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人活一张嘴
天又黑,宁如安又没有水面什么的来照一照脸,凭着自己一通摸索,她并没有发现自己的伤疤有什么问题。
那即善说的脸上的东西掉了,说的是啥呢?
她自己的疤不还是好好的嘛。
宁如安虽然疑惑,但终究还是有些不放心。
她不想自己一直守护的秘密被人发现,尤其还是跟即善这么一个臭名昭著的采花大盗待在一块儿的非常时期。
这家伙可是不忌口的,宁如安可是亲眼看着他上至花魁娘子,下至扫洒丫鬟,反正只要是对了他的胃口,不管对方是谁,什么身份,即善这个家伙总是能够下得去手。
索然这会儿即善还嫌弃宁如安丑,但是宁如安可不敢冒一丝一毫的风险。
屋子外面的风一阵一阵地刮着,带起来的风声凄厉而绵长,宁如安的心就跟被这一阵阵妖风摧残着的树叶一样,简直随时都能够给折磨得直接飞出去。
她在外面实在是坐不住,在自己脸上摸来摸去又没有什么发现,这会儿又打心底里害怕,便再也坐不住了。
“兴许是清雅的药膏没涂好,掉了些吧。”
宁如安心里这么想着,瑟缩着身子,脚底生风,很快就到了门口。
“也可能是这个家伙又在耍我,不能自己乱了阵脚。”
等到宁如安看到屋子里那的火光之后,心里的这种想法便一下子就生了根。
她是真的不想再出门了,于是,便自己说服了自己,继续装作一副没事儿人的样子,大摇大摆地走到火堆边坐下。
“今天是个好天气。”
宁如安刚坐下,那边直接歪倒在地上的即善,就冲着她笑嘻嘻地说了这么一句。
只不过,这个家伙的语气与表情,落在宁如安的眼里,简直是怎么看怎么像是在故意嘲讽她。
尽管心里是恨得牙痒痒,但是宁如安却在自己心里,证实了即善之所以说自己脸上东西掉了,其实是他又在整人的新套路。
宁如安并没有多想。
“唉,你蠢是真的蠢,我都说的这么直白了,你居然还不明白。”
眼见着宁如安没啥反应,即善叹了一口气,脸上故意显露出一种惋惜的神情来。
即善这个样子,似乎是有什么神秘的事情要说一样,宁如安的心,又给他吊起来了。
“唉,可叹可叹!”
嘴里这么念叨着,即善一个翻身,背对着宁如安。
他脸上那种可惜掺杂欲说不说的神情,宁如安便看不见了。
只是,即善这么做,他那没有说出来的话,对于宁如安来说,就显得更加有吸引力了。
然而尽管宁如安绞尽脑汁地去想,却并不能想出什么可能来。
“有什么事情你直说不就好了,卖什么关子?”
宁如安皱着眉头,冥思苦想了半天,却什么也想不到,这心里就跟猫抓一样。
于是,她只能开口求即善。
“好大哥,你就跟我说说吧,求你了。”
这边宁如安一说求他,即善立马就翻过身来,一个鲤鱼打挺就坐了起来。
只是他动作太过于剧烈,这一个没把握好度,一脚就将宁如安好不容易才照看得这么旺盛的柴火堆,一脚给它踹散了。
气得宁如安又想打人,但她还是忍住了,什么也没说,只是伸出手去,想再将柴火烧旺。
“不用烧。”
即善对着宁如安虚拦一下,一脸神秘地对她说:“你按照我说的做,自然就知道了。”
虽然宁如安很讨厌即善又卖关子,但是她深呼吸一口气,依旧是没有发火。
宁如安按照即善的吩咐,将吃剩的野味什么都处理了,打猎用的东西也一一藏好,用水将柴火都浇熄灭了。
做完这些之后,即善对着她赞许一笑,随后潇洒地将手里用来照明的一根柴火戳进水里。
一片黑暗之中,宁如安只听见木头落地的声音。
一阵劲风从她脑袋上面掠过,宁如安的脑袋顶上便传来即善阴谋得逞的声音:
“月黑风高温,熄灯睡觉时。”
听着这家伙来自房梁上的声音,宁如安差点喷出一口血来。
又被耍了!
这家伙原来是算定了宁如安是没法儿上房梁的,还有就是,他明确地告诉宁如安,就算你能上来,你也不能对我做些什么。
要是你骂我,我就骂回来,你要是打我,我就揍得你叫爷爷。反正宁如安是骂不赢也打不过即善的。
想明白了这一点,宁如安只觉得自己心口闷着的那一团怒火,这会儿是更加旺盛了。
“唉,你还是太笨了。赶紧睡了吧,或者你也可以自己好好思考一下,看能不能参悟什么。只不过,依我看,凭借你那脑瓜子,怕是今天一整个晚上都不能入睡了。”
“拈,花,不,笑!”
宁如安气极,说话的声音都在发颤。
然而房梁上却再没了声音,即善就跟进了洞的耗子一样,任你在外头如何跳脚,他却是一点也不会露头。
没办法,宁如安只能灰溜溜地摸到平常她睡觉的地方,打算先躺下再说。
毕竟这会儿她对即善,还真的是一点办法也没有。
只是等宁如安摸到自己平常睡觉的地儿的时候,她伸手一摸,却只摸到了床板。
别说是褥子了,就连铺在床下面的稻草,宁如安都没有摸到。
她整个人都给整蒙了。
不过很快,宁如安就反应过来,这绝对又是即善的杰作。
这个屋子里面只有一张床,所以被子什么的,也是只有一份。
先前都是宁如安在享用这张床以及所有的配套设施,即善要么睡稻草,要么上房梁,一来就主动将最舒适的床铺让给了宁如安。
这会儿被子什么的不见了,宁如安虽然气即善一声不响就拿走了,但是她也觉得没啥,毕竟大家都是人,总不能最舒服的东西都留给她一个人。
只是,要是即善把那些东西都弄上了房梁的话,宁如安还是觉得有些奇怪,甚至还有些好笑。
所以,对于自己被子离奇失踪的事情,宁如安只是在心里暗骂一声即善不打招呼,便也没有做出什么别的反应。
她乖乖地又在屋子里头摸来摸去,摸进稻草堆里头就钻了进去,跟只小老鼠一样。
屋子外面的风并没有因为屋子里的人休息了,势头就有所减弱,依旧是耀武扬威地穿来蹿去,仿佛要将这座破旧小屋子的房顶给掀开来才罢休。
缩在稻草堆里面的宁如安,听着外面凄厉的风声,脑子里面全都是即善刚刚说的话。
即善自然是在卖关子,宁如安虽然当时没反应过来,但是现在静下来想一想,她大约也能够理解即善说的大概是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