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枪

  拾露吟叁
  “温卿芸?暗卫?”秋忆鸿饶有兴致的审视跪拜在地女子,回想与其相识的几日,让他有种被戏耍的感觉。
  “望殿下恕罪。”
  “别啊,您可是小秋子的救命恩人,哪来的罪。”秋忆鸿上前扶温卿芸,可人家就是不起身。
  “行,说说让孤恕你什么罪。”
  “大不敬之罪,卿芸无心戏弄殿下,仅仅是想与殿下……亲近一些。”
  秋忆鸿听到此话时差点笑出声来,想跟他亲近也不用签卖身契吧,现在主动认错以退为进,咋看咋听这小娘们都不像是真心知错。但无论是隐瞒身份还是大不敬,在秋忆鸿看来都不算什么太大的事情,重要的是温卿芸是什么时候跟在他身边的,这些时日所发生的事情她是否知情。
  “你想跟孤亲近,用得着隐瞒身份吗?”
  “这样才真实啊,不然怎会知道殿下竟如此的会疼人。”温卿芸抬起头狡黠一笑。
  “是谁派你来的,又因何派你?”秋忆鸿转变语气,不再与她玩笑。
  “梅尚书委派暗卫温卿芸陪伴殿下左右,殿下夜宿寺庙那晚卿芸亦在直渎山下。”
  “既然是梅鞭君的部下,为什么不提前告诉我?”秋忆鸿盯着温卿芸严肃发问,他不明白梅鞭君此举何为,倒不是怀疑自己被监视,但这种感觉很不好,且那晚被人夜袭尚有许多疑惑。
  “按照我义父的筹划,卿芸还要晚些时日与殿下见面,但事出有因才同乘一船,并与齐掾撞上。”
  按照温卿芸的解释,他们两人本不该在此相见,该是在黄州府。在此之前她要先助袁东易处理齐掾一案,但暗卫突然探知,齐掾携宝进京要拜会萧成衍,消息送达南都城那日刚巧就碰上秋忆鸿出城。
  齐掾作为重点的监视对象,携宝进京的消息是八百里加急送往南都城的,在梅鞭君范丹文等人看来此举无疑是在打脸朝廷。齐掾一案本来就闹得民怨滔天,如今他还要堂而皇之的进京拜会朝廷重臣,这摆明是往找死上的道上嚣张。
  由此温卿芸连夜动身前往安庆府,准备在安庆拦截沿江而下的齐掾。
  “你义父谁啊?”秋忆鸿听到齐掾一案后顿时来了火气,此案如此之大,而他做为太子在此之前竟从未听闻过。
  “卿芸义父乃是兵部尚书梅鞭君。”
  “齐掾一案闹出的动静如此之大,孤为何从未听说过。”
  “殿下知道又当如何,派西北老卒抄了齐家吗?”温卿芸发问,语气相当不善。
  “哬,孤当如何。”秋忆鸿压下怒气,缓和语气问道:“那你们又准备如何?”
  “让安庆知府袁东易按朝廷法度惩办齐掾,并问罪于齐府,属下也会调动暗卫在一旁协助。殿下无需为此事分心,齐掾比不过张镇添。”温卿芸见秋忆鸿语气有所转变,略有温和的回答。
  “来,你告诉小秋子这想法可行吗?”秋忆鸿沉吟片刻后含笑问道。
  “应该可行吧。”温卿芸一时间摸不准秋忆鸿的意思便含糊回答。
  “别演了,梅鞭君根本不会用这赔本的办法。”秋忆鸿话锋一转,转的有点莫名其妙。
  如若朝廷律法能惩治齐掾,他梅鞭君能等到现在,这是温卿芸刚才所讲的缘由中最大的破绽。
  再想想,放着光明正大的西北军不用,反而要用暗卫去协助袁东易,那把人拿下后是暗中做掉,还是绑送南都城交由三司会审,这两种做法显然都不可行。如此一来,这买卖板上钉钉的赔本,暴露了暗卫的存在,还没把人惩治到位。
  “能行早就做了,还用偏偏等到小爷知道此事。”秋忆鸿一番分析后,上前弯身勾住美人下巴:“说,到底怎么回事?”
  “就那么回事。”
  “你先起来回话,这么跪着孤有点受不了?”
  温卿芸露出不解之色,未起身。
  “怎么还不起来,这让梅老大知道了,还以为我一出宫门就耍起太子爷的威风了。”
  “殿下还未恕小女子以下犯上之罪,人家不敢起身。”
  “当真不起?”
  秋忆鸿不怀好意的踱步到女子身后,随之“啪”的一声,伸手拍在那翘起的臀肉上,看着那一片微微颤动,秋忆鸿心中不禁赞叹好弹性,好手感。接着又是一巴掌,力道不轻也不重,就是要看那臀瓣震动。
  这使得温卿芸又羞又恼,碍于暗卫的身份,她不能跳起来抗拒,而秋忆鸿此举让其心里多了几分失望和愤恨。明明知道两人是尊卑有别的君臣关系,秋忆鸿竟还偏偏做出这种下流举动。
  正当温卿芸满心失望对秋冥朝未来的帝王充满质疑时,秋忆鸿停下拍打站起身来说道:“赶快起来吧,非的跪在地上魅惑孤这种未经人事的少年帝王,你也不怕给孤引诱成一代昏君。”
  温卿芸顿感无语,在南都城这么些年来,她真没遇见过这样厚脸皮的,满脸的恼羞成怒不见丝毫的魅惑模样。
  “好好给我说说梅老大的筹划,别再有任何隐瞒。”回到窗前的椅子上,秋忆鸿冷声说道。
  “义父的筹划最终是要殿下名扬天下。”温卿芸缓解一下情绪后,把梅鞭君的谋划娓娓道来。
  齐掾进京一事,他们确实是突然得知的,本来是要等秋忆鸿到了安庆府后,便告知有关齐掾一事。并让袁东易温卿芸两人协助,动用暗卫与西北军以雷霆之力将齐府连根拔起,用齐家之头颅正秋家新主之名。
  但偏巧赶上秋忆鸿出宫之日,齐掾动身来京之时,梅鞭君只得让温卿芸连夜出城赶上。
  九江府至安庆府沿江四百里,而南都城至安庆府为六百里,刚好两人能在大江之上碰上面。如果齐掾当时没有打起秋忆鸿所在商船的主意,温卿芸就会让人主动冲撞他那装满珍奇异宝的楼船。
  没错,胡海江也是暗卫一员。
  “他缺心眼啊!”秋忆鸿气的大骂,万一温卿芸没挡住那几支暗箭,他们两人必有一死,万一齐掾那狗货没有登船而是直接用上火炮,或是派兵登船屠戮,那他们现在便是江中浮尸了。
  “刘老将军说过,作战便是七分把握三分险,义父该准备的都已经做好,殿下就那么没有自信。”温卿芸见秋忆鸿如此反应有些意外,只得如此辩解。
  “还提起老刘的话来,他要是知道你们做出这等缺心眼的事情来,非捶上梅鞭君三天不可。”秋忆鸿气笑道。
  “现在齐掾已经被捉住,梅鞭君有没有说接下来怎么办?”
  “没有,如何处置由殿下决定。”
  “那先不说此事了,这几日你们暗卫有没有探听到新的消息?”秋忆鸿把齐家一事放置起来,问起别的事情。
  “当然有。”
  女子从袖中拿出暗卫用于传递情报的特制信筒,交于秋忆鸿。
  送来的情报上说,荆州庚氏叛逃后,归附于北方王庭的三王子帐下,接着北方各地开始打造云梯,楼车,以及破城门的撞锤,看其大小高低就是专门为襄阳城量身定做的。根据内部暗卫的推算,北方蛮子的进攻可能选在草原新大汗继位前后出兵,而同时两万金帐骑兵以及部分鹰啄军的南下,也与北蛮人拥立新大汗有关。
  秋忆鸿翻看过后略加思索后,便把手中的情报交给温卿芸,接着则是盯着跟前的美人看。
  温卿芸阅后焚毁,刚抬头就看到秋忆鸿一脸色咪咪的样子,她魅中带怒的问道:“殿下看什么呢?”
  “看馒头啊。”秋忆鸿直直地盯着美人胸前挑逗道。
  “那殿下看过情报,就没想想怎么应对蛮骑南下?”
  “你的意思是天下兴亡就跟我一个人有关系是不是。来了就打呗,现在连进军路线都不知道,能做的就是准备。”秋忆鸿转头看向窗外。
  “那殿下准备什么了?”
  “准备吃馒头。”
  温卿芸翻转白眼没有理会,本来她知晓情报后,也思考着该如何准备应敌,但是看到秋忆鸿一副事不关己的贱样,她就没了再多说的意思。
  “既然商船上部署的有暗卫,你怎么会被那三人欺负,还偏偏在孤眼前受欺负。孤要是不出手,你当真要让他们轻薄?”秋忆鸿提起前几日的事情来。
  “真正轻薄于我的不是那三人吧?”温卿芸暗讽。
  “说的好像是另有其人一样,孤且问你,燕子矶那晚的行刺你怎么看?”秋忆鸿装傻充愣转移话题。
  “那些刺客的目标不是殿下,我们在直渎山下也击杀掉一批人,其中俘获几个活口。”
  “被俘之人可说了什么?”
  “就问我们是不是也要抢夺前朝遗珠,然后就自尽了。”温卿芸回答道。
  秋忆鸿仔细思索那晚的情形,刺客主要目标是那名叫洛雁的女子,对比温卿芸刚才所说的遗珠,这女子的身份倒真让人感兴趣。
  不过既然想起了刺客,自然也就想起占人便宜的情形来,不觉间心思异动。
  “温姑娘,小秋子是不是要报恩啊?”
  “殿下可不是什么小秋子,跟人家签卖身契的叫做秋宁。”温卿芸见秋忆鸿又开始不着调,没好气的配合道。
  “那巧了姐姐,我别名就叫秋宁。”
  “那秋公子还要不要给姐姐施展一下十八般武艺呢?”温卿芸媚眼一开,说话间身体略有扭动平添几分魅惑。
  秋忆鸿起身揽过女子坐于窗前,再次如在船上一般伸出双手,这次更刺激的是那两片臀瓣就坐在自己身上。
  “据我所知,蛮军南下所带的王庭骑军并不多,虽是压阵稳战的精锐,但攻城主力还是靠他们在北方组建的步卒。辽东的女真部不会再轻易出兵,所以北蛮日后攻打襄阳的兵力最多三十万,这其中还包括在中原强征的汉民百姓。”
  本来温卿芸都做好了跟秋忆鸿说些勾栏里的风言浪语,但秋忆鸿手上虽不老实,嘴上却正经起来,这倒让她有些措手不及不知如何作答。
  一边应付秋忆鸿那灵活多变的双手,一边思索着开口:“那也是三十万的兵力,不是什么小打小闹,我朝百姓听了也是会心慌的。”
  “要知与北蛮人作战,想打赢首先便是不能怕,要是上到朝廷大臣下至田间百姓,听到蛮军就抖腿,你说朝廷的兵马在前线还跟人家打什么,拼人多寡吗?”在秋忆鸿说话时,身上的美人轻轻扭动几下腰肢,使得他小腹中那股邪气直逼而下。
  秋忆鸿深呼气,稳下心神继续道:“话说回来还是需要有人给天下百姓做个表率,最好的表率就是我这未登基的太子。要让别人知道,秋家的皇帝不怕蛮人的战刀,所以我的准备就是我自己。”
  温卿芸眼神魅惑,在秋忆鸿的轻薄之下媚眼又多了几分迷离之色,她想试试这少年帝王的定力有如何,抬头趴在其的耳边故意轻哼细喘地开口:“那荆襄的张镇添呢,公子也有十八般武艺对付吗?”
  突如其来的喘息声让秋忆鸿身下立马爆涨几分,他赶快吸气吐气道:“这次去荆襄道就是收拾他们张家的,眼前就先把狗腿子齐家给灭了。荆襄这处地方张镇添盘不下,不仅盘不下还得把以前欠的旧账还回来,庚氏旁系的叛离跟张镇添故意开方便之门有莫大的关系。”
  “我义父也怀疑张镇添放任部分庚氏北归,很有可能是为了给张家多留条后路,保证荆襄无论得失他都能够稳坐风雨之中。”
  温卿芸说话时丹唇已经触碰到秋忆鸿的耳朵了,更要命的是,她又故意用那丹唇上下咬了咬秋忆鸿的耳垂。
  秋忆鸿经不住打了个激灵问道:“你确定你义父是梅鞭军?”
  “确定,就是殿下常说的梅老大,梅都指挥使啊。”温卿芸媚笑着。
  “我去他大爷的,为讨好新君都把自己的干女儿献上了。”
  秋忆鸿有些把持不住,倒不是梅鞭君的女儿他不敢动,而是这云雨床榻的事,现在做起来极不合适自己也没那心思。
  而且在这无名无份之时他若把控不住,搞出个一儿半女的岂不是作孽,占点便宜放松放松就很可以了,真动枪不行啊,光是想想张镇添那一摊子事他都头疼。
  见秋忆鸿起身,女子倒是靠做在椅子上身姿扭动故意诱惑道:“秋公子这便收兵了?姐姐可还未见你出枪哦!”
  “你是想给孤生儿子?孤偏不,只占便宜,如此多省力气的事。有机会得谢谢梅老大,知道本太子出行压力大,竟贴心的送来一位解压的尤物。”说吧秋忆鸿笑着便要往房间外走。
  “想解压,得先报恩。”温卿芸端坐着,刚才的媚态瞬间收起。
  “好嘞,小秋子给您准备饭食去。”
  见秋忆鸿离开,她细细打量起那桌面上的秋风令,愣愣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