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一举夺冠
转眼两个月过去了，音乐节终于到了。仍旧是孟溪第一次看音乐节的地方，心情却有了很大的不同。参赛的队伍有专门休息的篷子，徐演坐在桌子上给贝斯随意地弹贝斯，好几个同样参加比赛的人向他打招呼，他都一一热情地回应。麦子兴坐在一旁没说话，他平时话可多了，现在却异常沉默。只要想到接下来的比赛他就有些紧张，生怕自己到时候拍子错了，节奏没打好，更荒谬的是鼓棒脱手掉在地上，各种奇怪的想法出现他的脑海中。
他站了起来在几平米的篷子里来来回回地走，暗自祈祷一切顺利进行。
孟溪和左斯洲一起去山下的商店买饮料了，他们并肩走着，转眼间头上乌云滚滚而来，天色晦暗，预示着暴雨将至。孟溪在前面跑偶尔转头催促一下后面的左斯洲走得快一些。走到石桥的时候突然有人叫了左斯洲的名字，孟溪转眼一看是一个特别可爱的女孩子，深眉高目眼睛大得出奇，睫毛又长又翘，应该是一个混血儿。
女孩惊喜地说：“左斯洲，你也是来看表演的吗？我们一起吧。夏威夷度假之后我们就再也没有见过了，我妈说你现在忙着学习没空搭理我是真的吗？”
和第一次见面过了几个月，她的汉语比以前提高了不少，更加流利，也没有了明显的口吻了。孟溪没有说话，笑着在一旁观察着左斯洲的反应。
“我不是来看表演的，我是来参加比赛的。”左斯洲回答，语气没有什么起伏。
女孩终于注意到了站在左斯洲旁边的孟溪，穿着军绿色的夹克和深蓝色牛仔长裤和牛仔棒球帽，看上去十分帅气。她一下子就放下了警惕，笑着问：“那我在下面支持你。”说完也没有在看孟溪，和朋友直接走了。
“左斯洲，我被她小看了呢。”
“她是我爸爸朋友的女儿，在夏威夷度假的她也在。”左斯洲解释道。
孟溪意味深长地笑了，一副完全明白的样子。
“你别多想，我和她没什么。”
“我相信你。”她开心地在前面蹦跶，走得远了又回来叫了他一声。
一共有十个乐队参加表演，孟溪的乐队是第六个表演。麦子兴紧张得抓头发絮絮叨叨地说：“他们表演得这么好，我们没有戏了。啊，平时就应该花更多时间训练……”
孟溪拍了一下他的头说：“麦子兴，不要在这动摇军心了。我们还年轻，大不了再来一次，你慌什么，他们毕竟是十多年的乐队了，默契程度和技术肯定是没法比的。”
“我知道，但是……”
徐演紧盯着舞台上的表演，偶尔用笔在本子上及一些东西，或许是旋律或者是乐曲编排的方式。他平时嘻嘻哈哈的，认真起来的时候就特别正经。
对于这次的比赛左斯洲没有什么感觉，他参加过无数的比赛，这只不过是其中一项。再加上，因为蒋安琪是初学者，徐演一开始编排的钢琴旋律都比较简单，最难的部分是贝斯，其次是吉他和架子鼓，所以他没有什么负担。
“下雨了，”孟溪说了一声，下一个就是他们乐队上去了，真是天空不作美。
因为台子是露天的，这意味着他们必须淋着雨表演。上去之前，大家一起将右手放在一起加油，拿着乐器就硬着头皮上去了。
乐器全部调整好，连接好了音响，孟溪是吉他手兼主唱，她站在立着的麦克风后面，左边是站着弹贝斯的徐演，后边是坐着的左斯洲和麦子兴。麦子兴上了舞台之后，突然不紧张了，在观众的欢呼声中，他有些跃跃欲试，左斯洲坐在最角落里显得特别淡然，脸上没有过多的表情。
虽然是第一次表演，孟溪完全没有怯场，她用充满能量的声音笑着说：“我们是‘迷失的星星’乐队，虽然是第一次表演，还请大家多多支持。这首歌叫做《我喜爱的你》，是我们乐队的原创歌曲。我们一定会奉献出我们最好的表演，希望大家享受这个美好的下午。”
说完，孟溪转头看向麦子兴，麦子兴将鼓棒交叉敲了三下就开始了。这首歌是很欢快和热烈的，虽然下着雨，孟溪的热情丝毫不减，她用略带沙哑的声音唱出这首初恋的甜蜜感觉的乐曲，恰到好处，动人心弦。她在舞台上非常放松也非常自在，天渐渐暗了下来，舞台前的灯亮了，她整个人笼罩在灿白的灯光中，整个人都发着光。
左斯洲坐在暗影里弹着和弦，他看着孟溪终于知道了什么是为舞台而生，她如此有能量，无论是声音还是她弹的吉他，带动观众的情绪，让所有人都沉溺在她营造的甜蜜之中。
最后一个音戛然而止，全场响起鼓掌声，孟溪转头望向了坐在角落里的左斯洲，嘴角上扬，黑色的眸子亮得出奇。这个时候的她耀眼得像日光一样不能直视。雨渐渐停了，从堆积得云层中透出一点亮光，人群突然兴奋起来了，欢呼声一阵高过一阵。等孟溪得乐队下台了，大家仿佛还沉浸在刚刚的歌声中。
所有乐队全部结束了表演之后评委正在商量打分，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引起了评委席的激烈讨论。乌云完全散开了，浅蓝色的天空上飘着金红色的云彩，孟溪拉着左斯洲去了石桥那里。他们并肩站在桥上，波光粼粼的水面下面仿佛鱼儿快乐地游弋，他们的身影也倒影在水面。孟溪很专注地看着，双手趴在栏杆上，她摘掉了帽子，脸颊的碎发被秋风吹起来，白皙的肌肤像水一样清透漂亮。她突然转头望向左斯洲，黑色的眸子中荡漾着动人的笑意，红润的嘴唇微微向上抿。
她的背后是一大片沐浴在浅金色夕阳下的金黄色的草地，美丽得像一幅画一样。
左斯洲的心漏了一拍，他上前一步搂着她的腰，低头吻了下去。鼻尖是彼此的呼吸和她身上特有的清甜香味，此刻再也察觉不到其他，世界好像只剩下了彼此。
“孟溪，结果出来了，我们是第一名。”麦子兴兴奋地爬山山坡告诉孟溪这个好消息，却看到了这样的一幕，他吃惊地长大了嘴巴。跟在后面的徐演拍了一下他的肩膀，用眼神示意他别大惊小怪。然后默默地将麦子兴拉走了，给他们留一个空间。
孟溪听到麦子兴的呼喊声就推开了左斯洲，她的心一下子跳得飞快，这时从来没有过的事情，她不知道是因为刚刚那个吻还是因为麦子兴说他们得了第一名。
她故意偏头不看他，拉着他的手往前走，欢快地说：“我们快走，我们领奖去了。”
左斯洲望着她的背影笑了。
主持人上台公布结果，孟溪的乐队居然获得了第一名，孟溪和麦子兴两个人击掌就要蹦起来了，徐演脸上也是满脸笑容，只有左斯洲他心里虽然也为孟溪高兴，但是表现得不是特别明显。孟溪领完奖下来的时候几个高中女生簇拥了上来，他们将孟溪团团围住，兴奋地问东问西交流想法，知道她还只是一个高中生，和她们差不多大的简直难以置信。
“你唱得真的很好，”她们是从另一个市大老远过来特意观看表演的。
“谢谢，”孟溪也很高兴，脸上全是难以掩饰的笑容。
孟溪很热情地和她们一起唠嗑，一些按耐不住的男观众也围了上去，麦子兴调侃地说了一句说：“孟溪的大型圈粉现场。”
左斯洲在旁边看不下去了，他握着孟溪的手将她从人群中拉了出来。左斯洲凑到孟溪耳边小声提醒说：“时间不早了，我们该走了。”
孟溪于是很高兴地和对方说：“再见，你们回去的时候一定要注意安全……”
“她是你的男朋友吗？长得好帅，但是好凶啊……”
孟溪笑着看了一眼左斯洲没有回答。
虽然在音乐节上一举成功，孟溪的成绩却惨不忍睹。孟溪和左斯洲虽然同样花了很多时间在准备比赛上面，左斯洲能考年级第一，孟溪却只能考全班倒数。孟溪这次的班主任论严格程度比起高一的班主任来说有过之而无不及。因为这次考试她和班上其他几名倒数都被叫到了办公室喝茶。说起来还有点丢脸。
他们三个并排乖乖站着，班主任苦口婆心地说告诉他们读书的重要性，读书能让他们出人头地，不读书的话什么没有。他知道现在的学业特别重，但是只要坚持到大学，你们就能轻松了。孟溪一个劲地点头，他说得很对，但她一看到书就犯困怎么办，而且上了高二之后，化学和物理的题目简直是变态级别的难，她解得脑子都要炸了。
“斯洲你来了，这次考试你考得很好，不要骄傲，继续保持。”
听到这句话，孟溪猛地抬起头，刚刚那句话是左斯洲的班主任说的，他坐在孟溪的斜对面。左斯洲端着厚厚一大叠的试卷进来了，他穿着校服，把拉链拉到了最上面，头发前几天剪短了，显得特别清新自然又很听话，完全是一副好学生的样子。
这时，左斯洲也转过了头望向她，班主任却突然在此刻发起了脾气，他的声音陡然拔高，整个办公室听得清清楚楚：“孟溪，我在和你说话，你为什么不认真听。看看你的成绩，连专科都上不了，出去不要说是我的学生，丢我的脸。还嬉皮笑脸，不想上学了？”
孟溪一下子愣住，她垂着头不再说话，放在身侧的手握得紧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