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乡野行尸4
一般在本地有先人去世,后辈都会浓重的举办悼念仪式,而故亡之人的棺材,也会停放在本家先祖祠堂内。
在这停棺的几天的时间里,如果决定先人出殡的时间,这也是要根据后人的筹备情况来决定。
如果由于亡故之人,是突然死亡,或者是因为某一些特殊状况,而导致的死亡,那些后人由于准备的不够充分,都会选择本家先人,在祠堂内停棺五天,然后再出殡。
而比如一些亡故之人,是自然死亡,或者是因为别的原因,但是后人早有准备,那么家中的族人,会根据自身准备的情况,选择在本家祠堂里停棺七天再出殡。
可是不管是五天,还是七天,只要到停棺到最后的三天,本家家中的亲朋好友,都要前来祭奠,并且置办酒席,发放一条白绫戴在脑后,用以表示对故去之人的悼念。
而家中孝子,尤其是长子,要穿戴特殊孝服,并且不管寒冬腊月赤脚行走,以表示对亡故的老父老母的敬畏之心,与多年含辛茹苦的养育之恩。
而今天,我们要去的李家村,就是一个丧葬文化极其浓厚的乡村。
在我们衡阳地区,可以说对丧葬文化无比的看重,虽然经过这几天年的宣传与熏陶,丧葬的改革也在悄然改变。
但是毕竟,在我们这一片地区,土葬的习俗已经根深蒂固,如果想要彻底的改变这一种思想,已然不是一代或者两代人的宣传,就可以全然扭转过来的。
而今天,我与大师兄,还有露子要来的李家村,就是一个对于丧葬文化与丧葬礼仪,极其看重与拥戴的地方。
在这里,一切礼仪都按照,死者死前的意愿来操办,或者死者走的太过突然,没有来得及开**代。
那么,家中所有后辈,都要严格遵循,家中长辈的交代来执行。
如果后辈不执行,或者不遵循亡者的遗言,乃至家中长辈的交代,那些家中的主事人,乃至后辈都会被扣上不孝,乃至对亡者不敬的帽子。
在这样浓重的丧葬风气下,所有亡故者的家属,也只能遵循老一辈的丧葬习俗,对待逝者的后事,也是极为的看重,生怕有一点马虎,给他人抓住把柄,不让他人非议,都想把这一场葬礼帮的风风光光,让自己乃至整个家族都有面子。
在红包的驱使下,我从李大妈嘴中得知,我们今天所要做的法事,是帮助他们村里一名李氏家族的老太爷,做丧葬法事。
而我们今天要赶往的李家村,距离我们现在身处的市区,大约有20公里的路程之远。
虽然对于现在,这个高速时代来说,20公里只不过是几根烟的功夫,可是这对于我们兄弟来说,却显得犹如咫尺天涯般的遥远。
坐在老头子遗留下来的破金杯里,这一路哼哼唧唧的行驶,真是让我提醒吊胆。
转头看到车后面的排气管中,喷发出的浓烟翻滚而出,这一路上这一辆破金杯,犹如撕心裂肺的嘶吼咆哮而过,整个车厢内除了喇叭不叫,其余的地方都发出不堪重负的咯吱声,引的这一路上的行人,纷纷手捂口鼻指指点点,我的心也瞬间就提到嗓子眼上。
“你慢点好不好,我们又不是赶去投胎?”:看到大师兄叼着烟,一脸嘚瑟,仿佛整个天下老子最大的模样,我就有些不爽的赶紧提醒道。
“怕什么?难道你到现在还不了解,我开车的技术有多高吗?”:听到我的喊声,大师兄一脸不在乎的说。
看到他一副欠抽的模样,我真想立马冲上去,抽他一个大耳瓜子。
可是这种想法,我也只能在心里想想罢了,毕竟他是大师兄,我不敢那他怎么样,另外还有一点就是,我确实是打不过他。
当年老爷子在世的时候,把他毕生所学的奇门之术都传授给了他。
而我和露子两人,只得到了老头子的道法传承。
所以说,我们三人各有千秋,但是论拳脚功夫,我和露子是拍马都赶不上大师兄的。
“诶,怕倒是不怕!只是你不要忘了,我们现在开的车,可是黄标车呀···”
“要是你还这么任性和肆意妄为的话,如果引来片警?嘿嘿···这车,我看是到不了目的地乐···”
既然来硬的不行,那就干脆来软的?在我片刻的思量下,我立马就组织好了语言,以另一种攻势,直接深入的击中了大师兄的软肋。
虽然别看大师兄对老头子不怎么尊敬,可是我心里深深的明白,他对老头子的敬畏,已然深深的铭记在心里去了。
可是在这种无奈的当下时局里,这个社会已然把我们抛弃,或者根本就不允许我们的存在。
故此,在这样举步维艰的时代里,我们哥三已经背离了这个时代,彻底的成为了最为不起眼的弱势群体。
而大师兄,自从老头子去世以后,虽然对我和露子,一向都是挑三拣四吆五喝六,可是从他的本心里,我还是能隐隐约约能感觉到,他的内心是火热的,并且藏着,我和露子所不知道的某一些事。
而这一件隐藏在他心里的事,他不敢说,同时我们也不会问?
在这么多年的淤积下,他的心里也受到了一定的折磨。
从老头子过世之后,我敢肯定,他也曾经一度想过,我们哥三就此各奔东西算了。
可是肯定又因为什么事情,他想要表达,却一时没有说出口?
尽管这些事情都是猜测,我心里也十分的明白,但是我一直都没有开口问过,因为我不想问,也不想就此放下,老头子苦心经营留下的基业。
虽然我知道,现在我们当下所面临的,是一个全新的时代,一切的封建迷信都会被这个时代所抛弃。
尽管这样,尽管现在食不果腹,但是我心里的信仰与坚持,已经容不得我离开,已经让我深深的扎根在,那一条已然破败不堪,甚至岌岌可危,即将就要倒塌的危房小巷之中。
被我这么一说,大师兄这才调整好姿势,嘬了嘬牙花子无奈的说:“诶···给你这么一说,这还真是提醒我了!我们现在就这点家当了,如果还被片警给撸了去,我们真就是一清二白了都?”
“嗯,这事得担心,可不能再出什么岔子了···”:认真的点了点头,大师兄这才减慢车速,小心翼翼的在公路上缓缓行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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