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处处诡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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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有一种呼啸而出的愤怒正在酝酿着，等待着发酵。
秦唐从乾坤天地内退出，苦笑一声，自己又是招谁惹谁了，只是身体，不易察觉地往飞剑处靠近了几分。
仿佛听到了秦唐的期盼，两道身影从林中闪出，正是去了许久的流松长老和愈荷长老。
只不过两人之间的距离，隔得有些远。
秦唐心中咯噔一下，流松长老的脸色似乎阴沉得能够滴出水来，愈荷长老也不例外，脸色难看无比。
虽然似乎猜想到了什么，但是秦唐还是忍不住开口，道：“流松长老，你看现在能不能出发了？我怕夜长梦多。”
流松长老叹了口气，道：“恐怕老朽不能陪秦公子走这一趟了。”
秦唐虽有所料，但仍是不死心的问道：“这是为何？”
“事发突然，还请秦公子原谅。”流松长老解释了一句，“这里的事情一句两句说不清楚，我现在需要回洛山同师兄商量一下。”
虽然没有明说，秦唐却心中已经有了数，恐怕那名袭击玄月轩最后死在愈荷长老手中的人，的确是流松的弟子清卓无疑。
愈荷长老似乎没有杀了对方弟子后感到抱歉的想法，反而对这流松冷嘲热讽道：“流松长老若是没准备留下我们，那我们可就告辞了。”
流松瞥了一眼对方，压抑着心中的愤怒和悲伤，道：“愈荷长老请自便，这里发生的事，我洛山剑派会给你玄月轩一个交代，希望到时候你也能给我一个交代。”
愈荷丝毫不担心流松这么一个玄灵镜高手痛下杀手，道：“你要我给你交代？好！好！好！我现在就给你，杀人偿命，天经地义！”
“怎么样？满意吗？”
愈荷似乎是在故意激怒流松，言辞犀利，不留半点缓和的余地。
流松的眼皮狠狠一跳，哼了一声道：“我劝你有时间在这耍心思，不如回去好好想想这里的事情。”
愈荷神色一禀，知道自己的意图被对方看穿了，洛山二长老果然如传说中的那般冷酷，面对杀徒仇人竟然都能如此冷静。
“我玄月轩的事情，轮不到你来操心，我们走。”
愈荷最后看了眼流松，转身就走，其余玄月轩的弟子虽不明白，但也没有多言，默默得跟了上去。
“等一下。”
突然一道声音从她们后方传来，转过身来，才发现是那个流松身边的少年发出的。
秦唐疾走了两步，到白芍跟前，问道：“古大娘和沁雪怎么样了？”
白芍看着秦唐，虽不知是敌是友，但还是回答道：“没事了，你不用担心。”
秦唐闻言大喜，一直觉得是自己害了古大娘，此刻从白芍嘴里听到这个答案，无疑是使他心头的一块大石头落地了。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还有事吗？”白芍的精神有些萎靡，似乎不愿多说什么。
“呃，没有了。”
白芍再度看了一眼秦唐，转身便走。
“我们也走吧。”流松道人也转过身去，祭出飞剑，只不过他面对的方向，和秦唐心中所想，却是完全相反。
秦唐摇了摇头，“长老你走吧，天波山中心，我不得不去！”
“秦公子你不知道，今日的天波山已经不是昔日的天波山了，里面实在太危险了。你也看到了，便是连我这样的玄境修为，都遇到了截杀。”
流松心中不解，不明白到底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能让秦唐这般着急。
“多谢流松长老好意，只是我心意已决，不必再劝。”
秦唐的态度不像假装，这让流松心中更是疑惑，只是秦唐并非洛山弟子，也不是他流松什么人，他要坚决留在这，自己也不好多说什么。
想了想，流松还是道：“不如你先跟我回洛山，等我将事情告知师兄后，我们再来一次天波山？”
秦唐还是摇头，道：“流松长老你也说了，天波山如今危险重重，今日不知明日，此地往返洛山数日，我等不了那么许久，如今此处已经靠近天波山脉中心，步行几日，也能到了。”
流松叹了口气，假装好意试探道：“不管你要找的东西有多重要，难道还能比你的性命重要不成。”
秦唐没有立刻回音，过了片刻，才道：“我冒不起这个险，就算死在这里，我也无话可说。”
不论是从眼下还是从长远来看，秦唐的这个决定的确十分的不智，但是在秦唐心中，却是没有想过任何的其它选择，眼下的这条路，不论生死，都要走！
流松此刻是真想假装离开，故意偷偷跟在秦唐后面，看看到底是什么重要的东西，能够让他不惜冒着九死一生的风险。
或许可以根据此物就能分析出秦唐的身份来历到底是不是如流海所言。
流海的猜测，如同一根刺一般，扎在洛山几位长老的心间。
可是眼下的事情更加棘手，甚至在流松看来，比弄清楚秦唐的身份更加重要。
因此他也只能妥协，道：“真是十分抱歉，只是……哎！”
秦唐不以为意，反而笑道：“流松长老想多了，您送我到这里，我已经很感激了，只是不知道能不能告诉我，天波山内发生的异变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也好有个准备。”
流松看了眼秦唐，心中一过，似乎也没有什么不可告人之事，便通盘同秦唐讲了起来。
……
“师叔，到底是怎么回事？”
另一边，愈荷带着白芍她们赶回仙门的路上，白芍也问出了和秦唐同样的问题。
愈荷看着这位玄月轩最出色的弟子，心头一震刺痛，她最出色的弟子，已经永远的留在了天波山。
虽然修炼之人将生死看的很淡，但是白发人送黑发人，总是忍不住心中难平。
“袭击我们的人里面，的确有洛山剑派的弟子，流松已经确认过了。”愈荷用只有她们两人听到的声音同白芍道。
白芍神情巨震，但是很快收敛起来，冷静分析道：“我们玄月轩与洛山剑派向来相安无事，关系较其他仙门都要稍好一些，他们如此做究竟是为何？而且流松长老还救了我们，根本说不通。”
愈荷心中一叹，自己以前总是觉得，自己的弟子只不过修炼时短，论天赋及勤奋程度，丝毫不比白芍弱上多少，总有一日能和白芍比个高下，现在才知道，她们之间差的，何止是修为。
“第一波被我们杀死的那十三个人里面，不止那个清卓，还有一个名叫清凡的，也是洛山剑派的弟子。之前袭击一波接一波，来不及细看，刚才和流松一路反追过去，才发现了蹊跷之处。”
“还请师叔明言。”
“那十三个人里面，两个是洛山剑派的，四个是紫枫派的，还有七个，分别来自悍刀山、葵水堂以及青木派。”
什么？
白芍眼神一阵波动，饶是她难起波澜的心头此刻也是一阵波涛浪涌。
因为各仙门之间其实没有表面的那般平和，背地里总有一些龌龊或者冲突，因此各仙门派至天波山的弟子，一般来说是不会穿着自己仙门的服饰，所以除非使用仙门特有的灵技，不然也是很难分辨。
这样不管谁赢了，谁吃亏，自己担着就好，要怪就怪到自己学艺不精，上升不到仙门的地步，这是周边各仙门之间默认的规定。
但是即便发生冲突，也很少会闹出人命，毕竟谁也不知道自己下一个遇见的对手是谁，只是历练而已，又没有深仇大恨，犯不着生死相搏。
所以说，如果只是紫枫派破坏规矩，有所阴谋，那还说得过去，加上洛山剑派这般低调的仙门，就已经有些难以理解了，可是如果说这么多的仙门暗地里共同图谋着什么，就完全解释不通了。
虽说悍刀山和葵水堂也是海虞八大仙门中的两个，实力不弱，但是前者霸道，后者阴狠，与洛山剑派关系十分冷淡，甚至有些不和。而青木派就更是风马牛不相及了，这是天波府内仅此于百剑门、风波殿的仙门，与洛山剑派完全搭不上边。
愈荷接着道：“第二波袭击的人里面，除了两个紫枫派的之外，还有一个葵水堂的弟子，其余的，都是天波府内仙门的弟子，所以才会那么陌生。”
“这里面有猫腻，没有谁能同时联合那么多的仙门，而且仅仅是为了对付我们，只需要派出两个玄灵镜的高手，我们就绝无活路。”白芍皱眉道。
“没错，我和流山也是这么想的，所以事情可能远非我们看到的表面那么简单。”愈荷道：“这里的事情已经不是我们能够处理的了，我们需要做的就是将消息传回去。而且不仅我们，估计天波山附近其它的仙门也应该会收到这样的信息，大家互通有无，避免落入陷阱之中。”
她们已经感觉到，似乎有一只巨大而又无形的手，正在搅动着天波山脉周围的风云，稍有不慎，可能就是万劫不复。
“也只能这样了。”白芍一时想不出什么样的缘由会发生这样的事，也想不出有什么好的办法来解决这件事。
“对了，那个小子是什么人？”愈荷突然问道。
白芍摇了摇头，“我也不是很清楚他的身份来历，就是之前和沁雪在一起的那个少年，好像叫秦唐。”
“原来是他？”愈荷眼睛一眯，没怎么放在心上，话风却是一转，道：“听说那个叫古沁雪的小姑娘有意拜入我们玄月轩。”
白芍没有多想，点了点头，“听师傅说，有心想将她收为关门弟子。”
愈荷眼珠动了动，只是“嗯”了一句，没有再说什么。
关门弟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