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 元家的“那些事儿”
元明朗听了冯氏的话，有些头大，母亲这架势，是真要去武安侯府大闹一场吗？
“母亲，你瞧今日的天色也晚了，而且六妹妹也伤了，咱们能不能等明儿再说，而且叶二爷如今还不知道是个什么样子呢，儿子这刚从武安侯府回来，咱们若是贸然上门去，怎么都不太合适吧。”元明朗忍不住再次开口劝道。
“再者说了，这件事，事关重大，是否等父亲和大哥回来，禀明了父亲和大哥之后再做打算呢，这武安侯府并不是市井街头上的寻常人家，更不是任由咱们欺凌的人家，总之，一切还是从长计议吧。”元明朗又说道。
无论如何，他也得先安抚住冯氏，此刻是绝对不能去武安侯府找麻烦的。
元明朗有种预感，这去了，绝对是给自己找麻烦的。
元明朗的话自然是有些作用的，登时也让冯氏的决心多少散去了一些。
元大老爷也对冯氏提过几句，说宫里的皇后娘娘和三皇子，还都想拉拢一下叶侯。
冯氏有些为难。
她顿了顿。
要不就再等等？
元明裳没想到元明朗几句话就让冯氏犹豫了。
这心中更是连元明朗一并恨上了。
果然不是亲兄妹，根本就不知道疼惜她，她都被打成这样了，元明朗竟然还偏帮外人。
还用叶家的家世来压制母亲。
过分至极。
“母亲，女儿知道，是女儿不好，不该去得罪叶二小姐，谁让人家是陛下亲封的郡君，是未来太子妃呢，可是母亲，女儿真的活不了了，如果被传出去，女儿这样给人欺负，那还不如现在死了的好啊！”元明裳哭闹着又要去撞墙，反正就是要死要活的闹腾着。
幸好刘氏拉着元明裳，反复的哄着元明裳：“好了，裳儿，你先别伤心，放心，你这公道，咱们家一定会为你讨回来的，咱们家的女孩儿，可不是随便给人折辱的，甭管她叶浅懿是什么，总归欺负了你，咱们家绝不饶她。”刘氏安慰道。
要说这刘氏对元明裳的疼惜，到是有几分真的。
“五郎，你也别废话了，叶家咱们是一定要去的，一定要给裳儿出口恶气才是，合着叶家的姑娘打了裳儿，难道白打了不成，五郎你是裳儿的亲哥哥，你也要去。”冯氏虽然方才有些松动了，可是看着元明裳又哭又闹的，立刻又坚定了去讨公道的决心。
元明朗也是十分无奈，他也知道，这元明裳是惯会闹腾人的。
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母亲，儿子总归是不赞成的，如果母亲非让儿子去，那儿子自当遵从。”元明朗坚持着说道。
元明朗也不是真想去，可若是冯氏真的带着人打上武安侯府，他还是跟着吧，若是不跟着，到时候只怕闹得更难看。
“我真是白疼你了，你真是个白眼儿狼。”冯氏听了这话，气的大骂道。
“依着老身看，不如等老大和大郎回来，在做定夺吧，一则今儿天色着实晚了，若是闹腾到人家家里去，也不太好，若是老大和大郎同意的话，明儿一早再去，老身也跟着去，那叶家姑娘跋扈，老身倒是也要去理论理论，不能让咱们六姐儿白白受了委屈。”元太夫人突然开口说道。
元大夫人看了元太夫人一眼，她心中对元太夫人是膈应到极点的。
可却是没法子，表面上，还必须要对元太夫人恭恭敬敬的。
不能叫人看出丁点儿不存常来。
好在这元太夫人也是个知趣儿的，家里家外的事情，从来都不管，平日里最爱的也就是打扮自己了。
一个太夫人，打扮的比她都鲜艳亮丽，看着比她还年轻呢。
她们二人站在一起，比姐妹还姐妹，就算是姐妹，那也是她是姐姐，太夫人是妹妹。
这真是让元大夫人心里十分的不痛快。
可再不痛快也只能忍着。
冯氏本身心里就不痛快，元太夫人这话，又是驳了她的面子的。
她自然也没好脸色了：“太夫人一向不理家事，就不要插嘴了吧。”
冯氏很少会这样会直接一口撩开元太夫人的话，不给元太夫人留面子，一下子还倒是真的噎的元太夫人不轻，顿时涨红了脸。
她们的事情，二人都是心知肚明的，毕竟当初元大夫人把她和元大老爷抓奸在床了。
不过这都是好些年前的事情了，但也因为这件事，元太夫人在冯氏面前还是有些气短的。
若是寻常的婆媳，冯氏如何敢这样一口回绝元太夫人呢。
“母亲，太夫人也是一番好意，你何苦这样呢，您不能为了六妹妹，连礼数都不顾了吧。”元明朗忍不住替元太夫人说话。
元明朗自然不知道太夫人和冯氏之间的心结，这样肮脏龌龊的事情，肯定是不能让任何人知晓的。
当时冯氏也是带着自己的心腹，以及全都是签了死契的下人去捉奸的。
为的就是消息不泄露出去。
当初她虽然知道元大老爷外头有女人，有相好的，却怎么也没想到那人是太夫人，到现在，这件事还是如鲠在喉。
看到元太夫人，她心里就忍不住想去啐一口。
当真是个不要脸的。
“五郎，你若是不愿意去给你妹妹讨公道，就不要废话，你也不必拦着我，我只当白生养你一场。”冯氏连元明朗也恼了。
元明朗看这个架势，只怕是拦不住了。
而元明婧却瞧瞧的给海氏使了一个眼色。
海氏也开口说道：“大嫂既然如此说，那就去吧，我们也好给三姐儿讨个公道，省的大嫂将这屎盆子扣在我们三姐儿头上。”
元明朗皱眉，合着这里还有一个火上浇油的呢。
“来人，备车。”冯氏吩咐道。
元明裳却是一脸得意，有母亲在，她定然是吃不了亏的，今日的打，也不能白白挨了。
说吧，冯氏就风风火火的安排去了。
元明婧，元明玉，元明艳，元明裳四姐妹自然都要去的。
冯氏让丫鬟伺候好元明裳，便要先去准备。刘氏追了上去。
“大嫂。”刘氏唤道。
“怎么了，弟妹？”
“大嫂，不如带上四姑太太母女吧。”
“带她们做什么？”冯氏对方姨妈母女也是没有任何好感的。
“大嫂，她们母女一直是想要攀附咱们，大约也是想给方雪柔说亲吧，你想啊，这母女二人在府里住了好几年了，过的是什么日子，连得脸的奴才都比她们过的好，可这母女二人却死赖在元家不走，到底是为何，大嫂想过吗？”刘氏问道。
冯氏自然也明白，不过就是想要借着元家的势力，给方雪柔说亲吧。
而且元家虽然苛待她们母女，可到底在这元家还能吃饱穿暖了，如果离开元家，就方姨妈母女这样的，在这盛京城，肯定是活不下去的。
这母女也有自己的打算吧。
“你说的也对，关键时刻，也能当枪使。”冯氏笑着说道。
刘氏点头，这也是她的意思。
冯氏连忙让人去通知方姨妈母女。
刘氏自然也要跟着去的。
大家各自忙各自的了。
元太夫人见也没人搭理她，就打算回自己的院子了。
不过走之前，却仍旧叮嘱元明朗：“五郎，听老身一句，你和二郎还是跟着一同去瞧瞧吧，你父亲大哥，三哥都不在家，若是依着你母亲和你二婶娘的性子胡闹一番，还不知道会如何收场呢？老身就不去了，你也看到你母亲了，老身的话，她也未必肯听。”元太夫人劝道。
元明朗苦笑了一下：“太夫人，您的话母亲不听，我的话，她也听不进去啊。”
元太夫人摇了摇头，这冯氏啊，也算是个明白人，可唯一的软肋，就是这个女儿，一遇到这个女儿，就犯糊涂，也真是叫人不知道该说她什么好了。
“太夫人，放心吧，我和二哥一同跟着去瞧瞧，孙儿先送您回去吧。”元明朗十分恭敬的说道。
“不必了，你去找你二郎说项一下，你们兄弟跟着一同去吧。”元太夫人说着，也带着丫鬟离开了。
元太夫人所居住的延年居和这瑾莲榭倒是也不远，走了一会子也就到了。
元太夫人进了正房，却把下人都打发出去，只留下一个贴身侍候的妈妈，曲妈妈。
这曲妈妈是元太夫人的陪嫁。
后来婚配给元大老爷的管事了。
夫妻二人一个是元太夫人的心腹，一个是元大老爷的心腹，这其中的关系，自然也知晓的最清楚。
曲妈妈比元太夫人小了几岁，当年元太夫人在闺阁的时候，就一直侍候，这都几十年了，虽说是主仆，可也是情同姐妹的。
“太夫人，您被生气了，奴婢知道大夫人老是明里暗里的给您气受，可这也是没法子的事儿，您忍一忍吧。”曲妈妈倒了杯茶来，放到元太夫人手里，压低声音劝道。
元太夫人长长的叹了一声：“这日子过得真是没趣儿，冯氏这个女人，真是的，我这些年，已经够退让的了，若不是为了我的六丫头，我老早就离了这是非之地了，还不如去庄子上过些清净日子呢。”
“奴婢知道太夫人的不容易，大老爷是不会放您离开的，当年若不是大老爷强行逼迫您，您也不会·····”曲妈妈也叹息着，终究也没说下去。
“好了，当年的事儿不必提了，总归是我命苦，当初就不该听了表姐的话，嫁入这虎狼之家来，不过也不能怪表姐，表姐也是接了我的困顿罢了，若是不嫁到这元家来，现如今，还不知道被父亲兄长卖到什么地方去了呢？”元太夫人冷笑道。
其实元太夫人的命的确很苦，当年未婚夫死了，她一直耽搁着没嫁人，她自然不是出身大家族的人。
父兄打算把她送人做妾，幸好元老夫人给她指了一条明路。
嫁给元老爷子，年纪上算差了十几岁，可到底是正室夫人。
她父兄给找的人，年纪比元老爷子还大，却还是做个妾，家里有正头夫人，还有一屋子年轻的小妾，这到底该选哪一头，自然是长点心的人都知道的。
当初元太夫人也是很感激元老夫人的，她嫁过来也从来没想过争些什么的。
元大老爷只比她小几岁，二人站在一起，哪里像母子，倒像是兄妹。
所以元太夫人一心就想过一些清净的日子。
能生个孩子傍身就够了。
可进门几年，元老爷子当年才四十多岁，老夫少妻，自然也是恩爱的很。
可她这肚子却一直没动静，她也是有些着急的。
她生孩子，纯属是希望以后有个依靠，不管男女都好，只要是能让她在元家立住脚，有一席之地就够了。
若是没个孩子，以后元老爷子不在了，她这太夫人，也太有名无实了。
她为了生个孩子，不知道喝了多少汤药，可就是没消息。
她一开始也没想别的，只是觉得自己福薄，怨不得天，怨不得地。
直到有一次，她出门烧香，元大老爷作为继子，护送继母出门上香，也是一件在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元太夫人没多想，可是没想到在寺庙里，却被元大老爷借机给轻薄了。
当然，这一次并没有发生什么实质性的关系，可是元大老爷也表明了自己的心迹，就是想同元太夫人称其好事。
当时元太夫人差点呕死了。
她可是元大老爷的继母啊，而且元老爷子还在呢。
她被元大老爷占了些便宜，都恨不得一头碰死保住贞洁了，而元大老爷却让她回去考虑一下，要不要他这靠山。
元太夫人到底不是年轻女子了，快三十岁的人了，心中自然是有些计较的。
她不露声色的回去之后。
当时她身边的曲妈妈已经嫁给元大老爷的管事了。
只是这事儿，她是半点儿风都不知道的，只是当时她是被自家男人给支走的，也是那个时候，才知道了里头的内情。
当时曲妈妈也惊得咬了自己的舌头，真的是被元大老爷给吓坏了。
没想到元大老爷会做出这样罔顾人伦的事情来。
她男人说了，元大老爷肖想元太夫人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从元太夫人进门的那天，就已经有这个想法了。
且二人之差了几岁的年纪，元太夫人又格外的会打扮，人也鲜艳亮丽，容貌也出众，看着比元大夫人也年轻，最重要的是，这种妻不如妾，妻不如偷的感觉，实在是太诱惑人了，尤其是偷的还是自己继母。
曲妈妈当时就觉得这元大老爷也太龌龊了吧，可是元大老爷是主子，她只是一个奴婢，又能说什么呢？
从佛寺回去。
主仆二人屏退左右，才开始深谈。
曲妈妈的男人是元大老爷身边的心腹管事，自然是让曲妈妈来做说客的。
可曲妈妈根本就不想做这个说客。
她跪在元太夫人面前请罪，说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儿，是他家男人把她给诳了去了。
元太夫人到底也没怪曲妈妈，她们都是女人，本来在元家也是如履薄冰，现如今，又能有什么法子呢？
走一步算一步吧。
曲妈妈也问过元太夫人要如何？
实在不行，就跟老爷子说。
元太夫人一口回绝了，这事儿若是跟元老爷子说了，只怕父子二人会商议一下，直接让她病逝算了。
这男人为了保住自己的面子，可是什么事情都做的出来的，而且这还是一件丢人的事儿。
曲妈妈觉得这种可能性也很大。
只是曲妈妈也很担心啊。
这大老爷既然有了这等心思，并且还宣之于口了，这绝对不是一个结束，是一个开端。
以后大老爷肯定还会死死的缠着太夫人不放。
可太夫人呢，又不能得罪大老爷。
现如今这元家主事的就已经是大老爷了，如果得罪了大老爷，也许老爷子活着，大老爷不能把太夫人如何，可若是老爷子不在了呢，大老爷还不知道会怎么对付太夫人呢？
这些曲妈妈能想到的，元太夫人自然也能想得到的。
元太夫人此刻心里也是乱成了一锅粥，她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也不知道该如何应付。
只能先冷一冷再说了。
她想拖一拖再说，可元大老爷可不是这么想的。
这种事儿，本来就是要趁人打铁的。
元大老爷就让曲妈妈的男人先去说动曲妈妈，尤其是连元老爷子被下了绝育散这样的事儿都说了。
曲妈妈一听，也是惊讶坏了，怪不得太夫人一直没有身孕，这一两年，喝了多少汤药了，一心都只以为是自己福薄，却没想到这根儿在元老爷子这里。
主要是她们根本没往这方面想，毕竟元老爷子子女满堂，谁能想他不能生啊。
元太夫人只想着自己也是三十岁的人了，不能生也不稀奇了。
可怎么都没想到，原来不能生养的是元老爷子了。
这可等于是绝了她的后路了。
若是没个孩子，她将来如何在这元家生存下去呢。
最终，元太夫人决定单独见一见元大老爷。
头先元太夫人有个陪嫁院子，就在盛京南大街经贸胡同的街尾处。
南大街上住的多数是京中的富户，但多数都是商贾之家，并不是世家大族居住的地方，也就不那么的显眼。
有曲妈妈夫妇在，自然也是好联络的，二人就约在那里见面了。
各自带着心腹去了。
元大老爷说的很明白，让元太夫人与他相好，然后他做元太夫人的靠山，元老爷子百年之后，自然也会让元太夫人过的舒心惬意。
并且他也承诺让元太夫人生个孩子，因为元老爷子并不知道自己不能生育了，所以他可以给元太夫人一个孩子，让她有所依靠，这样也证明了他对元太夫人的一片真心，如果只是玩玩，如何能让她生孩子呢？
就这样，元太夫人半推半就的从了元大老爷，而这院子就是二人私会的地方。
他们虽然在家里时常能见面，可是却从来都是小心翼翼，彬彬有礼，绝对不会叫人看出一点儿端倪来。
若是二人想见面了，自然是曲妈妈夫妇传递消息了。
就算是出门，也是各自出门，自然没引起旁人怀疑，而且一个月，不过见个五六回，自然事不容易被人察觉的。
没多久，元太夫人就查出了喜脉。
她还没高兴多久，就被元后宣召进了宫。
元太夫人当时并不知道元后也知道元老爷子不能生育的事儿，所以喜滋滋的进宫，以为元后得知她怀孕了，是恭喜她的。
毕竟她和元后的关系还是十分不错的。
她是元太夫人亲自挑选的继室，自然也是经过元后同意的，她和元后的关系，更像是姐妹，素日里，元后也给她不少赏赐。
可没想到元后屏退了左右，面色凝重，一开口就问她，这肚子里的孽种是谁的？把她给惊得四仰八叉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