得蹲大狱的。”
胡三摇摇头说:“我哪有那胆子啊,我从路边捡的。诺,有照片为证。”
说着,他把手机递给我,照片里可以看到这枚残缺的印章躺在一个黑色手提袋里,而手提袋就在垃圾桶里。在印章的旁边好像还有别的东西,我下意识的把照片放大,这一看把我吓得不轻。
在这个残缺印章旁边,还躺着一支眉笔,一支跟阿珍留下的那支一模一样的眉笔。
怎么会这么巧?我隐隐约约感觉到不太对劲。师父在南方,而我相面风水也只是懂个皮毛,道术八卦一窍不通,遇到这种怪事还真是得赶紧脱身。
胡三见我神情有些异样,问道:“花哥是不是这东西是假的,不值钱?”
我摆摆手说:“这印章应该年代挺久远,就是有点儿邪,我劝你别打它的主意,从哪捡过来的,还送回到哪去,不然你出事了我可没能力帮你。”
也许是我表情太过严肃,胡三听完,想了一下就出去了。
我呆呆地坐在太师椅上,使劲儿想理清楚这其中的关联。王半城给阿珍她们买的眉笔怎么又会出现在大街上,还会和一半印章同时出现?
我的头有点疼,但直觉告诉我,这支眉笔不能再留着了。于是起身把眉笔连带装它的盒子一块扔进了门外的垃圾桶。心里想,管它背后有牛鬼蛇神,我离得远远的。
有时候你越想离某件东西远点,可最后你还是逃不掉。
接近傍晚的时候,阿珍匆匆忙忙地推开店门,一进来就说:“花哥,出人命了。”
我一时之间挺诧异的,一个发廊能出啥人命,就问:“怎么回事。”
阿珍大喘了几口气,说:“我店里的一姐妹死在床上了。医院里来人说是给吓死的,现在已经送往火葬场了。”
我一听,估摸着跟王半城买回来的眉笔有关系,那么邪性的东西,时间久了肯定出问题。我问阿珍王半城呢。
阿珍一下子哭了出来:“跑了,带着我们的钱跑了。”
我给阿珍递过去纸巾,安慰她说:“也罢,人家别的女人做小姐也就是卖卖身体,你们在这搞不好连自己的命也搭上,干脆都回家得了。让你店里其他姐妹也别用那眉笔化妆了,好好找份正经工作。”
阿珍点了点头站在原地不肯走。
我叹了口气,从抽屉里拿出两千块钱递给她。
阿珍犹豫问:“花哥,谢谢,要不我给你服务一下,也算是还钱了?”
我赶紧摇头说:“不用不用,你别出事就行。”
送走了阿珍,我心里倒舒坦了不少,我可以像往常那样耍耍嘴皮子卖卖玉。
没了烦心事,我专门叫了个烤鸭外卖庆祝一下,吃完就躺床上睡着了。
睡梦中,我竟然看见几个白衣女子在互相殴打,下手极重,叫声惨烈,打着打着还时不时朝我这边诡笑……
我被这诡笑吓醒了,看了看表,才夜里一点多钟。我起身想去倒杯水喝,可我路过桌子的时候,发现装着那支眉笔的盒子,就躺在桌子上。
我一下子像是掉进了冰窖里,也没心思去喝水。
虽然我和师父靠着卖假玉忽悠人过日子,但对邪物之类也有了解。能让人产生幻觉,让人睡梦中出现幻想的东西,绝对不简单,更何况还能自己回来。
怪不得隔壁发廊里会死人,我现在真后悔自己把眉笔留下来,这一行为不是把自己往火坑里推吗?
我实在不敢再睡觉,就翻箱倒柜,把师父压箱底的那块双子玉佩找出来戴上。
双子玉佩其实是依据狗的模样打造的,都说天狗食日,是说有了灵性的狗能力也可以大得惊人。但我戴上它也仅仅是限于护身辟邪,再大的作用发挥不出来,原因就是我道行不够。
我就坐在师父的太师椅上挨过了后半夜,等天亮了,我才稍稍松懈了些许,准备回到床上继续睡会,那种担惊受怕的感觉真是太难受了。
我刚到床上,还没等我合眼,就听见店里的门砰砰的直响。这大早上的,谁脑袋被驴踢了使劲儿敲门。
我把门打开,却看见师姐张婷穿着一身红色连衣裙,拉着行李箱站在门外。
我有些失措,结巴问道:“师姐,你,你怎么回来了?”
张婷推开我进来,自顾自地喝一大杯水,直接用带有责备的语气问我笔是不是没扔?
我摸了摸鼻尖,说:“扔了,可它又回来了。”
听我这么一说,张婷直接瘫到椅子上,说:“晚了,你逃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