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心急吃不了大祭司
这银票无论是纸张还是书写方式，看起来都像那么回事，尤其抬头“日昇昌记”四个字还是从右至左的繁体。
林笑笑第一反应就是，白翊这傻子到底是哪个COS社的啊，这COS社绝对实力雄厚啊，连道具银票都做得有模有样！
“哟，这银票看起来像真的似的。”林笑笑气极反笑，这傻子除了有COS大祭司上瘾症，其他时候看着挺正常啊，还知道用道具银票来调戏她呢！
“它本来就是真的。”祭司大人忍不住腹诽，被宋笙那家伙小心翼翼锁在柜子里的东西，又怎么可能是假的呢？
林笑笑不理会嘴硬的祭司大人：“老实说吧，这假银票是从淘宝哪个店买的？”
“淘宝？”祭司大人懵懂，“虽然宋笙平时是喜欢到处淘宝贝，但是不是跟他买的。是……他非要硬塞给我的。”从宋笙那里偷东西这种事，祭司大人是死也不肯承认的。
“宋笙？是谁？”林笑笑意识到祭司大人真的不是被雷劈傻那么简单。你看，他还记得人名呢。
“嗯……那是一个对我崇拜得五体投地的小跟班。”祭司大人不自觉得轻笑出声，反正只要能占到宋笙便宜就莫名很开心。
“好吧。那么宋笙又是怎么得到这种银票的呢？”林笑笑决定舍去细枝末节，从祭司大人口中套点重要信息，好来判断祭司大人到底是真傻还是装傻。
“当然是从人类世界带回灵族的啊。”
林笑笑无语望天，祭司大人果然还是真傻：“噢，那他是在宣统三年带回去的吗？”
祭司大人想一想说：“谁要记得那么久远的事？大概是吧。”
装，你就继续装吧。林笑笑顺势坐在床边的地毯上，背靠在阳台玻璃门上，做好持久战的准备：“那你知道宣统三年离现在已经有一百多年了吗？”
“知道。”祭司大人答得点尘不惊。
“不好意思，冒昧问一句，你这位小跟班宋笙现在还活着吗？”林笑笑活这么大第一次见到像祭司大人这样睁眼说瞎话连磕巴都不打一下的。
祭司大人惊了：“当然活着啊。”宋笙那家伙怎么会死呢？就现在这情形来看，就算他死了，宋笙都不会死。
“你等等，我先理一理。”林笑笑实在有点佩服祭司大人编故事的能力，“你的小跟班宋笙在一百零六年前来到人类世界，然后从人类世界将这些银票带回了你们……灵族。关键是，一百多年后，这位小跟班他现在还活着。我总结的没错吧？”
“嗯。”
林笑笑暴躁了，到底是祭司大人是大傻子，还是祭司大人把她当大傻子！
“那你这位小跟班宋笙现在在哪儿呢？”
“湮灵山啊。”
“湮灵山？”
“嗯。”祭司大人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四肢舒展地躺在贵妃椅上，对着月亮发呆。以前吧，想方设法想要逃离湮灵山那个地方，现在回不去了，居然还有点开始想念那里的人和事了。
“那你把他叫来我看看。”林笑笑就不信还有另一个跟祭司大人一样COS灵族上瘾的人。
“他不会来的。”
“为什么？”林笑笑终于找到了祭司大的破绽，“他不是你的小跟班吗？不是崇拜你崇拜得五体投地吗？”
“因为……”白翊眯了眯眼睛，月光如水，像皑皑白雪，让他想起很久很久以前，宋笙带着一身人类世界的风雪回到四季如春的湮灵山时的情形。他不知道宋笙那时到底在人类世界经历了什么，但他可以从宋笙哀伤的眼神里看出来，从前那个风流倜傥、云淡风轻的宋笙不见了。至此之后，宋笙的世界里啊，好像一直在下着雪。
“因为他发过誓，再也不会踏入人类世界半步。”关于宋笙当年离开湮灵山之后的遭遇一直是个谜，宋笙回到湮灵山之后消沉了很长一阵子，也就是近两年才有所好转，所以当年的事谁也不敢再提。
“那你带我去找他不就行了？”林笑笑不屈不挠要揭穿祭司大人的谎言。
“你要去湮灵山？”
林笑笑毫不犹豫点头：“嗯。”
“你不行。”祭司大人语气里带了明显的傲娇，“湮灵山是我们灵族居住的地方。”言下之意，你这种凡人是去不了的。
林笑笑装傻：“所以呢？”
祭司大人没好气：“湮灵山和人类世界只有一个隐秘的连接处，那里有很强的结界。你这种劣等根骨，大概刚触碰到结界就会灰飞烟灭吧。”
“切——”又被鄙视了的林笑笑不高兴了，“那你总可以回湮灵山吧？你不是灵族大祭司吗？要不然，你就带我去那个什么结界边上，让我看看你怎么回人类世界回湮灵山的。这样总行吧？”
“不行。”
“为什么？”
“因为我暂时失去了灵力。”
林笑笑郁闷了，这理由成了他编谎话的万能理由了——只要谎话面临编不下去的局面，他就把这条理由甩出来，然后一切好像都变得能说得通了。
“那除了晒月光，还有没有什么办法能让你灵力尽快恢复的？”
“有。”阳台玻璃门被大力拉开，窗帘被迅速灌入的夜飞高高扬起，林笑笑还没反应过来就仰面倒在了地板上。白翊一身白袍，正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一双单凤眼微微眯起来，似笑非笑：“吃了你。”
白翊的声音轻又低却无比坚定，一点都不像开玩笑的样子。林笑笑揉着后腰的手慢慢就顿住了，她当然不相信他说的是真的，只是他刚才看着她的那个眼神……
林笑笑怔住，这时手机响起来，吓得她一骨碌从地上坐起来接电话，是外卖到了。
先到的是烧烤和奶油小草莓，紧接着祭司大人的生鹌鹑和牛蛙也到了。林笑笑接了外卖关好门，一回身看见祭司大人正坐在沙发上好奇地研究着她的手机。
“原来你们人类现在也掌握了千里传送的法门了吗？”祭司大人对着手机一顿乱按。
“是啊，是啊。”林笑笑看祭司大人一脸不可置信的样子，又好笑又好气，抢过手机说，“看到了吧，这就是我们人类的秘密法器。想要什么直接在上面下单，很快就会有人给你送过来了。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水里游的，只有你想不到，没有这法器弄不到的。是不是比你们灵族的法术还厉害啊？”
“那倒没有。”祭司大人傲娇脸，“我们的千里取物术比你们这法子快得多。”
林笑笑不理会他，自顾自地吃着烧烤。
祭司大人对人类“法器”兴趣十足，盯着茶几上的手机看了又看：“这个真的什么都可以传送过来吗？”
林笑笑正吃的开心，无暇多说，含糊答：“嗯。”
祭司大人认真回想林笑笑“传送”这些食物的过程，发现好像没有“付钱”这一个环节。
“都不需要付钱的吗？”他觉得奇怪，宋笙分明跟他说过，人类世界所有的物件都需要一种叫“钱”的东西交换才能得到的。
“当然不需要啊。”林笑笑决定晃点一下祭司大人，难道就他能编故事，她就不能吗？
“我都说了，这是我们人类伟大的发明，是超级‘法器’！用法器取东西还要钱吗？”林笑笑斩钉截铁地自问自答，“当然不需要啊！”
“喔。”祭司大人一副很不屑的样子，“你们人类还是根骨低劣了一点，用了很多年才现实千里取物。我们灵族从出生就可以，我们才不需要‘钱’那种东西呢。”
祭司大人虽然嘴上这么说，但盯着手机的眼神却分明是有些好奇又羡慕的。林笑笑捕捉到祭司大人的神情，决定借此为“她们人类”扳回点面子。于是，她烧烤也不吃了，当下就得意忘形地向祭司大人展示起手机里各种APP的功能和用途，引得祭司大人彻底对手机这个“法器”着了迷，早已把吃饭这件事抛到了九霄云外。
但林笑笑是个节俭的人啊，怎么能放任祭司大人浪费呢？
“喂，你这个生鹌鹑和牛蛙到底要不要吃啊？”林笑笑捏着鼻子将装那些生肉的袋子递到祭司大人面前。
“不要……”祭司大人吸吸鼻子，无比嫌弃，他终于找到人类这个“法器”的弱点，“闻起来就不新鲜。你们的‘法器’传送东西还是太慢，你看食物都不新鲜了。”
林笑笑决定不跟他计较，一边将生鹌鹑和牛蛙收进冰箱里，盘算着明天做泡椒牛蛙和烤鹌鹑，一边故意说：“这个奶油草莓也不新鲜了，你也别吃了，我勉为其难帮你代劳吧。”
“不行。”祭司大人一手拿手机，一手连忙护住装草莓的盒子。
“那你倒是吃啊。”林笑笑看着祭司大人护食的样子，莫名想笑。
“你帮我把上面的籽挑掉。”祭司大人转过头来认真看着林笑笑。
什么？她没听错吧？吃草莓要把上面的籽挑掉？
“我有密集恐惧症。”祭司大人眨眨眼说，“看不了有籽的草莓。”
“那你还是别吃了。”林笑笑彻底无语了。
“你不帮我挑……”祭司大人笑眯眯看着林笑笑，一幅胜券在握的样子，“那我去阳台上喊人啦。”
“……”林笑笑只得乖乖就范。
风清月明的深夜，林笑笑坐在茶几前用缝衣针一粒一粒挑着草莓籽，挑到眼睛几乎快要瞎了，而祭司大人则躺在阳台上，悠闲地一边晒着月光，一边抱着手机打着刚学会的“跳一跳”游戏，还不忘调戏林笑笑：“小林子，你的心好像有点大啊。”
林笑笑正挑草莓籽挑得恼火，听他这么一说更火大了，粗声粗气地：“怎么的呢？”
“随随便便带男人回来啊。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也不怕我把你……”
“不怕！”林笑笑不假思索地讽刺挖苦他，“堂堂灵族大祭司怎么会对我这种愚蠢的人类有想法呢？要有，也是我对祭司大人有想法啊。”
“算你有自知自明。”祭司大人很满意这答案，想一想又不放心，“晚上阳台是我的地界。你要是敢靠近，我不保证不会把你从阳台丢下去。”
“知道啦——”林笑笑撇嘴，她可没这么心急。
后来，林笑笑挑着草莓籽，慢慢就在沙发上睡着了，还做了一个冒粉红泡泡的美梦。
梦里，白翊是标准高富帅人设，开一辆玛莎拉蒂带她回老家参加同学会，更重要的是，白翊人前人后对她有求必应，一声声“主人”更是喊得勤快，引得林笑笑那些女同学羡慕不已，林笑笑开心得嘴都要咧到耳根。聚会进行到最热闹的阶段，林笑笑和白翊在其他人的起哄声里正喝交杯酒呢，画面突然一转，白翊那张英俊的脸瞬间变成了如花的脸，林笑笑“嗷”的一嗓子就吓醒了。
被吓醒的林笑笑刚懵懵懂懂地睁开眼睛，就看见白翊近在咫尺的一张脸，又被吓了一跳。他刚才俯身贴近她做什么？趁她睡觉近距离观察她吗？他刚才那眼神，怎么看怎么都像是想把她放在火上烤一烤再撒点孜然吃掉的样子啊。
白翊见她醒了，站起身来，后退一步，拉开与林笑笑的距离，冲她摇摇手里的手机说：“这个，千里传送怎么不行了？”
林笑笑晃眼一扫，发现他打开的是支付宝花呗页面，再定睛仔细一看，“嗷呜”一声当场就“晕死”在了沙发上。
祭司大人一夜之间，把她花呗一万多的额度用成了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