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沐莜靠窗而坐。
为了弄明白莫玥怪异的情况，沐莜打算一夜不眠，以作观察。
“沐莜，你还不休息吗？”莫玥迷迷糊糊地抬起头，努力睁开惺忪的双眼，揉揉，小声对沐莜说道。
沐莜摇摇头，微微笑笑，便不再理会莫玥。
撑不住困意，莫玥垂下脑袋，沉沉睡去。
今晚没有月光，只有些许星光，将乌黑的天空，衬托得温柔而梦幻。
沐莜微微垂下脑袋，倦意袭来。
屋子里不知从何开始，变得明亮了许多。
几条莫名的光线，像无数双黑夜中的眼睛，直直地盯着莫玥，窥视着沐莜的行动。
沐莜猛然抬头，警惕地看着这些奇怪的光线，运转灵力，欲截取光线信息。
白雾般的灵力尚未到达，光线徒然消失，逃亡一般，慌乱无措。
沐莜站起身子，深深地凝视着窗外的黑夜，以及花圃中一簇簇的魅影，目光凶狠深邃，警告着光线背后之人。
利用光线对受害者及其环境进行监控，并在受害者身上施禁咒，用以对他人进行无意识的操控。
而这些，对施术者的能力要求极强。
据魔法史书记载，这世间能做到此者，只有死神和天使。
沐莜绝不允许任何人通过这种邪魔外道伤害莫玥，哪怕那个人，是自己目前尚不能战胜的上者。
除去东方死神泠烨，还有四人具有嫌疑。
使用这般禁咒需消耗大量心神与灵力，这般时间内灵力变化波动必将较大。
其余三方死神之中，数冰彦灵力较弱，强行使用这般禁咒，怕是吃力。
仙澈灵力高深莫测，九安的能力，也非同小可。
这两人间，只有九安，与莫玥有过口角之争。
至于天使，沐莜尚未见过，难以得出结论。
况，具化灵师书录记载，天使乃狱界至尊，众人之上，掌管着狱界与现世的安定和平。
排除掉种种可能，沐莜将目光锁定在九安身上。
沐莜拉下窗帘，转身回床，坐于莫玥身侧，盘腿打坐，修炼心法。
次日清晨，星光隐去，天空灰蒙一片，尚未明亮，沐莜起身，向门外走去。
“神主大人。”刚开门，便见泠烨从外走入，面带倦意。
“今日倒是起的较早。”泠烨微微一愣，惊讶一闪而过，像是被沐莜的突然出现吓到，随即恢复过来。
沐莜接受泠烨的调侃，微微一笑，不再作声。
“再休息一下吧。”留下冰冷的话音，泠烨便回房了。
沐莜呆愣了一会，品味着泠烨的这句话，似是关心，语气却冷冰冰的。
好在沐莜早已摸清了泠烨的冷漠和傲娇，心里甜甜的，抹了蜜的味道。
“没事，我先闲逛一会儿。”沐莜低头，嘴角不自觉地扬起一抹笑意，对着泠烨紧闭的房门，轻声说道。
刚欲走去，便看见洁净的地面夹杂着泥印和枯黄的杂草，还有一片干枯的竹叶以及一些其他的细碎的竹枝叶的碎末，一小段一小段的留在地板之上。
沐莜蹲下身子，伸手捻住一些泥土，慢慢揉捏，里面有许多细碎的沙砾。
泥土黄褐色，外侧很湿润黏稠，里面去还带有干燥的粉末，应该是在干燥的土地上被少量水胡乱打湿的。
凑近鼻子，沐莜问到一股淡淡的腥臭，恶灵或者魔物的瘴气长期浸入其中而致。
那个地方，是片竹林，土地干燥，但却有水。
且，恶魔集中之地。
沐莜抬头向泠烨的屋门再次望去，有些心疼他的疲惫和奔波。
拿出手绢，将指尖的泥土轻轻拂去，沐莜站起身子，才发现天已微亮。
天边的朝阳，似一团火簇，带着艳丽的红，将整个东方的地平线，燃烧得动人而妖娆。
沐莜皱着眉头，无心欣赏这美丽的景色。
她厌倦了红色，而这个地方，却到处充斥着这般令人生厌的色彩。
“九狸，天色尚早，你来何事？”九安将棉枕垫与身后，把玩着浓密卷曲的长发。
“神主大人，我是来给您送一件礼物的。”九狸将后背挺直，脑袋扬起，反抗者的模样，骄傲的姿态。
他说的傲慢，带着明显不屑与嘲笑。
九安蹙眉，反手推开，血红的灵力瞬间化为利剑，飞刺而去。
九狸邪魅一笑，双手旋转，将那团光影收纳其中，反复蹂躏。
“你。”九安未曾料想对方实力竟如此强大，站起身子，全面展开战斗。
“没有想到吧，我亲爱的女王大人。”九狸伸出舌头舔过嘴唇，笑的张狂。
“哼。”
九安冷笑道：“就算你再强大也不过是我的契灵师罢了。我想你死，你便死无葬身之处！”
“哈哈哈。”九狸双掌外翻，九安血红的灵力早已被炼化。
九安双手起势，准备迎击。
利剑刺破瘴气，红褐色烟雾迅速扩散，席卷而来，笼罩在九安上空，充满腥气。
九狸并未闪躲，矗立在原地。
锋利坚硬刺穿身体，墙壁被击破，崩塌而下。
“好了，你可以念契灵师的死咒了。”九狸捂住心口，不做治疗，任由灵力消散，冷冷地嘲讽道。
“找死。”九安毒辣的说道，伸出双手，九狸的灵力迅速集中，源源不断地传入九安手中。
“你以为你的契灵师都是衷心于你的吗？”九狸跪倒在地，颤巍巍着身体，讽刺道。
“闭嘴。”九安虚眯着双眼，加快对其灵力的吸收。
“我们活得小心翼翼，生怕做错事使你有一丁点的不满意。”九狸嘶吼着，昭告天下，宣泄着心中的怨恨。
四周逐渐聚集着十几个从旁经过闻声而来的婢女。
“而你，四处结契，为的便是打造你的这座城堡，还有就是”
“汲取我们的灵力，修炼你的魅术。”用尽最后一丝力量，九狸嘶声力竭地吼着。
地面仅剩一套软弱的衣物，声音却如幽灵一般，不断地在屋内回荡着，在九安心头环绕着，久久不曾消散。
“啊”四周的婢女平均年龄十五岁上下，惊恐地瞪大着双眼，捂着嘴，不让自己发声。
“神主大人饶命，神主大人饶命。”
见状，十几个女孩慌乱地跪下，不停地磕头跪拜着，颤抖着身体。
九安抬头看向这群对自己充满恐惧的下属，九狸最后的几句话如魔魇一般，越来越清晰，越来越大声，越来越可怕。
“啊”
九安的每一根神经都在不断地被刺痛着，伸出双手，如痴如癫地朝天吼道。
源源不断地灵力顺着掌心传入体内，快速运转，如久逢的甘露，充盈着九安枯竭疲惫的身体。
“哈哈哈哈”九安魔怔地看着自己颤抖的双手，心中却充满了满足的快感，大口大口地吞噬着空气，嘴角抽搐着，肆虐地大笑着。
“原来一次性汲取多个少女的灵力不禁会改善容貌，还能够增强功力，有这等功效。”邪恶一笑，九安握紧双拳，脑海中不断浮现着沐莜与莫玥的身影。
“一直在泠烨身边打转，我便让你们，为我的容貌，做份贡献的。”九安亦步亦趋地走至镜子前，轻轻抚摸着自己那姣好容颜，笑的温柔妖媚。
“嘶”
忽然，九安感到全身刺痛，如无数根细针，扎遍全身。
她捂住双臂，痛苦地蹲下，面色苍白，寒气逼身，微微晃动着身子，冒着虚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