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替天行道结仇怨
“少康哥,小心!”女艾把那女子扶上马车,自己跨马驾车而去…
那倒地的男子二十五六岁的样子,身材魁梧,眉眼清秀,却是怒目圆睁。他起身跳到少康面前,劈脸便打。少康随手出拳相迎。于是,拳捶脚踢,一冲一撞,斗将起来。借一个空挡,少康一个扫堂腿将男子踢倒在地。
那男子便更怒,从地面上迅速爬起,从腰间瞬间拔出宝剑,就望少康劈头砍来。少康急忙撤身,一闪,他砍了个空。少康见他凶猛,心想:看来,遇到了真对手。少康随之也从腰间拔出宝剑。
两剑相击,锋芒闪亮,一退一进,来来往往,前遮后挡,难分高下。真是:发威两家斗勇,不知哪个刚强哪个柔?
两人各逞神威,时而地面相击,时而腾跃半空。剑术万端,杀气森森。剑光如雨点流星,不分胜负。
少康蓄着”三元凝气“:元精像美丽的玉色蝴蝶,似舞如醉;元气像吹落的蒲公英,似飘如飞;元神像天使赏赠的小白花儿,飘飘悠悠。它们聚集在在他的丹田一起一伏,在他的气海里轻盈跃动。
少康默念:笔锋挺立,山涧幽深;石磷磷,波静静。左边龙,曲曲进进;右边虎,起起伏伏。映日光明,一展威风。
登时,少康气力大增,纵身腾空,从空中下剑。剑光风响,仿佛天空中一道耀眼的、惊人的闪光冲破黑暗,把天幕划开了一道银蛇般的裂口。
那男子迎剑而上,却是不能抵挡这风雷之势。“霹雳雷震“!那男子的宝剑被劈成两端,男子倒在地上。
少康一脚踏在他胸脯,一伸宝剑顶住他的脖颈。剑头轻轻一挑,那男子的血从脖子上渗了出来,一会儿,嘴角也流出了鲜血……
“老大,且慢!”少康一抬头,看到“仍氏三兄弟”纵马而来,气喘吁吁,齐声喊话。少康此时怒火在胸,便说:
“如此恶人,再狠些才行!”
“老大,放他一马,容我们和你细说。”仍松说道。
看到仍义正和仍远也向他点头示意,少康收起了他的脚和剑。那男子从地上爬起,对着少康咬牙切齿地说:“你——等着!”
那男子说完,便翻身上马,疾驰而去。望着他的背影,少康陷入了沉思:此人何方人士?为何如此气盛?
“仍氏三兄弟”下马,走到少康面前,只听仍松说:
“他是丞相之子,叫仍朗天,因为武艺高强,狼性十足,人称‘小野狼’!”
“丞相之子,就这德行?强抢民女,他还有无王法?”少康厌恶至极。
“老大!”仍义正说,
“你有所不知,这位民女乃有仍国员外仍荃的独生女儿,叫“香薷”。此女子长相俊美,被称‘有仍国一枝花’。有许多贵公子争相提亲,络绎不绝。仍荃想出一个办法,让那香薷扔绣球招婿。大司马仍宏的二公子仍鹰杰儒雅有度,被香薷看中。香薷姑娘便把绣球向他抛去。眼看绣球到手,不想那‘小野狼’身手不凡,腾空就将那绣球抢入手中,然后就到秀楼逼亲,择日将那香薷娶回家中。
仍远接着说:“进了家门,香薷姑娘才知那‘小野狼’已有一妻一妾。香薷不愿做妾,其实心里只想与仍鹰杰在一起。她说死说活不与‘小野狼’圆房,被‘小野狼’打得皮开肉绽。香薷姑娘哪里受过这等气?便派侍女与仍鹰杰联系。仍鹰杰是个情种,自然答应。昨天半夜,香薷姑娘从后门偷偷跑出。仍鹰杰驾车接应,并将香薷接回娘家。香薷姑娘本想从家里拿了些衣物,告别父母,准备与仍鹰杰远走他乡。没想到大清早,‘小野狼’就派差官仍郭擒拿香薷姑娘。这不是?被老大你赶上了!”
“那仍鹰杰呢?”少康问道。
“现在,已经领着香薷姑娘远走他乡了,后面跟着六十多护卫。”女艾也驾着车赶了过来,想看看究竟,且告诉了少康真相。
“能够让有情人终成眷属,也算我功德一件。”少康欣慰地说。
“其实,这是丞相仍熙和大司马仍宏的较量,不想被你掺和进去,你这是得罪丞相啊!”仍松提醒。
“他教子无方,得罪又有何妨?”少康相信正义的力量。
“官场可不比战场,阴着呢!少康哥,你是不是去丞相府打点打点?”女艾也很忧虑。
“如果那样,岂不黑白不分了吗?若丞相识得大体,他应该心里有数。”少康淡定地说道,“咱们还是到牧正署衙办理事务吧!”
少康一行急忙向牧正署衙赶去……
就在那天晚上,少康做了一个梦……
梦里寻觅,总是做梦人的一厢情愿。那曾经凝结在心底的希望,与月光不断摩擦,渐渐燃起,在风中摇曳。
淡淡的、静静的月色下,父王驾云而来——黑亮垂直的发,斜飞的英挺剑眉,细长而锐利的黑眸,削薄轻抿的唇,棱角分明的轮廓,修长高大却不粗犷的身材,宛若黑夜中的鹰。
少康仿佛闻到了父王的气息。在他心里,父王从来不曾离去。
“岁月无痕,浮生若梦,往事云烟不过是虚空一场。人生之路,来也匆匆,去也荒芜。只叹天道无情,人道无常!”父亲的话里有着淡淡的忧伤。
“花开花落,几番苦想——只愿幽暗之处,铺满光的希望;也愿夏人的面靥,展开笑的欢声。君临天下,艳骨留香,惟愿告慰父王英魂在上!”少康深情地说。
“人生如旅,亦哭亦歌。曲终人散时,不过是痛者自痛,伤者自伤。前路茫茫,须看清人心黑暗,守住自我,方能担当大任!”父王在担心吗?
“一场梦境,一场繁华,坐拥天下,江山如画。我会保重,父王,莫要担心!”少康安慰着父王。当他想听听父王说什么,父王已经腾云而去。
“父王……”少康被自己喊醒了。他想:父王托梦,难道是有什么事要发生?接着在恍恍惚惚中,少康又睡着了……
想到这里,左臂的剧痛再一次向少康袭来,致使躺在床榻上的他卧不安宁。他让自己平躺一会儿,痛得难受;他又让自己向左侧转,疼痛却不能减轻;他再让自己向右侧转,疼痛似乎粘在他身上一样,丝毫不能放过他。
在不停的翻转中,少康的思维也在不断地运转:难道那晚父王托梦于他,是在提醒他要防备仍朗天吗?要知道,仍朗天是丞相之子,且狼性十足,那日受了他一剑,一定不会就此罢休。那么,告密者会不会是仍朗天呢?
但仍朗天怎么会知道自己就是夏朝王子呢?那只有一个原因,丞相仍熙一定知道自己的身世。听额娘说,外祖父与大臣们商量后决定让他们隐居凤凰山的。商量的大臣里面定然有丞相仍熙。
何况,少康相信自己的为人处世!除了那天为了救“香薷”得罪了仍朗天,自己从未罪过任何人。他也曾在被召见时与自己的外祖父——君王仍葛夭提过此事,外祖父表示这一战后一定将仍熙父子绳之以法。不知道现在的情势如何?
那么,作为一国之丞相,为了儿子的一点恩怨,就不怕把战火引向有仍国吗?但是人心是邪恶的!仇恨会让他们精神痛苦,所以,他们不会仰天长笑,从而让仇恨有所解脱,以致还自己一片蔚蓝的天空;反而那满腹的仇恨会让他们丧失理智,甚至不会考虑国家和民众的利益。
而少康与仍熙父子是不一样的!他虽然对寒浞怀着刻骨的仇恨,但是他对外祖父的国家——有仍国怀有特殊的感情,他觉得有仍国是个值得欢饮的世界。这个地方,养育了他,也见证了他的成长。他对它怀着一颗感恩的心!他想有所作为,有所报答。
所以,那天女艾与仍朗天家丁对打时,他对她说了一句“休伤他们性命”,不过因为他们都是有仍国人罢了!只要伸张正义,教训教训他们即刻!而且,他对仍朗天的那一剑也是给恶人一个警告而已。可是,当你手软的那一瞬间,就已经为自己埋下了危险的种子……
少康在床榻上辗转反侧,不断猜想,以致痛上加痛,深入骨髓。其实,少康的猜测是正确的,就在那天,仍朗天掩着伤口,气急败坏地回到了丞相府……
丞相府院外粉墙环护,院内绿柳含烟,青松吐翠,池水清冽,玉石朗润。府中的“朗天阁”,是丞相之子仍朗天所住之地。此地垂花门楼,珍珠帘卷;游廊曲径,甬路相衔;翠柏点缀,镜湖泛波。
此刻,在仍朗天居室,丞相及夫人和仍朗天一妻一妾,围坐在仍朗天的床榻前,急得不知所措。医师为仍朗天包扎完毕,开了药,且对丞相说:
“丞相,不碍事!只是皮外之伤,过几日便好!我明日再来观望。”
丞相点点头。医师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