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一章 戴罪立功
“于禁将军，我们在这里已经恭候你多时了，你看是你自己下马受缚，还是要我们亲自动手？”
吴敦、孙观两人，居高临下、俯视着已经狼狈不堪的于禁以及残军。
“你等当我于禁是什么人，你们要战便战，我定奉陪到底。
马革裹尸、战死沙场乃是征战沙场之人的宿愿，今日有这等好机会，正好实现了我毕生的宿愿。”
“既然如此，那我们就送于禁将军一程，也算是成人之美。”
吴敦一手挥下，军营上方的弓箭手，全部张弓拉箭，欲将于禁等人全部留下。
于禁这时哪里还有什么抵抗的想法，毕竟就算自己不要命了，但是也要为身后的将士们想想。
“兄弟们，全部向西走，只要与主公汇合，我们便就安全了。”
如今军营已失，身后又有臧霸的追兵，于禁明白，现在只有向西走了，或许还能有一线生机。
李典不顾左臂的伤势，全力配合于禁，努力维持军队，以防士兵溃散四逃。
“弟兄们不要乱，全部向西走，我们一定会活着回兖州。”
硕果仅存的几位校尉，亦全部极力稳定军心，防止部队溃散。
“兄弟们，听命令行事，大家不要乱。”
于禁为稳军心，不惜手刃了数名溃逃的士兵，以此强硬的手段，总算稳住了军心，将士们方才停止了溃逃。
吴敦、孙观见于禁竟然稳住了军队，节节退却，即将要离开弓箭的射程。
两人便下令弓箭手退下，率领早已待命的军队，径直冲杀出来，以弓弩不断射杀于禁军的将士。
等到汇合臧霸，众人仿佛早已下定决心，对于禁穷追不舍，似乎定要置他们于死地。
夜幕降临，李儒登城远望，等待臧霸等人的归来。
“董兄，臧霸将军他们还没有回来吗？”
其声略显虚弱、中气不足，如大病初愈一般，李儒回头，来者正是王豫。
“昨夜，我与臧霸已经说好，不管是否能杀了于禁，天黑便回。现在他们应该是在回来的路上，不用为他们担心。
倒是你，大夫嘱咐你要好生休息，怎么跑出来了？”
“李兄担心了，王豫已无大碍，再说已经卧床多时，现在出来走走，说不定还能恢复快点。”
王豫步行至李儒身傍，说道：“于禁败了，我军胜了，这本该是高兴的事，可我却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王兄，你是在担心刘备？”
“于禁的五万兵马，尽皆没于彭城，若是彭城一旦被破，其会不会想要报复，做出什么疯狂的举动？”
李儒以手轻拍王豫的肩膀，说道：
“刘备要破彭城？我董陨不答应，你王豫不答应，想来臧霸将军也不会答应，我们的陛下则更不会答应，彭城的将士自然也不会答应。
凭这些，刘备就休想踏入彭城一步，王兄，你多虑了。”
王豫深思片刻，重重地点了点头，说道：“我绝不答应。”
两人并肩而立，望着臧霸等人率军、大胜归来。
刘备军，中军大营。
于禁、李典以头触地，听候刘备的发落。
只见刘备脸色铁青，震惊、生气、不甘等诸多情绪，全部展现的淋漓尽致。
左侧以陈群为首，其后则是孙乾等人，右侧以陈到为首，其后则是史涣等人。
他们都清晰地感觉到了，自家主公这次是真得怒了，而且其怒火之盛，他们从未见过。只得看着于禁两人跪着，不敢开口为他们求情。
“于禁、李典，我素来认为你们用兵谨慎，就算不能大胜、但也绝对不至于大败。
可是现在呢？你们告诉我，我军的五万将士捐躯于沙场，谁该为他们的死负责？”
于禁率残军向西急行，因为夜幕的缘故，方才逃得性命。
不想，正好与刘备大军的斥候相遇，两人得知刘备便在不远，决定带仅存的百余兵马，前去向刘备请罪。
毕竟败局已定，他们则需要承担起战败的责任，与其等刘备来问罪，倒不如自己前去领罪，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刘备厉声问道，语气中不由透着杀气。
于禁率先起身，说道：
“主公，我是主将，将士们战死沙场，我应该为他们负责任。我愿一死，以慰我军阵亡将士们的在天之灵。
但恳请主公，饶曼成一命，此战失利，皆是我的过失，与他无关。”
“不，主公，于禁将军的指挥并没有任何问题。只是那臧霸太阴险毒辣，他竟然用彭城三千守军的性命，诱使我们中计。
若无文则临危不乱、以死相搏，恐怕我们这些人，全都没有办法活着回来了。”
“曼成，休要胡言，将士们不能白死，我身为主将，理应为他们负责。
我愿以死赎罪，恳请主公成全。”
于禁打断了李典的话，向刘备求死。
“文则，你……”
李典左臂有伤、流血过多，加之长时间的行军，这时情绪突然激动，竟然直接晕倒在众人面前。
“曼成，你怎么样？”
于禁连忙抱起李典，查看他的情况。
陈到等人见状，亦纷纷围了过来，检查其伤势。
“大家别担心，曼成只是晕倒了。主公，不如……”
“叔至，你不用说了，命人带曼成先去休息。还有吩咐大夫，务必照顾好曼成。”
在陈到的吩咐下，刘备的帐外亲兵立即将李典带下去休息了。
“主公，此战虽然败了，但念事出有因，还有文则素有战功，末将斗胆，恳请主公饶文则一命。”
陈到明白，方才李典晕倒在帐中，刘备亦是面露担心之色，因而陈到想，刘备的态度已经有所触动了，于是决定替于禁求情。
其余诸将，闻言亦纷纷求情。
“主公，彭城之战，于禁将军虽败，但念在事出有因，主公便饶文则一命。”
陈群一开口，刘备终于表态了。
“于禁，彭城一战，因为你的疏忽，导致全军失利，几乎全军覆没。但念在你往昔的战功，加之这次失败亦是事出有因。
不过死罪可免，但必须有所惩戒，从今日起，你降为校尉、戴罪立功。”
“于禁多谢主公不杀之恩，日后定为主公鞠躬尽瘁。”
“文则，你也辛苦了，下去休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