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做牛做马不如以身相许
祭司大人正生着闷气，突然就觉得一丝凉意爬上脊背，蓦然回头就看见了林笑笑。白翊先是暗自得意，他就知道她会回来的。
等白翊看清了林笑笑脸上的笑容，才知道刚才那股凉意因何而来。这个女凡人的笑容实在是太猥琐了，总感觉下一秒她要把他卖到勾栏院去。
“那个……”林笑笑想想从此之后就可以“金屋藏男”了，一时笑容有点控制不住，“白翊是吧？”
“嗯。”白翊鼻子里轻轻哼了一声，虎落平阳被犬欺，他就暂且赦免了她直呼大祭司名讳的罪。但不管他目前多需要跟林笑笑这个人绑在一起，大祭司的架子还是要摆一摆的，白翊侧了侧身，作势要走。
林笑笑倒是直接：“你跟我回家吧。”
她这样直接，白翊倒是不能接受了，暗自腹诽：我凭什么非得跟你回家啊？我要是有办法，我才不会跟你回家呢！
“你不是说我是骗子吗？”白翊赌气，“骗子现在不想骗你了，骗子现在要回去了。”
白翊说着，余光瞥着林笑笑，故作决绝离开的样子。果然，他才走出去一步，林笑笑连忙堵到他面前。白翊将脸撇向一边，将傲娇进行到底。
哟，还拿乔了。林笑笑双手抱胸，看着白翊，笑得像个强抢良家美男的女土匪：“不许走！你刚才不是说你救了我吗？我还没谢过你这个救命恩人呢。”
“不用谢。”白翊暗道，去而复返，绝对没有好事。
“为什么啊？”
“你没求我救你。是我自愿救你的，与你无关。所以，你也不用谢我。”
“没想到你这个人很有原则嘛。”林笑笑一手拿着下巴，笑得合不拢嘴，越想越觉得今晚自己真是走了狗屎运了，白捡这么一个有原则的大帅哥，而且还是脑子被劈坏了的——方便给他洗脑。
“你这么有原则。我当然也不能做个没原则的人。”林笑笑腆着脸说，“我们人类呢，都讲‘救命之恩无以为报，只好以身相许’，所以，你现在就跟我回家吧。”
白翊瞥一眼林笑笑，再瞥一眼，冷着脸说：“你还是下辈子做牛做马吧。”
“什么意思啊？”
“你们人类的原则啊。若是救命之人是位美男子，就说‘救命之恩无以为报，小女子只好以身相许’；若是救命之人相貌一般，就说‘救命之恩无以为报，小女子来生愿做牛做马’。”
林笑笑强忍着揭穿他的冲动，刚才还口口声声说自己是什么灵族大祭司呢，转眼就对我们人类这么了解了？
“那不是因为你长得不丑嘛。”林笑笑不屈不挠，“必须以身相许啊。”
白翊一甩长袖，转过身去，背对林笑笑：“我是说，你长得丑。”
“……”他这是什么意思？林笑笑被噎得好半天说不出话来。
白翊已经率先离开，眨眼间已经走出去好几米远，林笑笑连忙追上去，气势汹汹质问：“你刚才是什么意思？”
“就是你想的意思。”白翊目不斜视。
“……”还来劲了。林笑笑觉得不给他来个下马威，怕是把他带回去他要翻天。林笑笑刚想给他点颜色看看，转念一想，不对，现在的首要任务是先把他骗回家，至于“管教”嘛，以后有的是时间。
林笑笑立刻换了副笑脸，狗腿十足地说：“祭司大人说得一点都没错！像我这种长相平凡的人类，怎么能跟祭司大人的美貌相提并论呢！我这样貌，在祭司大人面前可不就是丑嘛。”
“嗯。”祭司大人很受用，语气要所缓和。
林笑笑一看有戏，接着拍马屁：“以身相许，我也就是那么一说。我这等凡人哪敢高攀祭司大人啊。别的不求，只求祭司大人这辈子就给我一个做牛做马的机会，就别等下辈子了。”
祭司大人惜字如金：“嗯。”
“那你这是同意了？”林笑笑等了半天，也不见白翊回应，有些迟疑，“还是……不同意？”
白翊也不说话，脚步不停往前走，见林笑笑傻愣愣的，便指了指前面的建筑物。
林笑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一看，傻了，那是她住的地方。她刚才怎么就没注意到白翊走的是那条她回家的路呢？
“同意了？！”林笑笑内心欢呼不已，突然又觉得不对劲，“你怎么知道我住在这儿？”
“猜的。”
“我不信。”
白翊白她一眼：“我说凭灵力算的，你更不信。”
“……”林笑笑走在白翊身后，白眼翻上了天。他那张脸嘛，是无可挑剔，就是人有点神神叨叨。
白翊见林笑笑没了声响，头也不回地说：“怎么？后悔了？”
“怎么可能！”她还怕他后悔呢，“谁反悔谁是小狗。”
“口说无凭。”
“立字为据。”一想到有了白翊才能在暑假的周年聚会上唬弄过关，林笑笑立刻趁热打铁，“一会儿到了我住的地方，我们就写个合同，签字画押。”
白翊暗喜，鱼儿终于上钩了，面上却不动声色：“这种合同没有法律效力。”
“那……我要是反悔，你就用你们灵族的方法惩罚我。”林笑笑无所不用其极，为了留住白翊，她算是拼了。反正，鬼才信他是什么灵族大祭司，总之，先哄住他再说。
“一言为定。”白翊突然转身，握起林笑笑的右手，目光牢牢看着她。
林笑笑突然觉得，白翊好像一直在等她那句话一样，有种说不出的怪异感，但在他的目光下，还是忍不住点了头：“一言为定。”
白翊却并不放开她的手，反而握着她的手举向天空，像是在做什么仪式一样：“我们打个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