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混战 下
他顾不得扶起黄旭，就挥动着拳头朝夏炼袭来，速度之快，且直冲夏炼的脑袋。
看得出，罗万坤也是一个练过的人，而且心狠无比，每一招都朝着夏炼的脸部、喉咙、腰部、胸口等地方攻击，直拳、摆拳和勾拳的组合以及侧踹和鞭腿，都死死地逼着夏炼，气势汹汹，咄咄逼人，夏炼只能一边闪躲，一边格挡，几乎每次，他都能感受到这些攻击带出的微风。
同时，童年的记忆中那个令人生畏又厌恶的响了起来，这仿佛立刻将他拉回了年少时期自己遭受虐待的日子：“如果一个人攻击猛烈不间断，要么就是自身实力让他无比自信，要么就是傻！要善于观察对方破绽！给老子瞪大眼睛！”
记忆中，张老汉说这段话时，总有藤条或者木棒落在自己身上。闪回的画面又一次唤起了他身体的记忆，或者说，让他的身体、四肢、关节更加灵动，仿佛又一次获得了新生一般。
在连续的躲避退让中，夏炼仔细地观察罗万坤身体的每个细节。罗万坤的每一招都带着极强的狠意，仿佛和夏炼有着难以化解的深仇大恨一般，硬要把他杀死才肯罢休，而且节奏猛烈而快速，丝毫不给人任何的喘息。
不过，凡事过于凶猛的攻击，往往都会忽略防守，街头斗殴的人更是有这样的通病，这些混混打架通常就靠着一股匹夫之勇和痞气的狠劲。
而且，罗万坤的攻击基本上着重在上方，虽然腿脚并用，但步伐显得格外飘浮，特别是在他紧逼夏炼，不停移动时，这个漏洞格外明显。
夏炼连躲带挡了几下之后，突然脚步前移，整个身体迎了上去。罗万坤挥向他脑袋的拳头却打在了他的胸口之上，紧跟上的另一拳也正中夏炼的肩膀。
而令罗万坤震惊的是，夏炼只是微微后退了小步，丝毫没有中拳该有的痛苦模样。从小到大，他对自己的拳脚很是自信，一般的同龄人在他狂轰滥炸的凶狠进攻下，都会败下阵来，而这个看起来默默无闻的小子，竟然能够硬生生地扛下他的拳头。
他当然不知道，夏炼几乎整个童年，都在虐打之下度过，皮肉和骨头也在长年累月的折磨中，变得坚韧无比。别说同龄人，就是体格健壮的成年人，也没把握将他在几招之内彻底击倒。
正当罗万坤惊讶的短暂瞬间，夏炼猛然压低身体，一记勾拳冲着罗万坤的侧腰挥去，罗万坤见状也连忙调整身体为防守姿态，同时腾出一只手挡住夏炼的拳头。
尽管罗万坤的反应迅速，可没想到的是，夏炼突然又收住了拳头，腰部一甩踢出一记低鞭腿，正中罗万坤作为重心支撑点的右腿膝盖。
罗万坤此时已经完全没办法再闪躲了，作为重心支撑点腿，因膝盖被卸了力，而导致整个人也顺势跪倒在地。夏炼继续抓紧机会，抬起膝盖用力地顶在罗万坤的面门上，罗万坤叫都没来得及叫一声，便向后倒去，双手捂着鼻子翻滚起来。
刚解决了罗万坤，夏炼又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撞得几乎飞着出去，硬生生地撞在了空地边的树干上，原来，黄旭再次站了起来，厚实的身体果然给了他极强的抗击打能力。
夏炼还没站稳，他便狰狞着，三两步便冲了上来，像是一堵墙完全隔绝了夏炼的出路。而这次，他选择了最简单粗暴的方式，直接掐住夏炼的脖子，将其顶在树干上。
巨大的力量让夏炼喘不过起来，不断地挣扎，但黄旭几乎贴着自己的身体，四肢根本发挥不出任何力量。
这个时候，黄强也举着钢管冲了上来，毫无怜悯地照着夏炼的肚子就是一棍。夏炼本能地紧绷肌肉，噗的一声闷响，夏炼的肌肉缓冲了近一半的力量，但仍然感到了一种灼烧般的疼痛。
“照他妈的头打啊！”黄旭吼着，丝毫没有考虑这样做的后果。原本还有些担心的黄强听到这话后也鼓足了勇气，心一横就朝夏炼的脑袋上挥去。
一个人不管有多么强大的抗击打能力，他的头部必定是相对脆弱的地方。看黄强那鼓足力气的动作，再强大的人，挨了这一下也是个脑震荡。
暗叫不好的夏炼猛然抬起膝盖顶住黄旭的肚子，同时拼尽全力偏开脑袋。
嘭的一声，钢棍贴着夏炼的脑袋挥过砸中了后面的树干，一大块树皮都被打得脱落而飞，但钢管前端也在夏炼的脑袋边上划出了一道浅浅的口子。
看着挥舞而过的钢管，夏炼只感觉这是不幸中的万幸。就在他松气的时候，黄强又挥动着钢管袭来。
就在夏炼觉得自己今天就要遭受一次脑震荡时，不远处的张冲终于打倒了两个缠着自己的混子，大步冲来一棍敲在黄强的背上。黄强嗷的一声，栽倒在地，夏炼也总算没有挨上这一下。
张冲继续一棒挥在黄旭的背上，但这皮糙肉厚的家伙显然没他弟弟这么弱，挨了一下后只是全身震了一下，接着立马转身就给张冲一脚。
张冲虽然打架也比较有经验，从这场架一开始，他几乎没怎么吃亏，但这一脚，却挨得结结实实，连退几步后直接跌足在地，看他痛苦的模样便知道这一脚的力量着实不小。
黄旭虽然扔没松开夏炼，但却成功分开了他的注意力。夏炼趁机拧住他的大拇指用力一瓣，黄旭的双手瞬间松开了他的身体，夏炼扔没停下继续用力一扭，只听咔的一声，黄旭立刻捂着自己的手蜷缩在地，发出阵阵痛苦的低嚎，甚至还带着略显尖锐的哭腔。
夏炼甩开他已经有些变形的手，一脚踹在他的脑袋上，将他踢得滚了一圈，然后连续地踹着他浑身上下肥实的肉。
斗殴现场已久很混乱，似乎没有人因为黄旭地哀嚎而停止，吼叫声和金属相碰声掩盖了一切。
不过此时已经慢慢显现出了胜负，宋子豪和张冲带来的人越战越勇，而黄旭的小弟们不是被打得摊倒在地，就是狼狈退缩，只有罗万坤带来的几个社会混子，始终保持着凶狠和勇猛，凭着较少的人数依旧扛着其余学生混子的围攻。
被打得鼻血喷流而出的罗万坤再次爬了起来，从身边一个小弟手上夺过一根钢管，极度不服气地再次冲向了夏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