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辣手判官

  绿衣人打的算盘冷笑又岂能看不出来。
  作为剑法的使用者,自己的武功有什么优点有什么弊端必定心里有数。
  冷笑见绿衣人又打算以逸待劳,冷笑岂能叫他如愿。
  冷笑一个退身,再向前朝绿衣人进攻的时候又是一套新的剑法。这一套剑法如狂风暴雨一般。之前的对剑,二人兵刃相碰,最然招式不同有急有缓,但整体节奏上没有太大的变化。虽然剑招也很快,快得四名解差只能看到一道银光和一道黑影飞舞,红织锦虽然看不清每一招,但大多数招数还是能看个八九不离十。但现在,红织锦也看不清冷笑出剑的速度了,只有老叫花子还能勉强看得到二人出剑的轨迹。
  冷笑剑法一变,出剑的速度快了简直不止一倍,兵刃相交之声仿若雨打芭蕉,连绵不绝。
  绿衣人被这陡然加快的剑招惊到,一时间应接不暇,被冷笑打得只有招架之功没有还手之力,这时冷笑才真正的占到了上风。
  冷笑看着有些慌乱的绿衣人心中冷笑:“天下武功唯快不破,你想以逸待劳,不能够。你想跟我比消耗,那我就跟你比力气,老不讲筋骨为能,我看这么拼你能拼到什么时候!”
  眼看着绿衣人头上见汗,老叫花子心中高兴:“这小子还真有点小聪明。以快打快,这是八方风雨剑路子。”
  对方虽然蒙着面,但从声音和露在外边的皮肤看,绿衣人的年岁至少在五旬开外,冷笑二十多岁,正当壮年,以快打快以力拼力的打法,还是年轻人更占着优势。
  冷笑狂攻,绿衣人努力防守,有道是久守必失,冷笑的剑终于攻进了绿衣的防御。虽然没在其身上留下伤口,但总算在其衣服上留下了痕迹。
  有一就有二,既然已经开头,只要再坚持一段时间,必然能攻破绿衣人的防御。
  绿衣人眼看要逐渐招架不住,手中黑剑的路数以发生了变化,黑剑化作点点黑光,尽朝冷笑周身穴位刺去。
  冷笑的剑虽然快,但对方一下子变招也打乱了冷笑的节奏,对方又刺向自己的穴位,冷笑只能回剑防守。
  老叫花子在旁边观战,发现了问题,朝冷笑喊道:“臭小子,刚才我就觉得奇怪,这家伙使的不是剑法,是判官笔的打穴法。”
  绿衣人听到老叫花子的话,知道自己的身份隐藏不了多久,再藏着也没什么意义了。正好趁着冷笑的节奏产生空隙,绿衣人手中黑剑再次一变,看准冷笑的咽喉就扎了过来。
  冷笑将冷泉剑横在身前,挡住绿衣人的黑剑。旋即黑剑又一变招,顺着剑脊滑向剑锋,要刺冷笑的双眼。冷笑仰后一仰,躲过黑剑一击,这是绿衣人以剑当刀使,往下拖刀,要是成功必然会在冷笑胸前开出一个巨大的伤口,到时候冷笑不死也得重伤。
  冷笑手疾眼快,看出绿衣人的意图,抬脚踹在绿衣人的胸口,同时借着这一脚的反震之力远远飞出绿衣人攻击范围内。饶是如此,绿衣人的黑剑还是割破了冷笑的衣摆。
  几次险象环生,却只在一息之间。
  短短的一息比刚才上百招的交手更加凶险。
  冷笑看了看自己被斩破的衣摆,抬头盯着面前的绿衣人,冷笑感觉刚才的剑法似曾相识,陡然间,冷笑想起来为什么自己会有这种感觉。
  冷笑横剑看向绿衣人:“杀人剑法!你是辣手判官薛凶徒!师父救徒弟,果然是理所当然,我早就该猜到。”
  绿衣人见自己的身份被揭穿,站在那里,挺剑而立:“难得现在的年轻人还听过本座的名声,能在本座幽影剑下打上这么多招,年纪轻轻能使出这么多高超的剑法,不错,你很不错。”
  冷笑:“阁下既然离开江湖数十年,何必为了这败类重出江湖。”
  薛凶徒道:“虽然我这徒弟不成器,可惜我是他师父,纵使他有天大的不对,我也不能看着他送死。年轻人,本座看你不错,你愿不愿意当本座的传人。”
  冷笑笑道:“阁下觉得我这一身本事,是没有师承的人吗?”
  薛凶徒不紧不慢的道:“你最先使的似乎是十几年前的一个人的剑法,你和他什么关系。”
  “我叫冷笑。”
  “你姓冷!难怪。你的第二种剑法应该是在醉剑的基础上融合了书画的意境,这路剑法本座闻所未闻。”
  “这路剑法是我父亲独创,知道的人不多。”
  “你用的第三种剑法,其实应该不能完全称之为剑法了,虽然用的是八方风雨剑势,但招数上只是徒有剑法的外表,本质上应该是一路刀法。我说的可对?”
  冷笑心下所惊非小:“这老家伙眼睛真毒啊。”
  心中虽然惊讶,但表面上还是要保持冷静:“阁下眼光果然高超,不错,这路剑法确实是从一套刀法中演化出来。就像阁下之前用的剑招,看似是剑法,其实不还是从批命打穴笔法衍化出来的。”
  绿衣人笑了笑“不错,我之前使的的确是批命笔法。你叫冷笑,你是金榜题名排在第十一位的那个小子?”
  “阁下隐遁多年竟然还知道小可,真是受宠若惊。”
  在场的江湖人没感觉什么,押送囚车的四个解差感觉脖子一凉:“金榜题名,第十一位,我的祖宗,这位年轻公子竟然是金榜题名的大杀手!我们竟然跟这么一个杀星走了上千里!祖宗保佑祖宗保佑!”
  薛凶徒看向冷笑:“本座隐退江湖多年,今天就拿你来试试我的‘杀人剑法’。”
  薛凶徒手中幽影剑化作点点黑光笼罩冷笑周身众多要害。
  薛凶徒开始进攻。
  薛凶转守为攻,冷笑则转攻为守。
  依照冷笑的性格,对手进攻他便要以攻对攻,寓守于攻。但面对薛凶徒,冷笑放弃了这个做法。
  薛凶徒成名多年,冷笑刚出生的时候薛凶徒就从江湖上销声匿迹,算下来,薛凶徒如今应该已经年近六旬。当年薛凶徒隐退的时候三十出头,正是名声如日中天的时候,但因为其杀性太重凶名过盛而被天下追杀。二十年的时间,不知其武功到了一个什么样的境地。以攻为守适用于自己的武功高于对方的时候,因为对方无法给自己造成足够的威胁。或者双方武功相近的时候,狭路相逢勇者胜。而面对实力高于自己的对手,还用以攻对攻的打法不是无知就是无畏。
  虽然都说无知者无畏,但无知和无畏还是有区别的。不知道对手有多厉害贸然行动,叫无知,而知道对手比自己厉害但仍然冒险向前叫做无畏。无畏有时候不一定是好事,无畏就必须做好将生死置之度外的准备,而很多时候将生死置之度外是很不负责任的行为,或者说没有意义的行为。
  冷笑还有未完成的事情,那件事情他必须完成,十余年来他每天都没忘记要完成这件事情。现在为了保护一个囚犯,不值得冷笑冒险。退一步说,冷笑之所以会搀和进这件事情来不过就是为了要穷开心欠下他人情,而叫穷开心欠下自己人情的目的是为了那件未完成又必须完成的事情。
  如果能保住囚犯当然好,如果保不住,对冷笑来说也没什么严重的损失,如果和薛凶徒硬碰硬反倒把自己搭进去,那才叫赔本的买卖。冷笑绝不会做赔本的买卖。起码,现在的情况下,没什么值得冷笑做赔本的买卖。虽然,可能有一个例外。
  薛凶徒手中幽影剑攻来,冷笑身形一动,一股厚重如大地的剑势迎上了薛凶徒的杀人剑。
  薛凶徒的杀人剑法走的是诡谲的路子,而冷笑现在的剑势则是异常的沉稳厚重,仿若大地一般。
  冷笑手上出剑,脚下也动了起来。
  这回不像之前那好似草书的剑法身形随性所至行云流水,而是变得纷繁复杂,却又甚有法度。每一步迈向哪个方位迈出多远都丝毫不差。
  冷笑性情洒脱不羁,这个从其所作所为所言所行都能看得出来,甚至从其名字都能感受到几分他的性格。但现在冷笑竟然使出了这么一路不仅章法严谨,而且纷繁复杂的剑法。
  冷笑的剑法时而沉稳如山、时而猛烈如火、时而迅疾如风。薛凶徒在杀人剑法之上浸淫数十年,出招快到了极致诡到了极致,但二人过了几十招,竟然没在冷笑身上留下一点伤口。
  老叫花子在旁边看着冷笑的剑法:“这小子所学还真是杂啊!”
  红织锦:“前辈看出什么了?”
  老叫花子:“你看他现在用的这路剑法在根基在哪里?”
  红织锦看了一会:“我猜是步法。”
  老叫花子点头赞许:“不错,就是步法,老叫花子要是猜得没错,这小子脚下是按照六十四卦方位在走,应该是以一门八卦掌法为根基化成的剑法。长江后浪催前浪,我真是老了。”
  薛凶徒的真正实力肯定在冷笑之上,但现在薛凶徒越打心里越惊讶越急躁。
  惊讶的是面前的少年太过于优秀了,面前的少年与自己对战,前后变换了四种不同的剑法,虽然除了第一种剑法之外剩下三种要么是未能运用如意要么是从其他武功衍化而来,但不可否认,每一种剑法单独拿出来都足够在江湖上创出不弱的名声,更不用说这些武功集中在一个人的身上。而且薛凶徒感觉对方肯定还会更多的剑法。
  至于急躁,则是怕迟则生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