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始料未及

  “红衣,他的情况怎么样?”韩天凌急切的问道,尤其是看到红衣一项自信的面容上也挂上了愁绪。
  红衣无力的摇头,“我控制不住,控制不住了。”声音中带着隐隐的颤抖。
  韩天凌一惊,不知该如何,这种情况还是第一次出现。
  红衣看了看沉睡中的冷逸轩,他现在一定很痛苦吧,火凤的毒可不是一般人能忍受的,这种毒会让人置身于火海之中,炙烤着人身上的每一寸肌肤,疼痛难熬。
  “天凌你和明华先出去。”红衣并没有看他们,而是看着冷逸轩坚定的开口。
  韩天凌是一向相信她的,所以并没有问缘由,就拉着明华一同出去了。
  红衣把冷逸轩扶起来靠在床上,她则是坐在他的一旁,紧握着他的双手,一狠心,输送自己的内力到他体内压治他的毒素。
  这是一种极其危险的疗法,只有她和师傅知道,只是冷逸轩的内力太过身后,即使失去了四成,现在红衣的内力也不及他的两成,以她微弱的内力去压制他体内的毒素,只会反噬自己。严重的话,恐怕她的性命不保。就是因为这极度的危险,所以冷逸轩一直不允许他们这么做。
  可是红衣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现在是唯一的办法了,能压制住一时就是一时。
  红衣是冷逸轩看着长大的,那时的她才五六岁的年纪;而冷逸轩被送到师傅面前的时候,他已是十五岁的少年了。
  那时的他总是一副病怏怏的样子,比现在还严重,师傅用了半年的时间,才控制住了他体内的毒素,才让他变得越来越有精神;除了不能尽使内力外,他与常人无异。
  他一直很克制自己,不到必要时候,很少动用内力,即使有引发火毒发作,她也能很好的控制住;只是主子遇到阮梦晗之后,就没有再顾及自己,为了她一次又一次无限度的帮她,终于把师傅在他体内封的封印都冲破了。
  他在雪域山上的那几年,比现在的样子还冷酷,嗜血;她那个时候不懂,等长大后才明白,他眼中满是恨意,是一种对于他人置自己于死地的怒恨。一直到他靠自己的实力除掉了那些人,可他心中的恨从来没有消失。
  可是,就算是他如何的可怕,对她却是极好的,她也就一点都不怕他,每天跟在他后面总是哥哥、哥哥的叫着。
  而冷逸轩也非常疼她,很喜欢她叫他哥哥,只是后来,当年的哥哥成了楼里的楼主,她作为下属,也恪守本分的没有再喊他哥哥。
  她从小是个孤儿,只有师傅和他是她的亲人,后来又多了那么多的兄弟姐妹,每一个人她都真诚相待;这一次,只希望哥哥他不要有事,就算她死了,也无所谓。
  ‘啊~’红衣被一股力道击倒在地,鲜血不断从口中溢出,她艰难的抬头看了一眼冷逸轩,见他没有刚刚那么痛苦了,就知他现在已经无碍,轻笑了一下,慢慢闭眼晕了过去。
  韩天凌在门外听到声音,急忙推门跑了进去,只见红衣倒在地上,他上前抱她起身,只见她的脸色苍白,而脉搏也极其的紊乱,她到底做了什么,怎么会这样?
  明华则是看了看冷逸轩,见他微微转好,这才放了心。
  傍晚时分,青雪得知情况,马不停蹄的干了过来。
  这时楼里的氛围极其沉重,冷逸轩体内的毒素虽然没有再扩散,但是他却一直昏迷不醒。知道冷逸轩情况的也只他们这几个亲信。
  而红衣也不省人事,她的脉搏还一直在减弱。
  “天凌,欧阳夫子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回来。”青雪急着问道,他们之间的几个人除了红衣会医术外,其他人根本不懂。
  现在唯一会医术的人都倒下了,还伤的那么重。
  韩天凌一脸的怒意,可是又无法,只得温声道:“我怎么知道,现在欧阳夫子是生是死我都不清楚。”
  自从欧阳夫子去海外替冷逸轩寻找寒冰莲后,就很少收到他的消息,之前还不定时的传封信回来,到后来就音讯全无了。
  明华和明风相顾无言,他们两人却也是担忧不已。
  ‘啪’一声轻响,明月翻窗进来,把手里的盒子递给韩天凌,沉声道:“韩公子,这是宫里那位让我送来的救心丸。”说完,黑影一闪,又不见了踪迹。
  韩天凌一喜,轻轻的扶着红衣起身,让她靠在自己的怀里,快速的从盒子里拿出药丸给她服下,又小心的送了水。
  红衣的脉搏只是趋于平稳,并没有多大的起色,这样的情况让韩天凌的神色又黯淡了不少。
  青雪正小心的擦拭着冷逸轩额上不断冒出的汗水,看到韩天凌的样子,又低头看着痛苦地皱着眉的冷逸轩,想了想,开口道:“或许我们可以请圣安公主来看看。”
  韩天凌抬眸向她看去,“你是说”
  “没错,圣安公主一直对主子倾慕有加,更何况她也懂得医术,何不让她来看看。”
  明白了她的意思后,韩天凌沉声道:“好,我马上派人联系她来。”圣安公主是南绥国下一任的女皇,他要是想悄无声息的接她来东宸,必定要好好计划一番。
  轻轻的把红衣放平,对着明华和明风说:“明风,你和我同去;明华你留下照顾好他们。”
  “是。”
  韩天凌有了希冀,情绪也不再低落,带着明风快速的离开的嗜血楼。
  ——
  阮梦晗带着白梅回府后,就一直把自己关在了屋子里,不让人进去。
  其实刚刚马车上的事,白梅应该知道了,她就在马车外,她应该会告诉寒冽,毕竟寒冽才是他真正的主子。韩天凌请她下车的时候还特意嘱咐她不要让任何人知道冷逸轩的事情,可是她能却的了白梅吗?
  她敞开大氅,里面衣服上的血迹暴露无疑。这是刚刚冷逸轩倒在她身上吐出的血,不知他现在的情况如何了。
  他给她的感觉一直很特别,从第一次劫持她却有保护她开始,她就发现,他明明很讨厌自己,却又在每一次危机的时刻救了自己。他到底是怎么想的?
  正在她思索片刻,门被人从外推开,白梅走了进来,她凝眉,正要怒声质问。
  只见白梅先她一步开口道,“小姐,你不用担心的,奴婢什么都不知道的。”言外之意就是她不会告诉寒冽吗?
  白梅从衣柜里取出一件崭新的衣服,拿到她的面前,“小姐,我替你换上吧。”
  阮梦晗看着她,有些不可思议地的问道:“白梅,我可以信你吗?”
  “小姐,你不是已经相信了么?”白梅淡笑,她已经决定了,要跟着阮梦晗,她的事也没必要每一件都要告诉主子。
  阮梦晗也轻轻的笑了,她是相信白梅的,她可以看得到她眼中的真诚以及坚定。
  放心的把血染过的衣服交给了她处理。
  她回来后阮明担忧的过来问情况,她只好告诉他太后并没有为难她,这才劝着他离开了。
  她其实担忧的是冷逸轩,他的伤是不是还没好,她还从没有见到过他那么憔悴的样子。
  在马车上,她没忍住摘下了他的面具,清楚的看到了他的面容,明明是一副绝美的容颜,为什么非要遮住呢。
  她也没有太去欣赏他的面容,只是一下又一下的小心的擦拭着他嘴角流出的血水,那血水好像永远都不会停下来一样,让她害怕不安。
  那样的情况下,她真的担心他不会在醒来,担心自己是不是再也见不到他了。
  连续几日阮梦晗一直待在府里,那里都不得去,她一言未发的站在冷风之中,心中甚是烦躁。
  白梅担心她的身子,想要劝她进屋,可是她却不想,只对她淡淡地摇了摇头。
  “小姐要是担心那位,我可以出去打探一下的。”白梅给她披上披风,在一旁安慰道。
  阮梦晗回看她,轻轻扯了一笑嘴角,“不用了,何况你也不知道他在哪儿。”
  他就是一个谜一样的人,她对她什么都不知道,可是对他却有一种很熟悉的感觉,那种感觉不在于之前他们认不认识,而在于他们之间一种相知的缘分。
  她真想在他问她那个问题的时候,她可以回答她愿意。
  这样她会离开这里,离开这些权谋算计,而其他人的生死又于自己何干,她想真正的为自己而活。
  可也只是想想罢了,她已逃不开了,就在昨日,皇上已经下旨要她三日后入宫,这么快的速度她也是始料未及的。
  前院来了很多来道贺的在朝官员,阮明他们在忙着应付。
  辅国公府还从没有这么热闹过,就连幽兰院里多余的人都出去帮忙了。
  她身边只剩下几个可靠的人,也算是安心不少。
  “你后悔了吗?”
  闻言,阮梦晗转头看去,只见寒冽站在她身后的几步之外,正定定的看着她。
  阮梦晗垂下眼眸,自嘲一笑,“是,我后悔了,那么你可以放我离开吗?”
  寒冽紧紧的蹙着眉头,眸中的流光变得暗淡,而后冷冷的逼近她,开口道:“这不可能,本王需要你。”
  “需要我什么?难道没有我,王爷的大业就不可实现吗?你我都知道,这只是时间长短的问题罢了。”阮梦晗讥笑,而后转头不再看他。
  “时间的长短也很重要,你就当本王等不及了。”
  寒冽侧身站在她身边,摊开手掌在她的眼前,温声道:“这是摄魂丹的解药,这一次,你再也不用忍受那种痛苦了。”
  阮梦晗看了一眼,并没有去接,而是说道:“解了毒,之后的事情我不一定会帮着你,靖王你真的确定要解我体内的摄魂丹的毒。”
  寒冽就那样看着她,眼中的神色亮了又暗,过了许久之后,还是慢慢的收回了手。
  阮梦晗早知是这样的情况,所以没什么可失望的,在他这样的人心中,只有权利才是王道,那比什么都重要。
  她讽刺的轻笑一声,平静的开口,“靖王放心,我会做好你吩咐的事的,现在请回吧。”
  她转身从他身旁走过,寒冽从后拉住了她的胳膊,克制住自己想要流露的情绪,道:“阮梦晗,本王答应你,事成之后,本王会给你你想要的一切。”
  所以他还是要她入宫不是么,她想要的一切,呵,到那时还有意义吗?她用力的甩开了他的手,迈步进了屋子,白梅小心翼翼的对寒冽行了礼,也跟着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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