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守财鬼
我让她在门外等着，自己走进办公室，扶起老鱼，让他躺在沙发上。老鱼圆睁二目，一副死不瞑目的样子，痛苦的难以形容。我凝神一看，他的左胸有一股淡淡的黑气若隐若现，我用手背试了一下，冰凉刺骨。
“穿心箭？”我一皱眉，问老鱼，“刚才你看见什么了？”
“一个……老头……”老鱼吃力的说。
我明白了，回头冲林晓喊道，“你离远点，别往屋里看！”
“哦，好！”林晓转身走了。
我迅速解开老鱼的上衣，掐指诀略一凝神，一口气吹到手上，接着变指诀为拳，一拳砸到那团黑气上。老鱼一声惨叫，被我砸的喷出一口黑血，眼睛都翻白了。
接着我扶着他坐起来，用手掐住他脖子，使劲一提，只听咔的一声，老鱼身子一哆嗦，连打了十几个冷颤，接着肚子一阵咕咕乱叫。办公室旁边就是洗手间，我把他搀起来，快步将他拖进卫生间，给他关上了门。
老鱼一阵低吼，排泄声宛如山洪暴发。
我松了口气，转身来到大厅，来到林晓身边。
她正坐在高脚椅上，见我来了，赶紧下来，“怎么回事？”
我坐到高脚椅上，掏出一支烟点着，使劲吸了一口，“是那个姓韩的身上的穷鬼，他恼怒我把破穷鬼的方法告诉了姓韩的，所以拿老鱼撒气。”
林晓在我身边坐下，不解的看着我，“他恼怒你，那应该冲你或者冲我下手啊？怎么会找老鱼？”
我看她一眼。
她被我看的一愣，“干嘛这么看我？我说的没错啊！”
“找我可以理解，为什么要找你？”
“我是你女人啊！”
我淡淡一笑，“是么？你是我女人？”
她自觉无趣，耸耸肩，“好吧，我不是，行了吧？你快说说，他为什么不找咱俩，却去找老鱼了？”
“他惹不起我，也不敢惹你”，我吸了口烟，“所以只能找老鱼。”
“哦，本姑娘气势旺，他不敢靠近我，对吧？”
“才不是，因为你是我的……”我看她一眼，后面的话没说。
“我是你的什么？”她眉毛一挑，故意问。
“你是我的小姑奶奶！行了吧？”
她就爱听这句话，得意的一笑，“这还差不多。”
“这个穷鬼也够狠的，竟然用穿心箭对付老鱼”，我吸了口烟，“看来这家伙生前有点道行啊……”
“穿心箭是什么？”林晓问。
我看她一眼，“说白了，就是一团阴气，一般的鬼没这本事，会使穿心箭的鬼，要么生前杀人无数，要么就是有道行的。”
“有道行的，还能变成穷鬼？”林晓不解。
我淡淡一笑，给她解释，“神都有穷神，何况鬼？有一些人，生前用邪术敛财，积累巨额财富，死的时候不甘心，咽不下这个口气，死后就会化作穷鬼。这些鬼一般都是有藏金的，有的甚至有宝藏，所以它们也叫守财鬼。我估计，那个姓韩的人应该是买过什么值钱的古董，而那古董应该就是那守财鬼生前藏在某个地方的，所以那穷鬼就跟上他了。”
“哦……因为穷鬼跟上他了，所以那些人欠他钱都不还了，是吧？”林晓问。
我点点头，“穷鬼不算厉害，可是特别难缠，他最善于蛊惑人心，给人找小麻烦。那些借钱的人即使想还钱，这个穷鬼也会去蛊惑他，或者让他改变心意，或者让他遇上麻烦，那这钱也就还不了了。”
“那你说的那个正阳门外的红衣红帽子的男人是什么人？也是鬼么？”她好奇的问。
我看她一眼，“天机不可泄露，现在不能说。”
“哦……”她不在乎，“行，不说就不说，晚上我跟你一起去看。”
“你怎么知道我晚上要去？”
“切，我跟你睡了五六次了，还不了解你？”她颇得意。
“我说了带你了么？”我看着她。
她凑到我耳边，“你敢不带……”
我无语了。
老鱼拉了很久，再来到大厅吧台的时候，脸色苍白，腿都已经软了。
“怎么样？不难受了吧？”我问。
他艰难的爬上高脚椅，有气无力的点了点头，“妈的，拉死我得了……”
“哎，这都几点了？你员工们是不是快来了？”林晓提醒，“别让他们看见你这样子，回头再告诉你老婆！”
“今天休息……”，老鱼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水，“我昨晚把那丫头约来了店里，在办公室住的，不然也不会被那姓韩的孙子堵住。”
“那女孩呢？”我问。
“她一早就回学校了，前脚刚走，那孙子就带人来了”，老鱼说。
林晓幸灾乐祸，“哎，别是被人钓鱼了吧？”
老鱼苦笑，“这他妈谁知道？”
“捉奸要捉双，真要是钓鱼，那女孩也走不了”，我拍拍老鱼肩膀，“行了，你休息会，晚上准备十万现金，给你破这血光之灾。”
“啊？”老鱼吃了一惊，“十万？”
“你这命难道不值十万？”我问。
林晓不屑，“还真不值。”
老鱼脸一红，清清嗓子，“我明白了，锦爷你帮了我这么大的忙，我是该表示表示。行，十万没问题！”
我摇头，“不是给我的。”
“那是给谁的？”老鱼纳闷。
我淡淡一笑，“晚上你就知道了，行了，给我们拿点吃的喝的，然后你去休息吧。”
老鱼没再说什么，点点头，起身去给我们拿来了几份零食，又拿了几瓶啤酒。
我和林晓边喝边聊，后来聊的兴起，我俩心照不宣的找了一个包间，打开ktv，默默的锁上了门……
天黑后，老鱼醒了，他来到大厅一看，我和林晓已经衣着整齐的坐在沙发上聊天了。
“我艹，睡的差点没死过去”，他一屁股在我身边坐下，“你们饿了吧？”
“还行”，林晓说，“说吧，请我们吃什么？”
“你们随便点，吃什么都行！”老鱼说。
林晓瞥我一眼，“要不，牛腩火锅？”
“好！”我躲开她的目光，心说还是补补吧，再强壮的牛，也得吃点草了。
我们没开林晓的车，改坐老鱼的路虎揽胜，从通州直奔三里屯附近，那有一家很有名的潮汕牛腩火锅。
这家店还是林晓第一次带我来的，味道确实不错。
吃饭的时候，林晓把好肉都夹到了我的盘子里，丝毫不避讳老鱼。
老鱼也没心思看，路上我跟他说他能不能活下来，要看今晚的事顺不顺，所以他的心思根本就没在我们身上。
不过就算是他看到了也没什么，他知道我和林晓虽然不是男女朋友，可是在一起的时候，却比恋人还腻。他甚至说过这样的话，如果哪天林晓未婚先孕，不用问，孩子一定是我的。
我不否认，这种可能虽然不大，但不是没有。
吃完火锅，我们又聊了一会，看看时间差不多了，出门上车，约莫半个小时后，老鱼把车驶入了正阳门附近的一个停车场。
“老鱼，你在这等着，我和林晓去看看”，我说。
老鱼拉住我，“锦爷，我这心里不踏实啊……要不我也跟你们一起去吧，一个人在这，心里直哆嗦。”
“你在这不会有事，你去那，弄不好给你吓死”，我拍拍他肩膀，“踏实的待着，没事的，我们一会就回来。”
老鱼不敢坚持了。
我们走出停车场，林晓悄悄问我，“真的会吓死他么？”
“真的会”，我淡淡的说。
林晓清清嗓子，“那好吧……”
“你怕？”我看着她。
“切，本姑娘管着灵修中心，什么事没见过，我会怕？”她不屑，“走！”
我微微一笑，拉着她的手，向正阳门走去。
我们赶到的时候，韩某人已经在那等着了，他在那来回踱步，不住的观察往来的人们，生怕错过一个穿红衣，带红帽的男人。
其实这个时代，已经没有这样的男人了。
所以他将信将疑，心里一点底都没有。
林晓看看腕表，“这都快十点了，那个人什么时候来？”
“不知道。”
“你不可能不知道”，她看着我，“算一卦呗。”
“我做这些是为了帮朋友，有些事不能做的过分，要适可而止”，我看着她，“要是连他出现的时辰我也算，那就坏了规矩了，你就不怕我……”她赶紧捂住我的嘴，“怕！不说了！”我轻轻握住她的手，从我嘴边拿下来，“算你有点良心。”
她不服气的冲我一努嘴。
我笑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林晓不住的看腕表，比韩某人还急，嘴里不住地嘟囔，“怎么还不来呢……”
“别急，他一定会来的”，我看她有点冷，下意识的用手握住了她的双手。
林晓明显觉得暖心，她冲我一笑，抬起手，低头在我的手上轻轻啄了一下。
我也觉得心里一暖，本能的把她揽进了怀里。
“你真的不收老鱼的钱么？”她突然问了这么一句，“就这么白白的帮他？”“这不是白白的帮他”，我说，“这是积德。”
她没再说什么，把头埋进了我的怀里。
这时，我手机震动了一下。
我拿出来一看，是楚楚发来的微信，“我明天回北京，你回来了么？”
“是谁啊？”林晓问。
“没什么”，我收起手机，抱住她，“一个朋友。”
林晓的直觉很准，眉头一皱，“小空姐？”我没说话，远处的韩某人突然神情大变，冲着一个方向迎了过去。
“你说话呀，是不是她？”林晓抓住我的领子。我一指远处，“别闹，他来了……”
林晓转头一看，“哪呢？”
我在手心吹了口气，轻轻一按她的眼睛，一指正阳门下，“你看。”
林晓一下子怔住了，“天哪，那……那是个什么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