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隐秘身世

  “请说。”
  “十年前,神秘的西极火师艺压当场,本是宣扬火术的大好时机,何必刻意隐瞒呢?”
  花小蝶适才展露火术,不过匆匆一式,然而释放出的能量惊人,足见功力深厚,难道“威震”魔术大赛的火师便是他?
  花小蝶双手围着圆盘一搓,浴血凤凰凭空消失,道:“十年前出手,只为打压洋人气焰,不露身份,是为了照顾时任上海魔术协会会长白月南的面子。”
  叶浮生点头道:“明白了,白先生号称‘莲花圣水’,水渡天师大家,在他面前透露火师身份,确不合适。”
  花小蝶冷哼一声道:“放眼世上,除了冬马家族,哪里还有水渡天师?说白月南为大家,只有他自己相信。”
  说罢花小蝶要走,龙總赶紧问道:“会长,在、在下还有……”
  不等龙總把话说完,花小蝶便冷冷打断道:“曼丽绝无可能嫁给一个私生子,除非你能摘下漫天星辰,否则死了这条心吧。”说话声渐行渐远。
  龙總失望透顶,扶着木椅缓缓坐下道:“师父,我真的是私生子?”
  叶浮生沉思半晌,坐于龙總身边道:“總儿,是死亡迫使你的父母离开,你是孤儿,不是私生子。”
  龙總心里难过,想哭却又哭不出来,沉默片刻道:“我的本名叫什么?”
  “冷傲霜,名字是你母亲起的。”
  龙總忽然跪在叶浮生面前道:“师父,我不在乎狗屁的冷家身份,我是叶氏一门的大弟子,必将叶家火术发扬光大。”
  叶浮生笑了,扶起他道:“千万别做英雄好汉,乱世争锋者,大多不得善终。”
  叶浮生说这句话时,语调中满是萧瑟之意,龙總暗中奇怪,师父为何出语不祥?正待要问,就听张如雪道:“叶先生、龙老板,我正打算找二位。”
  张如雪一头如雪白发披肩而落,双目精光熠熠,精气神十足。
  “这些天人都不在,有劳张先生独守此地了。”叶浮生拱手笑到。
  张如雪取出一根半米长短、拇指粗细的金属小棍:“叶先生客气了,我也没闲着,这几日重新整理了配方,合成出一种金属燃料,二位上眼。”
  说罢他取来一团湿泥铺在地下,将铁棍插入泥中:“请龙老板点火。”
  龙總摊开手,掌心中亮起一团火苗,手掌轻抬,火苗被抛起后滑过空中,落在铁棍顶端。
  “刺啦”一声轻响,铁棍喷射出密集的火星,接着一股红色火焰,伴随浓烈白烟燃烧而起。
  红火炽热而强烈,疾喷而起,仿佛精钢制成的红色扇面,偶有一滴红火落在湿泥,却不会熄灭,在湿泥中持续燃烧。
  张如雪道:“二位请看好,还有一层变化。”说罢取来一瓶米醋,喝一口朝红火喷去。
  黑醋洒入火焰中,弥漫火焰周围的白烟顿时更加浓郁,淡淡的硫磺味被醋味掩盖,只见红火一抖,变成了耀眼的银白色,偌大戏院,被银火照的亮如白昼。
  张如雪取来一杆铁锹:“看好了!”说罢将铁锹插入银火中。
  铁器与银火相交无声无息,却迸射出大团火星,铁锹头瞬间融为火红铁水,流入湿泥。
  银火惊人热能,即便是火师提炼的纯火也无法与之相比,龙總虽然抹了“辟火油”,可靠近后还是觉得高温难忍。
  金属燃烧时间极长,约莫十来分钟,火势依然不减。
  叶浮生道:“这火如何熄灭?”
  “只有土能克制。”张如雪端来满满一桶干灰,洒在银火上,这才灭了火焰。
  锹头已被烧光,只余下一块变形的残铁,龙總不禁咂咂:“能够在瞬间融化钢铁,这温度高的难以想象。”
  叶浮生点头道:“火的威力确实惊人,但是温度太高无法入手,如何控制、使用?”
  张如雪不禁一笑:“银火落入水中不会熄灭,如人体与之直接接触,瞬间便可烧穿筋骨,这种火,危险至极,不过或许将来某一天能派上用场。”
  龙總走到土堆前道:“虽然控制不易,可一旦掌握,便有大用处,不过钢骨难服软,好马不好骑,如何将这把火掌控手上,也是一门需要仔细研究的技术。”
  “这种火,势能极强,可以开发使用,不过先专心魔术大赛,盛托道具慢慢研究不迟。”叶浮生道。
  师徒二人再从天罗戏院离开已是深夜,半天时间诸多变故,龙總才知与师父相遇并非偶然。
  第二天,经过捉对比拼,最终确定十六名晋级人选,抽签配组后,玉郎鲲居然与冬马井野分在一组。
  这是魔术大赛开赛以来,最引人注目的比赛,因为两人同为本国最优秀的“俊彦一代”,更因为两国间,早已风声鹤唳的关系,所以这是一场谁都输不起的比赛。
  抽签结果出来后,花小蝶身为大赛会长,本因公平对待所有参赛选手,但他却毫不避嫌,第一时间发表声明,支持玉郎鲲,期待战胜冬马井野。
  而冬马井野也担负着军方秘密组织军教社、甚至是东瀛军方的期望,海军大臣与陆军大臣,均通过秘密渠道发来电报,期待冬马井野“为帝国获取荣誉”。
  大赛之前,冬马井野派人搜集了各国选手的资料,玉郎鲲并非技术最强,却是最为重要的对手,井野针对他做了十分详细周全的计划。
  今天,检验这一计划的“最终时刻”到了。
  龙總心情颇为复杂,他不想中国人输给东瀛人。
  但是,他同样不希望玉郎鲲获胜。
  两人是“天生的对头”,从见到玉郎鲲第一眼起,龙總就觉得他纨绔傲慢,而玉郎鲲看他的眼神,除了冷漠就是鄙夷。
  更别提“夺妻之恨”,以及被玉郎鲲母亲倒吊殴打的“奇耻大辱”了。
  想到这些,龙總就气得发抖,什么民族大义、同仇敌忾,远不如看玉郎鲲在舞台上出丑来的痛快。
  刚想到这儿,就听有人敲门,龙總起床开门,只见冬马井野正立门外。
  他穿着一件藏青色西服,外穿军绿色毛呢大衣,一头黑发整齐背往脑后,英俊的脸上挂着谦逊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