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下面是通的
我认定这是那道士鞋子留下的脚印,便嘿嘿一笑。
“不用找了!人已经从这后墙溜走了!”
王叔听我一说,也赶紧来看。一来,就盯上那墙上的脚印了。
他盯着脚印看了又看,看出上面的黑泥确实是从井边带过来的。
小李子和二莽子两个在屋里转了一圈也赶了过来,面带惊惑。
“王叔!这啥意思?这道士为啥要**逃跑?”小李子疑问道。
王叔瞟了一眼小李子,没有第一时间给出答案。
二莽子垂手站在原地,一副死不开窍的姿态。突然一拍脑门,惊道:“哦!我知道了,这道人肯定是个世外高人,不想多给我们添麻烦,所以才走了!”
王叔,小李子和我三人一听,纷纷大跌眼镜。
“说是拜拜,这真是拜拜了!”王叔面带焦虑,朝着小李子说:“小李子,你和二莽子去后面看看找找,看能追上这道士不?”
“小孟!咱们这就找几个村头评理去!”王叔说完,直接大踏步朝庙外走去。
我赶紧跟去,说道:“这会儿恐怕也找不到那道人了,不如我们先等等,看看那井水会起什么变化吧!”
“眼下还有时间,我们先找那几个村头去!”王叔倒不为井水着急了。
我跟着王叔,一直向张老头家奔去,之前他们要请那道士去张老头家庆贺,想必这一会儿众人正在张老头家张罗准备呢。
张老头家在土井村,五分钟时间,我和王叔就到了村里。只见村里人头攒动,彼此间笑脸相迎,都向着某户人家而去。
“臭老头,倒拽上了!”王叔有些没好气起来,走路的步伐也加快了许多。
果然,这些人都是到张村头家的。此刻,张村头家门前已经挤满了人,忙里忙外的,负责安排的,相互道贺的,闲散看热闹的,就像一股黑潮,来回漂移不定。
王叔带着我,挤进人群,径自朝着张村头的院子里走去。
院中间,张村头正起劲,对着院落里两个抬椅子的年轻人喊道:“左边一点!再来一点!好!”
竟是在安排主坐位上的一张座椅,显然是为那道士准备的。安排完之后,便迈着轻盈的步子向堂屋走去。
王叔挤过人群,紧追张村头而去。
我也跟在王叔后面,来到堂屋门口,正见几个村头在堂屋里坐着闲聊品茶。屋里还留了一个位置,应该是给王叔准备的。
王叔和我到了门口,张老头这才看见了我们,赶紧来请王叔。
王叔不待人请,便抢一步进了堂屋,站在当场,大声说道:“看你们请的道人!还什么云游四方?!现在说拜拜,他娘真的和咱们拜拜了!”
王叔的嗓门大,我听得耳膜都直颤。
在座的钱村头正欲将一碗茶水送到嘴边,忽然被这一声雷嗓给喊得一抖,将手上的茶碗一松,直接掉在了地上。
由于失态,钱村头满脸憋得暗红,狠狠对着王叔骂道:“王三炮你干什么?吓得我连茶碗都丢了!”
“你们还没明白吗?这云游道人就是个骗子!刚才我去天师庙,发现这道人已经越墙逃走了!”
在场的几个村头一听,大感意外。意识到事情已经成为事实的时候,几人都无力的落座在了椅子上。
张老头失望道:“哎,本来还想请他来做客,好好感谢一下呢?谁知道他竟谈薄名利,先行离去了!”
“你这老头真是顽固不化!这道人是个假的,弄了些障眼法术来骗我们,井里面的水虽然暂时没有问题了,但是过不了多久,便会返回之前的状态!”王叔恨恨道,怨在座的各位私自用了一个来路不明的道人。
钱老头一听,顿时有些痛心棘首起来。钱可是他出的大头,如果被骗了,让他岂能不心疼。
倒是里面的一个五十多岁的人不以为意道:“先不要慌,之前道人做法术的时候大家也都看见,并且有所参与,几个妖物的尸首现在还在场院里面晾着呢,我记得那道人曾说把这些东西晒起来,等干了之后,他自有用处,想必这是要用这些妖物的躯体来炼制丹药。他这应该是回去拉车运这些妖物去了。”
“我说李大头,你一向都是聪明的很,怎么到这个时候就转不过弯了呢?这道士要拉车运东西,这还需要**走吗?随便说一声,咱们几个村里还凑不出几辆大车来?他是怕在这拖延的时间太长了露出马脚,脚底抹油——溜了!”
这个叫李大头的听罢,一言不发。
又一村头发话了:“大家先静一静,咱们是不是应该搞清楚事实再做定论,之前这道人把妖物从井里拖出来的时候大家也都看见了,还有,现在各村井里面的水也都已经恢复了正常,王三炮你又怎么能认定这老道是假的呢?”
王叔被这一问,似乎是被问到了,站在原地无言以对。是啊,要说这道人是假,但是他确实从井里把几个大家伙弄出来了,这又作何解释?现在那些尸体还在场院里面放着,难道那些尸首也是假的不成!
假道士是我提出来的。现在王叔想不通了,便转身看向了我。
走了过来,拉着我的肩膀,把我向屋里一拉,说道:“这位是神君阴阳九的徒弟,他说那道人是假的。而道士现在也确实已经走了”王叔又转向了我,对我说道:“哎,小孟,还是你来讲一讲你的见识吧!”
我看着周围几个村头,个个一把年纪,纷纷都注视起我来。仿佛很好奇我这个年轻人会说出什么令人信服的话来。
“之前我曾检查过木井里面的水,里面所含的污物为黑线的絮状物,而且散发着一股恶臭,我检查过了,这些絮状物本无颜色,而是被什么东西给染上了颜色。
后,我又到土井边上,发现了里面有同样的絮状物,这些絮状物与土井中的一样。
这也就是说,土井和木井之下是相通的,只因为两口井中所含的物质不同,所遇到这种絮状物之后,所呈现的颜色也不同。
其它几口井我还没有来得及看,不过也大概可以知道,里面的污秽也是那种絮状物所构成,只不过这絮状物遇到不同的井,就会产生不同的颜色!也就是说,这几口井在下面是相通的,且只有一种妖魔在里面搞鬼。”
我说到这里,扫了一眼在座的几位,他们都是似懂非懂的样子。
“既然里面只有一种妖魔,那之前这道士竟从五口井中钓出五种不同的水族。这就让我生疑了。
我在土井边上找到了还没有完全融化的絮状物,又用从木井里面取了才治好的新水来浇在这絮状物上,发现这絮状物竟然被井水溶解了!
溶解了这些絮状物和祛除了絮状物根本就是两码事!既然把妖物都抓出来了,为何还要溶解里面的这些污秽物,不是应该将这些污秽物抽出来,渗出清水来吗?!”
“对对对!之前我亲眼所见,从土井里取出来的水确实能溶解那种絮状物!”王叔听完,连忙接话道。
倒是那个叫李大头的村头说道:“把这絮状物都溶解也可能是为了尽快净化井水,还有一个问题,你小子可能是初来乍到不知道。
我们这几口井是用五行之字命名,其中井水味道各有差异,而且下面早就已经证明是不相通的,所以你说下面相通这话不成立,既然不相通,那怎么又会出现一只妖物祸害五口井的事情呢?”
我一听愣了。这五口井下既然不通,那么同样的絮状物也就解释不通了,除非是有人故意放进去的,否则这下面还得是通的。或许,下面真的有一条大黄鳝,钻通了几口井也不奇怪。那这五口井下面必然是通的,也必然只有一种妖物。
我正准备说话,王叔倒先开口了:“谁说这井下面一定不是通的了!还证明了,谁证明了?你李大头下去证明了吗?挖井人都没有说水下不通,这几口井下面通不通历来都是我们争论的话题,谁也不能确定下面通还是没通,今天听小孟这么一说,我更相信这下面是通的了!
你们想啊!为什么几口井会同时发生这样的反应,这不正说明里面是相通的吗?而且那井水里面的絮状物我也检查过,的确几口井里的,除了颜色,其它都一样,这一点我敢保证!
至于你要疑问的为什么这几口井里会出现不同的症状,刚才小孟也说了,是因为井里面所含的矿物质不同。可能与造井时候用的材料不同有关,这也正解释了为什么这五口井要五行的字来命名!”
王叔说完,瞥了一眼李大头,脸上露出了得意之色。
听着王叔的辩论,这让我大感意外。这还真是心有灵犀一点通,看来王叔经常琢磨这井里的事,才在我无意间说出物质不同的时候找到了井下相通的突破口。
此时,包括李大头在内的几个村头也都不说话了。
事情理到这里,堂屋的气氛才缓和了下来,张老头明显有些惭愧,绷着老脸一声不吭。几人沉默了有一会儿,钱老头最先起脚要走。
这才发现,堂屋门口已经站满了人,应是在王叔进来那一嗓子之后,便开始围上来的。
钱老头看着门口围着的人,感觉有些尴尬。
倒是王叔把他给叫住了:“钱叔,咱先别走!现在还有一件事情,我们得等等井里面水发生变化,如果井里的水隔段时间又变浑了,咱们还得想办法把这井水好好治一治呢!我看这小孟有些能耐。能帮我们找到污秽的根源。”
这说着,忽然外面人群后面有人喊道:“王叔儿,婶子她喊着肚子疼的厉害,赶紧回去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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