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你不懂我,我不怪你
对此,他心里苦笑不已。
肚里的那点东西早就掏光了,真要再让他忽悠下去,只能是换上生命密码和塔罗牌了……
好在,车子总算停了下来,老道士也终于开口,替他解了围。
目送两人离开之后,张彦也回了承发房,开始处理今日的公务……再不端正态度,认真对待岗位上的工作,卢老大人搞不好就要解聘他了。
眼看府试将至,平日里得了闲暇,他也会抽空看看时文,复习四书相关内容。
下午散了衙后,张彦径直回到李婉所住的小院。
自打他搬过来住下之后,吃饭每顿必有肉汤。起初,李婉还保持着吃素的习惯,但在张彦的半强迫下,终于破了这一清规戒律……
饭桌上,张彦不停往她碗里夹肉,很快便堆成了一座小山。对此,李婉满面愁容,呶呶嘴道:“妾身吃不下这么多……”
“吃,把以前戒的都补回来!”张彦眼睛一瞪,“女人太瘦了也不好看,抱着跟副骨架似的。”
“……”李婉很想说,谁要你抱了?
谁料刚一张口,嘴里就被硬塞进来一小块肉,堵得她话都没法说了。忍不住白了张彦一眼,开始慢慢蠕动着嘴唇,异常优雅地嚼完了嘴里的食物。
对于她的顺从,张彦自是格外满意,心中油然生出一股霸道总裁的暗爽。咽下嘴里的食物后,取笑她道:“你这样的吃法,若是生在小户人家,估计早都饿死了。”
有了先前的教训,李婉懒得张口与其争辩,赶紧往嘴里夹了一箸菜,以免再遭到他粗暴的对待。
张彦见状不由一乐,轻轻拍着她的头道:“碗里的肉都是你的,吃不完不许下桌。”
“你……”
李婉咬牙切齿地看向他,用眼神表达无声的抗议。这小子简直太气人了,明明年纪不大,却一直都喜欢在自己面前扮老成,语气总是那般不容拒绝。
张彦嘟起嘴来,眼含笑意地飞去一吻,瞬间就瓦解了她眼中的怒意。
吃完饭后,张大老爷坐着不动,李婉却是开口劝道:“今夜你回去睡罢,哪有人像你一样,新婚过后就撇下夫人不顾的?”
“婉姐儿当真善解人意,那我回去了。”
说着,张彦起身就走,丝毫不作停留。这让她心里暗生几分恼意,听得脚步声逐渐远去后,忍不住低声抱怨道:“说走就走,男人果真都如此薄情么?”
“咦,婉姐儿方才说什么来着?”张彦突然出现在了门口,探进个头来,一脸好奇的打量着她。
“你……”李婉恨恨一跺脚,嗔道:“你怎又去而复返?”
“落了样东西。”
“什么东西?”
“你的容颜。”张彦冲她眨了眨眼,一脸笑意:“特意回来再看一眼,带着回去好入眠。”
“……”——
撩完了李婉之后,张彦回转新宅。
事实上,他本就有意晾着侯氏,才跑出来溜达了几天,期间不曾回去。至于小莲那丫头,也是一直在刻意回避着的。
小莲年纪太小,张彦不忍让她太早破身,心里又着实担心擦枪走火。毕竟已是过了门的媳妇,真要让她纠缠上此事,倒是不好拒绝了。
几天的时间下来,掌心的伤口已然痊愈。
下意识的,张彦又想起了今日那道人的话,解铃还需系铃人……关键是,这锅也要自己来背么?小爷我才是受害者好吧?
尽管他不是个迷信的人,心里也不得不承认,那神神叨叨的老头儿这话倒没说错。以侯云溪这样心理扭曲的状态,很容易伤人伤己,做出些让人难以理解的事情来……
小莲可还和她住一个院里呢,万一出了点什么意外,后悔可就来不及了。
所以说,事情也到了该解决的时候了,至少得先稳定住她的情绪。
张彦讨来的这座别院,比李师爷原先留下的那院落还大了不少,占地宽广不说,还是个三进院的格局,属于正儿八经的官舍。
一般来说,这是只有佐贰官才能享受的待遇。
入得内宅,忽听得西厢那头传来瓷器破碎的声音,继而一道身影从中退出,定睛一看,竟是舅母林氏……唔?她还没走?
张彦心里大为意外,这女人有家不回,怎么就能厚着脸皮,赖在城里了呢?
此刻,林氏正站在房门前,一手叉腰,另一手扬起了手帕,冲里面叫喊道:“我说甥媳妇,妇道人家性子可不能太犟,温婉和顺一些,才招人疼……”
这话听得张彦很是无语,就她那脾气,也好意思提‘温婉和顺’?
当即走上前去,问道:“舅娘,怎么了?”
林氏一见是他,登时感到有些不好意思,弱弱的解释道:“也怪舅娘太过心急,这几日特意留了下来,想帮你劝劝她来着。”
张彦自然明白,她现在有心巴结自己,有此举动,倒是不会让人觉得奇怪,看来也是好心办坏了事儿。也不想想,就她那种直来直往的性子,说话都不带有几分委婉的,能劝得了人?
“舅娘,此事你别管了,我能处置妥当。”
虽然心里不怎么喜欢这位舅母,好歹也是沾亲带故,总不能对她太过无礼,只要她今后不再起什么坏心眼就行。若非看在老舅父的面子上,张彦才不会搭理她们母子二人。
打发走了林氏后,张彦抬步入内,屋里空无一人,只余一地的碎片残渣。
摇了摇头,转往里间卧室,很快就听到了几声低低的啜泣。边上,侯家的陪嫁丫鬟正在极力安抚,口中断断续续的在说着些什么。
听到了身后的脚步声,丫鬟赶忙站起身来,朝张彦福了一礼:“姑爷,小姐她…她不是有意的,您别生气。”
“你先下去吧。”张彦吩咐一声,却见她犹犹豫豫的不肯离开,不由沉了脸色:“唔?”
小丫头当日曾见识过他的威严,现在受到如此目光逼视,身子不由颤了一颤,又望了自家小姐一眼,终是不舍的退了下去。
张彦搬来一张凳子坐下。
望着背对自己,一动不动仍趴在床榻上的侯氏,心里也是沉沉一叹,尽量温声说道:“我舅娘这人一向心直口快,你别见怪。”
侯氏原本还在低声抽泣,乍听此言,瞬间噤声。默然片刻,她头也不回的哽咽道:“不必虚情假意,我不需要你的宽解,找你的外室去!”
嘶,这话……听着好像有点酸呐。
话说,她不是对自己全无好感么?难道态度已经开始转变了?
张彦发现,事情好像没有自己想得那么糟糕,侯小姐应该还是有救的……
心念急急一转,突的想到了一首现代诗,便漫声吟道:“每个人,都有一个死角,自己走不出来,别人也闯不进去。我把最深沉的秘密放在那里。你不懂我,我不怪你……”
面对这突然的煽情,侯云溪一时倒是不太习惯了,僵着个身子,不知该作何反应。
张彦语声缓缓,低沉而磁性的嗓音中,仿若带有某种魔力,吸引着她静心倾听。
听得他继续诵道:“每个人,都有一道伤口,或深或浅,盖上布,以为不存在。我把最殷红的鲜血涂在那里。你不懂我,我不怪你……”
“每个人,都有一场爱恋,用心、用情、用力,感动也感伤。我把最炙热的心情藏在那里。你不懂我,我不怪你……”
“每个人,都有一行眼泪,喝下的冰冷的水,酝酿成的热泪。我把最心酸的委屈汇在那里。你不懂我,我不怪你……”
“每个人,都有一段告白,忐忑、不安,却饱含真心和勇气。我把最抒情的语言用在那里。你不懂我,我……不怪你。”
念着念着,张彦自己也受到了感染,入了戏,不觉已站起身来,在她床前来回踱步,很是动情地又将声音抬高了几分:“你永远也看不见我最爱你的时候,因为我只有在看不见你的时候,才最爱你……”
“也许,我太会隐藏自己的悲伤。也许,我太会安慰自己的伤痕。也许,你眼中的我,太会照顾自己,所以,你从不考虑我的感受……”
“从阴雨走到艳阳,我路过泥泞、路过风。”
“一路走来,你不曾懂我,我亦不曾怪你。我不是为了显示自己的大度,也不是为了体现自己的大方。只想让你知道,感情不在,责备……也不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