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梦一

  云海滔滔下,一批山中匪呼嚎着冲向一处小山村。
  几个时辰前,还是祥和宁静,炊烟袅袅,男人端着木盆蹲在自家门口与人边闲聊边吃着盆里颇为可观的吃食,妇人拧着自家孩童的耳朵口里咒骂不停,皆因顽劣的孩童又将刚缝补好的衣物划了一道小口子,孩童丝毫不觉得疼喊了一声“娘我还饿!”
  妇人又咒骂了一句从灶台上一个盖得严严实实的小碗里拿出一个早就煮熟了的鸡蛋剥好扔到他的碗里,孩童咧嘴笑了笑就要跑,妇人手里的筷子这次没有掌控好力道在自己孩子头上狠狠的敲了一下,孩童似是觉得有点痛了捂了捂头眼里有泪花。
  妇人从兜里拿出原本不该在今天给他的糖块塞进他手里,孩童端着大碗转身就跑,偷偷的笑着。
  刚吃完饭,本应该是初春的日头温照万物,此处的日头却毒辣异常,小村里的人都回到了自己屋里,主编凉席铺在床上,宽大的蒲扇一摇一晃,缓解着一时半刻的酷烈温度,设想一下,如果初春都是这样,要是进入盛夏时节又该如何是好。
  一个身形矫健的汉子突然从村口跑进高声呼喊:“快起来啊,山匪下来了!”
  汉子的声音一响起,原本温吞,祥和的静谧村景突然肃热了起来,男子都夺门而出,每个人手里都拿着自制的简易木弓竹箭。片刻前还在打盹迷迷糊糊的孩童被妇人揪着拉起往灶房走去,扒开炉灰可见一块有着缝隙的石板,妇人掀开石板将孩童推了进去,咬着牙说:“藏好了,不许动,不许出声!”
  孩童早就习惯了这些,但还是有些害怕,抹了抹眼泪轻轻的点了点头。
  一排头削的极尖的竹片并排捆绑在一根成人拳头粗细的木柱上挡在村口,防御措施算不上精良但也是结实耐用。
  能做出这样的刺马栏绝不是能临阵磨枪拼凑出来的。
  此处一定是一处久陷匪患的村落了。
  呼嚎着打马而来的山匪也是做足了功课,打头的竟是几头披着厚实泥甲獠牙粗长的野猪。
  “小的们,不与他们多说,男人杀了,女人谁先抢到归谁,但先说好一点,最漂亮的给老子留着!”山匪中央一个络腮胡子的山匪笑着喊道。
  说话功夫,野猪已经撞在了刺马栏上,小村里的人神情凝重,看着这批来势汹汹的山匪也都觉得凶多吉少了。
  刺马栏没顶住野猪的撞击,片刻间就已经散架。
  简陋的竹箭对这些“披甲”的野猪根本没有杀伤力,他们也没有浪费本就不多的竹箭。
  村落里最壮实有力气的男子几人抱起一块巨木双目赤红的怒吼着撞向几乎没有损耗的野猪。
  人与兽诡异的僵持了起来,气势汹汹的野猪在巨木到达跟前时气势骤停,像是惧怕巨木一样站在原地,却是也不敢向后退去。
  竹箭在山匪到到达村落前悉数直射出去,按照山村以往的经验,一波竹箭射出去最起码能射死几个山匪,最不济也要伤残几个。
  但这次却连这批山匪的皮毛都没有伤到,每支竹箭在一众山匪身前炸成竹屑飘散飞扬。
  村落里年龄最大的长者跌坐在地颤声说:“快跑,都跑!能跑几个是几个!”
  眨眼间拍马而来的山匪狞笑着冲到跟前,那个之前在中间位置的山匪走上前说道:“跑?跑得掉么?老子今天心情不好!男人都给我吧脖子伸好,女的要是老实些,我留你们一条命!”
  哪有引颈待戮的道理,于是村里的男人率先提着菜刀镰刀,木棍锄头冲了上去。
  白刃惊起血光,第一个汉子倒下。
  原本应是一面倒的景象,但小山村一方却有一人,一柄柴刀悍然劈下,削掉了一名山匪半个脑袋。
  络腮胡山匪望向那个手持柴刀的男人笑着说:“你以为你藏在这儿,我就找不到你了?”
  手持柴刀的男人没有说话,柴刀高举冲向络腮胡山匪,围在络腮胡山匪周围的山匪皆让开了一条道路。
  “哈哈哈,你敢对我拔刀!”络腮胡山匪言语如此却是笑的极为开心丝毫没有质问的意思。
  一把斩马刀与柴刀碰撞,柴刀瞬间刀身断半。
  “我跟你回去,放了他们”手持半柄柴刀的男子说道。
  “好!”络腮胡山匪毫不犹豫的点头答应了。
  “蟒筋索呢?”络腮胡山匪向一旁问道。
  在络腮胡山匪侧头询问的瞬间,男子高高跃起手中半柄柴刀直刺络腮胡山匪胸膛。
  柴刀粉碎,胸膛却是连皮都没破。
  “知我者莫若你!”络腮胡山匪畅快大笑对已经没了兵器的男人说道。
  男人知道这个络腮胡山匪绝不会放过着一山村的百余人口,他回答的太痛快了。
  “二当家,老大的修为你又不是不知道,何必为了那么点小事闹到如今这个地步,认个错吧!回来了,咱还是兄弟!”
  “啪!”说话的山匪被络腮胡山匪狠狠的扇了一耳光“你也配做他兄弟!”
  被打的人低着头不敢吭声唯唯诺诺的认错求饶。
  络腮胡山匪看着男子认真的说道:“你要是认错,这里的人我只杀一半,这次我不骗你!”
  “我错了!”
  “哈哈哈!好!好!多杀一人,你们自己拿命给我填回来!”
  山匪狞笑着,举刀屠戮。
  “轰!”
  天上掉下一人砸在人群中央,烟尘四起,秦早朝手中的蜉蝣剑剑尖拖地走出烟尘。
  “你们一个也活不了”秦早朝戾气横生。
  举剑竖劈,身前的山匪连人带马一分两半。
  几股春风吹过,山匪尽数死绝,为首的络腮胡山匪头颅滚落在秦早朝脚边,秦早朝抬脚踢开缓缓走向那名之前持着柴刀的男人说道:“这个村里的人,你杀了一半!”
  男人张口想说什么,剑光闪过,大好头颅滚落在地,双目睁大,似是在表达着难以置信。
  秦早朝杀完人之后看了看手中的剑转过身茫然的问道:“这是哪里?你们是谁?”
  我为什么拔剑?我为什么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