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一章西梁灭国

  “你个阉臣闭嘴!”
  有大臣斥道:“先皇在昨天晚上就已经驾崩了!你身为先皇內侍,竟然连先皇什么时候驾崩的都不知,还有脸说我等是乱臣贼子!”
  “不可能!昨天晚上皇上还好好的呢,他还特意嘱咐咱家,今日的朝会照例散朝就是!”那名太监不信道。
  此时的众大臣哪里还理会朱能是怎么死的。朱能若是没死,他们还得浪费唇舌逼他退位,这下好了,省事了!
  既然朱能已死,大臣们也就再无后顾之忧,更是起劲劝朱询继承皇位。
  面对天上掉下来的这个皇位,朱询却一点儿高兴的意思都没有,而是拼死拒绝。眼下东永的大军已直逼京城,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会破关入城。只怕这个皇位自己还没有坐稳,就成了亡国之君,成为了东永的阶下囚。他宁可拼着一死,也不想担上亡国之君的坏名声。
  就在朝堂上正乱着时,忽然有一封八百里加急的信件被送到了朝堂上。
  此时这帮大臣们正在忙着与朱询较劲,也没人去处理这封信。
  那名宣旨的太监见没人理自己,他便偷偷地解开捆绑自己的绳索,准备溜之大吉。在溜走之前,他意外的在地上看到了这封信。
  作为朱能的一名心腹,以前所有的奏折、信件等都是由他看过后,再择些他自己认为重要的交给朱能过目。出于以前在朱能身边养成的习惯,他习惯性地捡起了这封信并打开了。这一看之下不要紧,原来这是河西道上奔牛关发出来的一封求救信。
  “都别吵了!东永的大军已经从河西道打过来了!”宣旨太监用尽全身的力气大喊道。
  听到这个消息,刚才还人声鼎沸的朝堂上一瞬间便安静了下来。众大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好像是用眼神在问:这个消息是真的吗?
  短暂的安静过后,朝堂上顿时又像炸了锅一样嘈杂起来。
  “不可能!这个消息一定不是真的!”有人大喊道。
  “对!一定是有人谎报军情好混水摸鱼!他们怎么可能这么快就打到河西道上来,除非他们是飞过来的!”又有人大声附和道。
  “兵部,兵部的人在哪儿?快来出面澄清一下这个消息!”此时又有人大喊着满朝堂的找兵部的人。
  兵部尚书一摊双手无奈道:“这种事你们也别问我,我也不清楚!自先皇登基后,早已经将我手中的权利剥夺了一干二净,我现在就是一个摆设,一个睁眼瞎,我什么也不知道哇!”
  他又一指宣旨太监道:“这个消息是真是假你们应该问他才对!先皇所有的旨意都是经他之手发出的,他应该是最知情的那个人!”
  众大臣一听,忙又重新把那名宣旨太监给团团围住,嚷嚷着让他给个交待。
  那名宣旨太监仔细看了看求救信上的字迹以及印章,肯定道:“这封信是真的!上面确实是霍总兵的手笔!”
  证实了这个消息,众大臣们抱有的最后一丝希望也破灭了。
  有大臣立刻痛哭流涕道:“完了完了!我大梁这回是真的完了!”
  其余大臣虽然不像他表现的这么激动,但一个个地也是摇头叹气不止。
  见这些文臣们只知道唉声叹气,兵部尚书心中暗骂了他们一句,沉着冷静道:“既然这封求救信是真的,那就请皇上赶紧发兵救援吧!”
  皇上!皇上在哪儿呢?
  经兵部尚书一提醒,众大臣这才想起朱询来,谁知他们找遍了整个朝堂也不见他的踪影,原来他已经趁乱逃跑了。
  众大臣又追到朱询府中去找,谁知他根本就没有回府。众大臣在无计可施之下,只得把他年幼的儿子抱到龙椅上,直接让他儿子继位为西梁的新国君。
  得知这一情况,朱询这才气急败坏地露了面,只是此时大局已定,他只得无奈接受这个现实。
  搞定继承人的问题,西梁众大臣们这才借新皇的旨意,调兵前去救援奔牛关,只是此时已经晚了。不等派出去的大军赶到奔牛关,奔牛关就已被苏少游给攻破。
  众大臣们忙着救援的事,一时也无人过问朱能是怎么死的一事,只是草草把他收殓,停灵在一处偏殿里,这在无形当中就让老九等人逃过了一劫。
  一通忙乱之后,所有的亡羊补牢之举已是无力回天,还是让苏少游、师南风的联军打到了京城脚下。
  苏少游、师南风也不急于攻城,而是反复派人劝说西梁京城的臣民们投降,并允诺他们,大军进城后绝不会滥杀无辜,更不会掠夺他们的财产。
  西梁众大臣在惶惶不安了几日后,决定匿名投票表决是投降还是不投降。
  投票完毕,在清点票数后,支持投降的票数,以压倒性的数据结束了这场活动。
  西梁京城的臣民们大开城门,将东永的大军迎入城中。
  苏少游、师南风率大军在进城后严守承诺,不准大军抢夺西梁臣民的一丝一线,若有胆敢犯案者一经查实,一律砍头示众、严惩不贷。
  见了东永大军的如此表现,西梁京城的臣民们这才彻底放下心来。
  在得到西梁新君已经投降的消息,坚守柏关、蓟南关的西梁守军在无可奈何之下,也只得选择弃关投降,东永大军顺利接管了这两处城关。
  不久后,李炽带着朱行率领着剩余东永大军,也开赴西梁京城。
  坐在马车里的朱行回到阔别已久的京城,激动的他双手不由微抖。看守他的士兵细心的给他打起窗帘,透过车窗看着眼前熟悉的街景,这让他禁不住又开始热泪盈眶。
  此时街道上虽然到处都是东永的驻军,但却并不见屠戮的痕迹。大街上行走的居民虽然及其稀少,但偶尔也会有那么一两个,他们脸上的表情也甚是祥和,并不见惊恐之色,这让朱行看得又是暗暗惊奇不已。
  当朱行见到留在京城里,朱询等西梁的一众皇族时,他的眼泪便再也控制不住地流了下来。
  朱询见到朱行,无不惭愧道:“大皇兄,我对不起你!我没能保住祖宗留下来的江山社稷!”
  朱能流泪道:“不关你的事!要怪就怪孤王无能!孤王身为皇长子,不仅没能担负起应该担负的责任,反而拍屁股一走了之,是孤王对不起你们啊!”
  朱询一听也不禁落下泪来。
  兄弟二人抱头痛哭了一会儿,朱行又擦了擦眼泪道:“带孤王去太庙!孤王要亲自到列祖列宗面前去给他们请罪!”
  朱能走进太庙一看,只见这里面是十分清冷,不仅没有多少供品,就连长明灯都没有多少燃着的。这种情况一看就不是短时间内造成的,而是很久以前就是这个样子了。
  “这是怎么回事?”朱行怒道。
  朱询哭道:“二皇兄自登基后,根本就不管这些祭祀之事,只知道饮酒寻欢作乐!身为旁支,我又插手不得此事,只能让列祖列宗受苦了!”
  听了朱询此话,朱行走到朱令牌位面前跪了下来,忍不住放声大哭道:“父皇,儿臣对不起您!在您崩逝后,儿臣连您的遗容都不得见,更没有能力阻止二弟称帝,以至于让他将我大梁的江山给败坏掉。儿臣不孝,儿臣不孝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