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桥头村青年闹革命
桥头村青年闹革命
秋收刚过,位于固村西南5里地的桥头村的街面上也像固村一样经常出现“打倒日本帝国主义!”,“打土豪分田地”,“保家卫国”等进步标语。
投奔到大仙道特务组织里侥幸逃走的杨笃宽又一次改头换面混入日本人的警备队里,利用他担任公道团团长在乡下有自己的党羽,了解到离固村不远的桥头村“赤化”分子活跃,便找到村里的总爷要他切查这些赤化分子,说是这样下去很危险,打日本就打日本吧,这打土豪,分田地不是要翻天了。
村总爷是桥头村的村长,跟杨笃宽混的很投机,打土豪、分田地分明是要革他们的命,他当然不乐意了,不过对打日本他还是积极支持的,他还捐了不少粮呢,现在这杨笃宽不当公道团团长了,言语中是在为他说话,难道这世道不会变吗。他哪里知道这是原来的县党部里一些亲日派暗中派“大仙道”的特务在固村一带布下的暗哨,跟一些土豪、地主打在一起查找为共产党做事的人,县城西街的大仙道组织与邯郸大仙道负责人亲日派头头杜子成相勾结并听其领导,大搞出卖祖国的反动活动,其主要任务就是为日军调查进攻路线,为敌机指示轰炸目标,向日军提供情报。在2月日军侵犯壶关城时,西街的大仙道组织就接到了他们上司的指令,进行举旗迎日,设宴招待,积极组织维持,发展特务汉奸等活动。原公道团的杨笃宽被轰出县城后就暗中投奔了大仙道成为特务组织的一个骨干分子。他担任公道团的时候在不少村庄安有自己的党羽,明目张胆地抓捕为共产党办事的积极分子,这总爷就是他手里的一颗棋子。
总爷渺渺听说村里有人跑固村参加共产党的事,杨笃宽让他留意点,他答应了,在这年代不多一个心眼又怕吃了亏,谁知道最后到底谁会赢。国民党他支持,共产党他也支持,这杨笃宽看来也不是一个省油的灯,前些时他来找他介绍几个到县城做保安的,他也给他介绍了,他觉得这年月还最数他们这些人难活啊。
自固村住进了什么“民运工作队”,村上一些年轻人就一直往那里跑,就连一直给他打短工的申保顺也参与进去了。这村街墙上张贴的这些标语一定是他们这些青年人贴的。其实他那里知道申保顺还是青年人的头头呢。
那还是今年正月的事,刚过正月,申保顺正往地里送粪,总爷老远就跟他打招呼说:“大侄呀,这年也过来了,离下种还早,忙豁什,黑来找几个人坐坐,我请大家喝酒”。总爷是桥头村里的村长,有地有势,农忙时保顺就给他家打打短工,干点零活,总爷相中他勤快,在村上也会和人,有号召力。
听了总爷的话,保顺心里直打鼓,按说人家好意请咱喝酒是好事,可是又不知道这里面有什么名堂,前几天他去固村就听说日本人已经占领了壶关县城,成立了警备队,村上还有人偷偷去参加,就是总爷推举的,是不是总爷让他找几个人也是这意思?
申保顺是个有心人,向来做事就稳健,虽然他不会辜负了总爷的这一番好意,但也得揣摩一下他的用意,于是打黑去了一趟荫城,找到村人申斗金说明了此事。
申斗金在荫城做买卖,早年还是个相公,现在已是掌柜的了。大年三十晚上,他回家过老年时就跟村上一些年轻人在一起谈论外面的事,从七七事变到穷人闹革命,说得很在理,大家早已在心里把他当做是一个明事理的人了。
听了保顺说的话,申斗金沉默了一会,叹了口气说道:“看来这是县党部的有些人要拉拢你们了”。申保顺听不懂申斗金话中的意思,问道:“咱兄弟们都是一根秧上的瓜,有什就明说,含糊什”。
申斗金道:“这样吧,你该怎应付就怎应付,记住一句话,总爷让你们干什么都不要当场答应,看看形势的发展再说。”
春播下种罢,地里的苗子都有小腿那么高了,申斗金跟一个年轻人去桥头找申保顺,说是找几个长工,价钱不错。进门一见面,来人跟申保顺就认识,不等申斗金介绍,申保顺就抢先打招呼:“这不是酒店的小相公树修兄弟,经常去盐店,老熟人了”。
来人正是固村酒店的小掌柜吴树修,他跟申斗金都是当时的进步青年,也都是做掌柜的相公,早年都在固村国民小学读书。
他们都已经是中**员了,这次来找申斗金就是带着任务来桥头秘密发展党员的,村里总爷找申保顺的事,申斗金第二天就来固村告诉了吴树修,吴树修告诉他,自日本人来到县里,那些汉奸特务就开始在这一代发展反动人员了,我们已经有了新的任务,首要一点就是要抢在他们的前面发展党的骨干成员,建立党组织。
申保顺在村里还是个孩儿王,对人宽厚,做事仗义,听了吴树修他们说的话,虽然很含糊,但其中的用意,他还是能听出来,不像总爷,那天找他们是要成立什么民团,他当即就找了个借口推掉了,总爷是谁,他们这些穷孩子都清楚,给他做工是为了养家糊口,不得已。
春天上面来找青年人参军,说是山西新军,打日本的,村里申辛富就报了名,申保顺当时要不是在总爷那里也去当兵走了。
申保顺沿街把申斗贵、申朝元等几个青年人叫到家里,其实他们在这以前就经常在一块聚过,刚过正月就听说日本人进了县城,后来又听说固村住进了八路军,桥头在外经商的人也多,他们大都收了买卖摊子干起了革命保家卫国了,大年三十就听村上回来过年的村民说,在省城太原念书的牛家兄弟都参加了革命,何况他们这些身无分文的光棍一条呢。
吴树修把他们领到固村一个院子里,那是吴树修爷爷当年开过的酒坊,现在住上了八路军县干队。开过酒坊的那个屋摆了几张长凳,对面墙上钉了快用黑漆抹黑的门板。他们觉得很新奇,这就像村里财主家想进也进不去的小学堂。
不一会,屋子里陆陆续续坐满了跟他们一样的老百姓,大都是周边村的,跟接吴树修招呼大家坐好不要说话,一位文质彬彬,身材魁梧的中年人跟着吴树修进来,到了那块黑门板前面跟大家友好地笑笑,说声:“大家好”。然后又接着问:“在坐的里面有有钱的兄弟吗?”
坐在凳子上的都摇摇头,唯有申保顺笑着接腔:“吶连地都没有,哪来的钱”。
“对呀”。
“谁给我们钱类”。
大家随即就活跃起来。
这时,那位中年人在门板上画了一个穷人,一个富人,然后就开始讲……一直讲到晌午饭开了的时候,晌午饭是当地的三合面汤和黄蒸,来参加的各村人好长时间都没有好好地享受享受吃一嘴黄蒸,喝一口三合面汤的滋味了。
这一天是申保顺他们最难忘的日子,因为他们明白了一个道理,为什么穷人要起来革命,为什么小日本敢来欺负中国人,为什么要团结起来赶走倭寇。过了一段日子,他们才听吴树修说,那次的中年人就是县委书记戴苏理。
秋收刚过,固村郭连保通知他们到东韩村,东韩村离桥头几里地,翻过乌泉山就是。郭连保把他们领到了一个小楼上,这是县委交通员张树芝的家,县委暂时从固村搬到这里进行秘密发展党组织工作。主持会议的就是吴树修,他已是县委组织部长身份。会上吴树修讲了中国共产党章程,学习了一个进步青年如何在斗争中提高警惕、成熟稳健的起码知识。最后,他们在中国共产党党旗下进行了入党宣誓。又过了几天,还是在这个小楼上,吴树修宣布申朝元为桥头村的抗日村长,申斗贵为农会**,申保顺为政治主任。他们肩上有了担子,那就是积极发展党组织,壮大我们的队伍。
一天下午,村里小记媳妇保菊偷偷来到申保顺家说:“听小记说,贴传单的是你们,可要小心点。”小记媳妇名叫申保菊,个头不高,却是小巧玲珑长得俊俏,性格又淘气,在村上让青年人尽做美梦。保菊老早就跟保顺好,她家看上了保顺的人缘,也没有反对,好了那么多年也没钱过门,就一直拖着,虽然没过门,却像一家人,保菊家里的一些粗活重活都叫保顺干。想不到保菊家里欠总爷的粮食越垒越多还不起,总爷说如果保菊嫁给他的侄儿小记,那欠帐都给免了,保菊爸妈无奈也就答应了,也没有考虑女儿的感受,生生把他们给拆开了。
保菊嫁给小记也就是今年的事,过门没多久。嫁给小记后,保菊跟保顺还成了近邻居。夏天的时候,小记被小山沟村的一个二流子叫走了,说是让他参加警备队,吃穿都有。其实就是参加了大仙道里的特务组织,每天不在村上,就是来也没个靠,老是摸黑来摸黑去的,保菊总看不惯小记那个工作,觉得他做那些事一定见不得光,不像保顺他们,稳稳当当的守本分。
保菊走后,申保顺就通知申斗贵、申朝元他们停止一切宣传活动,并把这里的情况告诉了吴树修。吴树修通知他们三天后到东韩村碰头。到了东韩,吴树修批评了他们这些急操、冒险的革命情绪,这样做会暴露自己的,对党的工作是有害的。学习了一个进步青年如何在斗争中提高警惕、成熟稳健的起码知识。可是已经迟了,特务们已经盯死了他们。
本书首发来自,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