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朋友反目
“谷凌真人和明谦真人惨死，只怕现在的影翼派已经成了惊弓之鸟。”杨凝风分析道，“这世上竟能有人只用一掌击毙谷凌，只用一掌击毙明谦……”
“真可惜我没能有幸见识到。”许龙飞不无遗憾地说道。
“十七年前庐山论剑时，我亲眼见到谷凌真人在天阳峰击败了我爹，那时的影翼派剑法，真是令人回味无穷啊。”
“你等会，”许龙飞思量道，“十七年前……你……五岁？”
“嗯。”杨凝风点头道。
“五岁的小孩？参加庐山论剑？”
“咳咳……”杨凝风咳嗽道，“那时你还没来长啸山庄，你怎么会知道这些？”
“好吧。不过说起来我比你大一岁哎，那你是不是以后要叫我一声哥了呢？”许龙飞笑道。
“……思路清奇……”安雪晴喃喃说道。
“不过说起来，影翼四老中武功最高的当属虚昀真人了。”杨凝风说道，“他只用了十招，便击败了谷凌掌门。”
“啊？那为什么他没当上掌门呢？”许龙飞追问道。
“这样的武痴，怎么可能会对掌门之位感兴趣呢？”杨凝风缓缓说道，“好了，我说了我知道的事了，你也该说说你的事了。”
“我的事？我的……什么事？”
“你为什么忽然间要这么急急忙忙地赶来影翼派？”杨凝风问道。
“直觉。”许龙飞斩钉截铁地说道。
“哦？那么请你告诉我，那天夜晚出现在长啸庄后山的人是谁？”杨凝风追问道。
“哎好吧，那就告诉你好了……”于是许龙飞将那天夜晚发生在长啸山庄后山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诉了杨凝风。
安雪晴听完自然是目瞪口呆，事情的发展简直令她难以置信。
杨凝风却是不为所动，冷笑道：“你真是个编故事的高手。”
“编故事！？老杨！你居然不相信我！？”许龙飞又惊又怒。
“我不相信的不是你，而是你编的故事，告诉我，你是冥教的什么人！你们的计划究竟是什么？影翼派和丐帮的事究竟和你有什么关系？”
“杨！凝！风！咱们两个也认识十几年了吧，我这些年什么时候做过一丝一毫对长啸山庄不利的事情！？”许龙飞厉声质问道。
“这十几年你当然没做过对不起长啸庄的事情，可是不代表以后不会。”
“你！……”
“你并非我爹的门徒，师承也难以讲清，父母来历也不明朗，多年以来也从未言及加入长啸山庄一事。而且你经常在江湖上一游荡就是三四个月，谁知道你的真实身份又是什么？谁知道你用这些时间与那些歹人谋划着什么？”
安雪晴说道：“风哥……这个事是不是……”
“晴儿，江湖上人心叵测，知人知面不知心，你可不能以貌取人啊。”杨凝风说道。
“好、好，既然如此！”许龙飞说着解下自己的宝剑递给了杨凝风，凛然道，“你就用这把宝剑，了结了我的性命吧！”
“哦？”杨凝风接过了宝剑。
“我剑法不如你，所以我也不抵抗了，你直接杀了我吧。”
杨凝风闭上双眼，指着客房大门说道：“滚出去，我对你的性命没兴趣，而且你卧底的身份还没坐实。倘若你真的做了对不起我长啸庄的事，那么到了那个时候，任你逃到天涯海角我也一定会亲手杀了你的。”
“好、好，你会对你的今天说的话做的事感到后悔的。”许龙飞说着离开了客房，走出了客栈。
“十三年……我在长啸山庄住了十三年……十三年的时间都无法换来你的信任，呵呵呵……既然如此，我一定要弄清事情的真相……”许龙飞一边吃着从即将打烊的包子铺买来的包子一边想着。
“不管怎么说，先把孤木交给我做的事情做了吧，影翼派……”
影翼山，暗霄岭，汇文阁，虚昀和司瑜端坐其中。
“师兄，掌门之事你有何计较？”司瑜说道。
“我已经很久没有离开汇文阁了，派中的大事小情我早就不闻不问了，师弟，这件事就全权拜托你了。”虚昀一边看书一边说道。
司瑜叹了口气，说道：“谷凌师兄的弟子个性谨慎，不过缺乏进取之心；明谦师兄的弟子个性谦卑，恐怕难堪掌门大任；师兄你的弟子大都和你一样沉迷习武，恐怕也难以独当一面……”
“那不如从你的弟子中挑选一位。”
司瑜摇了摇头，说道：“我的弟子个性实在过于刚正，他们大多和我一样可以成为合格的执法长老，但掌门……”
“那不如就按老规矩来，将掌门之位交给大师兄的大弟子好了。或者让他们好好地比试一场，让最终获胜者继任掌门。”虚昀显然有些敷衍。
“好吧师兄，我再考虑考虑。”说着司瑜便离开了汇文阁。
“‘夫以剑者，示之以虚，开之以利，后之以发，先之以至’。不知阁下有何高见啊？”虚昀朗声说道。
“此为《天辰六剑》的开宗明义章，语出庄子。”这时从梁上落下一人。
“天辰六剑乃是我影翼派绝学，不知许少侠是从何处得知？”
“这是我师父教给我的。”许龙飞拱手答道。
“还未请教令师尊姓大名？”
“复姓公孙，单名一个逸字。”许龙飞答道，“不知真人可否识得。”
“公孙逸？”虚昀摇了摇头，说道，“从未听过此人，不过看来令师与影翼派定然大有关联。”
许龙飞不知为何地松了一口气。
“你还练过什么功夫？”
许龙飞想了想，说道：“还练过十字剑法，剩下的就是些轻功了。”
“既然如此，许少侠，你来练练这本书如何？”说着虚昀随手将一本书递给了许龙飞。
许龙飞定睛一看，只见那本书上赫然写着四个大字。
“《阴心全经》！？”
“怎么？少侠听过此功？”虚昀问道。
“啊不、不……只是觉得此功名字有些怪异。”许龙飞解释道。
“此功练的是走阴柔路线的内力，但我派的武功多数都是走阳刚路线的剑法或张驰之间散发着阳刚之力的拂尘手法，所以没有人能练习此功。”虚昀缓缓说道，“十字剑法是习剑者的几大入门武功之一，天辰六剑则是阴柔轻灵的剑法，所以你或许可以试上一试。”
“不过……你为什么要将此等内功传授于我？”
虚昀笑道：“十几年来，影翼派一直没有弟子能窥探其一二，许少侠既然会天辰六剑，那么也算得上半个影翼派弟子了，所以老夫不过是在成人之美而已，呵呵呵……”
许龙飞闻言仍是心有不解，不过他还是依言翻开此书，读了起来：“中气聚集，流于肩井，汇于膻中，收于足少阴经诸穴……”许龙飞一边读一边让内息如此流通于自己的身体之内，气走周遭，内息渐有充盈之感……
“你就继续在这里修炼好了，没有人会来打搅你的。”
不知过了多少个昼夜，许龙飞终于修习到了《阴心全经》的最后一页。
“呼！——终于结束了！”许龙飞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虚昀真人，我练完毕了。”
“五天半，和我预想的差不多。”
“嗯？”
“你练了五天半，不过这本书只是《阴心全经》的冰山一角，以后的进境……只怕就要看缘分了……”虚昀又问道，“许少侠，你想不想试一试你现在功力如何？”
许龙飞一时间有些踌躇。
然而虚昀并没有给他犹豫的时间，直接拿出了一封信函说道：“你拿着它去庐山天阳峰，把这封信亲手交给玉箫真人。指点你这么多武功，就当……是给我跑腿好了。”
“是……没问题……”
虚昀说道：“既然你能悄无声息地来到汇文阁，我想你一定也有离开的方法吧，我就不送你了。”
“……再会！”
一路走来，虽是春天，许龙飞却只觉得满目之景都是那样的萧索凄凉，杨凝风和叶莲碧的身影在他脑海之中久久挥之不去。
想到叶莲碧，许龙飞总是痛恨自己是那么没用，那么不堪大任……
而想到杨凝风，许龙飞心中更是五味杂陈，肝胆欲裂……
下得山来，只觉无锡城人潮如常，熙攘如常，热闹如常，——一切如常，只是当初陪他一起来到此地的人已然不知所踪。
许龙飞来到了当时居住的那间客栈。
“掌柜的，不知前几天来的那对男女现在何处？”
掌柜的答道：“哎呦客官啊，您问的可是前几日和您一同来的那两人吗？”
“正是……”
“他们前天就离开了。”掌柜的答道。
许龙飞一时间还想要问些什么，但一时间实在找不出杨凝风和安雪晴有什么值得一问的事情。
“既然都已经这样了，我又何必记着他……”许龙飞心道。
“多谢了掌柜的，上两盘好菜，再来壶好酒！”许龙飞的豁达转眼间就又回来了，这样的叫喊便是最好的证明了。
“好嘞客官！您里边请！”掌柜的热切招呼道。
“掌柜的！这位客官的单，我买了！”
许龙飞听过这个声音，转头望去，惊道：“哦！原来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