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不见

  齐静姝看到北芳林为难,十分体贴的说道:“没事,母后、大不了我不问了。宛姐姐陪着我也很好的。”她拉着北芳林的手,温柔的哄着她。比起之前来,现在的齐静姝的却是成熟了不少。
  当夜幕再次降临,月上柳梢头时。七月流火刚刚过去,八月炎热已经到来。蝉鸣都无力,因为天气热而趴在树上蔫蔫的。此时一袭青衫正翩翩而来,仿佛带着风。
  正是也和苏焓焰一样不见了几个月的南风,事情还要从几个月前说起。那是那个福嫔刚被处死没几天时,苏焓焰秘密的见了徐浅璃一面。然后徐浅璃就从天牢里神秘消失了。
  齐天宇知道是苏焓焰自作主张的把她放了,他很生气。那是他们第一次吵架,那天南风也在场。因为齐天宇有意的成全、所以每次齐天宇进朱宫时必然会带着南风。
  那天也是,可是他们刚坐下就听到齐天宇的心腹影卫告诉他们:关在天牢的要犯不见了。齐天宇很生气,对于那个魔冥宗的宗主他本来是另有打算,却想不到被苏焓焰给打乱了。
  “你这样自以为是的改变我的计划,让我很为难。私放天牢囚犯,你可知真够胆大包天的。”齐天宇呲瞪着苏焓焰拍案而起。他本来有着详尽的计划却因为苏焓焰的横插一杠子而全部打乱。
  “我不放人,难道由着你把人杀了?”苏焓焰梗着脖子,丝毫不退让。她这样子,让齐天宇怒从心头起。他重重的把几案上的奏牒甩了一地,还摔了一个茶杯。
  而南风则是眼皮也不翻的坐那里整理奏牍。真的是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他表现的特别淡定理智。所以他很耐心很细心的把那些奏牒给收拾起来。
  “够了!这件事我不想在计较了!”齐天宇扔了所有的东西。最终拍案定论:“这宫里容不得你!去吧!”去?苏焓焰也是个倔脾气:去就去。
  “走就走!谁稀罕在帮你!”苏焓焰顶撞了齐天宇,然后怒气冲冲的甩手离去。齐天宇恨恨的还在气头上:“由她去吧!谁稀罕她帮助。”然后也气呼呼的甩手走了。
  南风还是不急不慢的收拾着东西,看着齐天宇出去后,刘翁小心翼翼的走了进来。“先生,陛下就那么走了?”南风笑嘻嘻的点点头:“走了,心情不好。”
  刘翁再次小心翼翼的问道:“陛下没有别的话了?”南风摇摇头,刘翁就去收拾东西,然后发现了一篇字。他追随齐天宇多年,也知道这是篇诗文。看全文却是写到:
  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
  欢娱在今夕,嬿婉及良时。
  征夫怀远路,起视夜何其?
  参辰皆已没,去去从此辞。
  行役在战场,相见未有期。
  握手一长叹,泪为生别滋。
  努力爱春华,莫忘欢乐时。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这是前代某汉的一篇诗文,名字就叫做《结发为夫妻》。看笔迹是齐天宇的,就是不知道有什么用意。他略了一眼就又把这篇东西给押回御案之上了。
  南风笑着睨了刘翁一眼,他知道这老奴的心思。可是也不甚在意,对于他来说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好好辅佐齐天宇铲除内患。
  当天夜里,苏焓焰就不辞而别了。齐天宇要面子,只好借口苏焓焰犯了宫规草草下诏把她撵出宫去。但是却不废其皇贵妃封号,而且还把朱宫给封了。
  太后自从出过大长公主的事情后就再也没有理会过前朝后宫的事情,齐天宇索性下令一切事宜全都交给皇后并,公主代为处理。
  这个旨意一下又是一片哗然,请今尊上收回成命的奏牒有对成了小山。但是齐天宇也不理会,依旧是我行我素。他好像在等什么事情的发生,果然——
  公主齐静姝刚随皇后协理六宫事宜后月半,便散发赤足惊魂未定的跑过来问齐天宇:“父皇,父皇你告诉我!苏母妃是不是被你秘密处死了?”
  当时在场的只有南风,毕竟齐天宇除了去后宫嫔妃处就寝不带南风,剩下的时刻都是少不了有他的。只是这次却奇怪的很,刘翁都被请出去了。
  齐天宇拿起剪刀剪了一下灯花,这才不紧不慢的问道:“你是不是去朱宫了?”看来,有些人已经动手了。他想也是到了收网的时候了,只是想不到这么快就按耐不住了。
  “我,我去了,”齐静姝扑通一声跪在齐天宇面前,“全是血,全是血!”她失声尖叫,扑通一声跪倒在齐天宇的御案前:“父皇,全是血!为什么?”
  她情绪激动,捶地抚膝痛哭。齐天宇默然无语,南风看不下去了,上前递给她一方手帕。齐静姝接过谢了谢就揩着眼泪。
  “虽然不是我,但是如你所见。这也是我为何封了朱宫的理由,我假意下诏撵她出宫不过是想看那些人原形毕露。”齐天宇半真半假的说,然后收到南风揶揄的眼神。
  齐静姝一听,不哭了。她一边整理仪容一边挽起发髻问道:“父皇,你告诉我、是谁害了苏母妃?我现在协理六宫,一定能把幕后之人给揪出来。”
  她字字珠玑,掷地有声。虽然还显稚嫩,却有了些担当果决。齐天宇很欣慰,可是有些话告诉她还为时尚早。所以他只得压下愧疚,漠然说道:“不行。”
  不行?齐静姝听到这句话失望极了,可是她已经不是那个会冲动的揪着人问为什么不行的冲动小姑娘了。“这件事远比你想的复杂,还望公主体谅。”
  这种时候,当然需要南风出面替齐天宇挡一挡了。体谅?齐静姝只觉心凉不解,别无他法最终选择压下不满,闷闷的面无表情的给齐天宇叩首告退:“父皇自有父皇的道理,儿臣不便多问。
  但是儿臣也会利用儿臣手里的权力去查这件事,如果父皇还顾赠剑之情,就不要阻止儿臣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