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后续处置
这话，别说是叶恺了，就是叶浅懿听了也气的想要杀人。
“老夫人别欺人太甚，就算是父亲不取你们三人性命，我也有法子叫你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叶浅懿冷冷的说道。
叶浅懿这话自然是说道做到，对老周氏叶恺有顾忌，她自然是没有的，这收拾人的法子有千百种，自然是有让你有苦说不出的法子。
老周氏也不知道为什么，叶浅懿虽然只是一个丫头片子，可是她说的话，却让老周氏不寒而栗。
“老夫人，往后你就安心在这儿荣安苑呆着吧，没有本候的允许，不得踏出这荣安苑半步。”叶恺冷冷的说道。
“你不早就把老身身边的人都换了吗？如今老身身边全都是些不顶用的，外头的事儿，老身早就管不了了。”老周氏漫不经心的说道。
她早就被夺了权利，虽然没有没有被限制自由，可出入总是这么多人跟着，她又能做什么呢？
只怕是她不管做什么，叶恺那边立刻就知道了吧。
“本侯是说，你连这院子也不能踏出一步，以后一日三餐，会按时送来，而这院子里，你身边就只留下洪妈妈一个人，和两个丫鬟侍候，院门口，本侯会让亲兵守着，没有本侯的允许，不许任何人进出，只是把饭送到院门口即可，往后老夫人就在这荣安苑了此残生吧。”叶恺一字一句的说道。
这就是坐牢的生活了，偌大的荣安苑只留下三个人伺候着，一日三餐按时送来，别的一概不管了，这种煎熬，老周氏只怕这辈子也没遭受过吧。
“你竟敢这样苛待老身，老身可是你的继母，若是传了出去，你不怕被御史弹劾吗？”老周氏心里怕了，这样的日子，和坐牢有什么分别。
从前虽然身边的人全换了，可她还是侯府的老夫人，一应俱全，身边的人伺候的还是很尽心尽力的，这何氏和陈姨娘管家，自然不敢苛待她。
可若是往后这样生活，岂不是连这府里的姨娘都不如了吗？
“那老夫人认为，在老夫人做了这么多恶事之后，还能在这侯府养尊处优的生活吗？”叶浅懿反问道，其实叶浅懿到是觉得叶恺这般已经是很客气的了，如果是她的话，就直接弄死老周氏，即便不弄死她，也绝对不会让她这般活着。
“并且老夫人觉得，你在侯府如何生活，还能传到外头去吗？”叶恺冷冷的说完，都没再看老周氏一眼，再次拉着叶浅懿离开了。
叶恺心中的怒气仍旧不减。
其实他对老周氏仍旧是留了情面了，不过这也是没法子的事情，他若是不留情面，又能如何呢，老周氏有一句话说对了，这侯府不能再死人了。
这才多久的光景了，就死了两个人了，若是再死，那是长了一百张嘴，也说不清了。
叶恺将叶浅懿带回了前院书房。
叶恺坐了下来，却一言不发，此刻路长风回来复命，禀报说：“侯爷，大爷已经去祠堂了，只是奴才瞧着大爷伤的不轻，在路上吐血了，是否找府医去瞧瞧？”
叶恺心中也担忧，他方才下手的确是太狠了些。
“父亲，快叫府医去看看大哥吧，若是大哥真有个好歹，父亲会悔恨终生的。”
“放心吧，为父虽然生气的很，下手重了些，可依着你大哥的身体，不会有大问题的，最多就是有些内伤，调养一些日子也就好了。”叶恺说道，转头却吩咐路长风：“你叫府医去看看昭哥儿，然后安排人把老夫人院子里所有的人都带走，只留下两个年纪小的丫鬟和洪妈妈，在挑几个凌厉点的亲兵守在荣安苑门口，轮班守着，一日三餐按时送去，其余得时候，任何人不能进出。”
“那份例？”路长风问道。
“这个你不必管，这是内院的事情，你只需要让人守住门口，不许任何人进出，更加不把任何消息传递出来，若是有个差错，你就自己找地方吊死吧，也别来见本侯了。”叶恺冷声道。
“是，侯爷。”路长风连忙应道。
路长风应声下去了。
房间里只余下父女二人。
叶恺沉默着，叶浅懿也沉默着，叶浅懿就安静的站在一处，低垂着眼眸，不说话。
“还疼吗？”叶恺最终是打破了沉默，叹了口气，问道。
他此刻看着叶浅懿脸上的红肿，只觉得心，一抽一抽的疼，刚才是因为太生气了，一时没克制住，现在想想也是懊悔不已，这样娇弱的姑娘，如何受得住自己这一掌呢。
“不痛了。”叶浅懿低声道，其实挨一耳光，对于叶浅懿来说，当真不是什么大事儿。
上辈子，她在周家受的委屈，那真是三天三夜都说不完呢。
在周家那几年，周世豪一个妾室一个妾室的抬进门，后院的女人，五花八门，各式各样的都有，她被那些女人连番算计了多少次。
挨了周世豪多少打骂，日子过的苦不堪言。
如今只是挨了父亲一个耳光罢了，对叶浅懿来说，不算什么。
况且她觉得这一耳光，她挨得也不委屈。
她做的这件事，的确是太过分了些。
“为父不该打你。”叶恺叹着气：“你是为父的心头肉，你以为打了你，为父这心里好受吗？”叶恺眼中闪着一丝泪光。
说罢亲自找了药来，给叶浅懿上药。
凉凉的触感让叶浅懿顿时觉得脸上的疼痛减轻了不少。
可叶恺，心中到底还是悔恨的。
叶浅懿是他和谢氏唯一仅剩的孩儿了，他还下狠手打她。
他没有好好的珍惜谢氏，谢氏年纪轻轻就去了，也没护住和谢氏的儿子，让叶玄英年早逝，今日竟然HIA动手打了叶浅懿，他当真是悔恨不已。
“是为父没用，对不起你母亲，也对不住你哥哥，如今，竟还因为自己的事情迁怒到你头上，打了你，实属不应该。”叶恺带着歉意说道。
“不，父亲。”叶浅懿满眼是泪，她哭诉道：“父亲没有错，是女儿该打，女儿不该瞒着父亲的，可是女儿也是怕今天的场景要父亲亲自去面对，侯府正值多事之秋，周氏也已经身死，若是叶鸿叶弯叶妩三人的身世爆出来，总是他们毁了可父亲的英明也毁于一旦，父亲要遭受的是旁人的议论和嘲笑，咱们侯府也抬不起头来做人，父亲即便是知道了，不也就只能忍着吗？何苦如此呢。”叶浅懿红着眼圈儿。
“你说的没错，这件事，饶是天大的耻辱，也只能吞下去，先让叶鸿和叶弯去庄子上吧，派人把守着，正好借着叶鸿的腿伤，去庄子上养病最合适不过了。”叶恺平静的说道。
他其实也不太生气，也许对周氏到底是没这么在意吧。
“是啊，只是叶鸿到底留不得，他不是一个安分守己的人，此番若不是他要害大哥，也不会自食恶果，可现在的确无法让他消失，只能先把他控制起来吧，可是，父亲，据我所知，他已然投靠了三皇子和皇后娘娘，您只是把他送到庄子上去，能钳制的住他吗？此番也算是同他撕破脸了，若是一举弹压不住，那可是会后患无穷的。”叶浅懿皱眉道。
“你如何知道这么多？”叶恺问道。
叶浅懿微微挑眉，说道：“太子哥哥临走之前，留了些人给我，我一直都在盯着叶鸿，所以才知道了这么多，今日父亲还打大哥，若不是蓝雨发现的及时，只怕这残废的人就是大哥了。”
“叶鸿当真如此狠毒？”叶恺心中终究是一痛，毕竟叶鸿也是他疼爱了这么多年的孩子，他对这个孩子也是寄予厚望的。
曾几何时，他还感谢上苍的恩赐，让他有三个好儿子。
各司其职，可现如今，才知道，当真是一场笑话。
“恩，他应当知道了父亲的意思，毕竟父亲这些日子，一直都在疏远他，父亲也知道，老夫人和皇后娘娘毕竟是血亲，叶鸿也是有些能力的，很是得三皇子的看中，尤其是今日在元家马场，叶弯刻意的亲近元家三姑娘元明婧，我心中猜测着，三皇子说不准想要纳了叶弯做侧妃。”叶浅懿分析着说道。
这一点，也是叶浅懿猜测出来的。
毕竟上一世，叶鸿势不可挡，将侯府把持在手中，周氏也是母凭子贵，而叶弯是给三皇子做了正妃。
这一世不同了，周氏死了，叶鸿也失势了，元明婧又被内定三皇子妃，依着三皇子和叶鸿的关系，许给叶弯一个侧妃之位，也在情理之中。
而叶弯又刻意的去亲近元明婧，肯定是知道她往后要和元明婧在一个屋檐下生活，自然是要打好关系的。
“你这孩子，仅凭一点点蛛丝马迹，竟然想到了这么多，看来这兄妹二人放到庄子上，是不可行的，他们绝对不会坐以待毙的。”叶恺微微皱眉，觉得有些难办。
“暂时现在府里吧，毕竟在府里，有亲兵在，能控制的住，不过叶鸿到底残废了，三皇子未必会再用他，可叶弯，为了往上爬，肯定是什么事儿也做的出来的，还是一切小心，先软禁吧。”叶浅懿提议道。
“好，这件事，交给你来做，为父让路长风协助你。”叶恺一口答应了下来。
“父亲，女儿会做好这件事的，可是父亲，女儿想求您件事儿。”说着，叶浅懿再一次跪了下来。
叶恺见状，便知道叶浅懿想说什么：“为父知道，你想替你大哥求情，可是懿儿，你不觉得你大哥身上的问题不小吗？他太在意你了，你简直就是他的软肋，如果这样下去，你觉得是福还是祸？”
面对叶恺的质问，叶浅懿沉默了，这话是不错，叶昭只要一遇到她的事情，就会方寸大乱。
就像今日，部分青红皂白，甚至连什么事儿都没弄清楚呢，叶昭就着急替她定罪了，这幸得也是在家里，如果是杀头之罪呢，他若是以后承袭了侯爵呢，这这样冒冒失失，什么都不顾吗？
“我知道，可大哥他·····”叶浅懿到底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这件事，也不能怪你大哥，因为有你三哥在，为父对你大哥的期望并不高，而他又是庶长子，为父也怕对他太过于关注了，会养的他心大了，多少血泪的教训证明了庶长子是乱家之源。”叶恺唉声叹气道。
“父亲，大哥不是那样的人，大哥对我和三哥是一样好的。”叶浅懿争辩道。
叶恺重重的点头：“为父自然是知道的，陈姨娘把你大哥教养的很好，从来都不争不抢的，一心只护着你和三郎，可若是作为这个家里的庶长子，你大哥是个好的，可现在情况不同了，你大哥是要承袭爵位的，可就他现在这样子，你觉得他能坐稳武安侯的位子吗？”叶恺反问道。
叶浅懿如何不明白呢？
“他这般心性，如何入朝为官，我即便不求他广大侯府的门楣，哪怕能守住这偌大的家业也好啊，可他这性情，在家中，遇到你的事情，就方寸大乱，不分青红皂白就替你顶嘴，让为父如何放心把这侯府交到他手上呢？”叶恺也是愁容满面。
如果凭心而论，叶昭这般心性，真的不适合入朝为官，甚至连叶鸿都不如。
不过这也是无可厚非的，叶玄是他精心培育出来的嫡子，他自小把叶玄当做是世子在培养的。
可叶昭不同，一直跟在陈姨娘身边养着，哪怕是前几年跟在谢氏身边几年，可年岁不大的时候，就回道陈姨娘身边了。
说起来，跟着姨娘长大的孩子，叶昭算是很不错的了。
可要承袭爵位，那是远远不够的。
“可是，大哥还是很有潜力的，也是很聪慧的，就是性情上，有些优柔寡断了，父亲您悉心培养，假以时日，肯定能承担侯府重担的。”叶浅懿解释道。
“哎，也只能如此了，怎么说，昭哥儿也算是聪慧，慢慢来吧，只是这次你不许替他求情了，就让他在祠堂里待够三天，让他自己想想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
叶浅懿有些无语，只怕是让他待十天，他也想不明白自己错在哪里了。
陈姨娘对他耳提命面，耳濡目染的太严重了。
以至于叶昭认为自己的使命就是守护他们兄妹。
“不如我去提点大哥一下吧，否则依着大哥的性子，只怕也想不明白。”
“去吧，你好好跟他谈谈，有些话，为父不适合同他说，只怕你说的话，他还能听进去一些，只是这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往后怎样，也不好说。”看这样子，叶恺似乎也不报太大希望。
叶浅懿辞了叶恺，直奔祠堂去了。
也许是叶家历代最先的牌位都供奉与此吧，总是有一种阴风阵阵的感觉。
叶浅懿推门进去，见叶昭正跪在蒲团之上。
看样子，仿佛是府医来过了，旁边还放了一些吃的东西，只是简单的糕点和清水，看样子，父亲也没真的绝情到让大哥一点儿东西都不许吃的地步。
可叶昭却跪的十分端正。
叶昭听到了动静，回头一看，是叶浅懿，原本灰暗的眸子立刻闪过一抹光亮。
“懿儿，你来了。”可惊喜过后，又是担忧：“父亲不会也把你送来跪祠堂了吧，这里阴冷无比，你这身子受不住的。”叶昭着急道，想要起身，可也许是跪的太久了，腿一软，就摔倒在地了。
叶浅懿连忙过去把叶昭给扶起来。
“大哥，你何苦如此呢，这件事明明和你就不相干，你为何要替我挨打挨罚呢？”叶浅懿见叶昭如此狼狈，却还想着她，心中不是不感动，可同时也觉得十分沉重。
父亲说的没错，大哥这样的心性，如何能担得起侯府的重担。
叶昭笑了笑，答道：“你没看父亲今日都气成什么样子了吗？如果他这些打在你身上，你一个娇滴滴的女娃娃，如何能受得了呢？”
这叶昭根本就没抓住重点在哪里？
叶浅懿倒也不着急，毕竟这多年形成的价值观，不可能一下子就改了。
“大哥，今日的事情，你可以替我定罪，那万一有一天我犯下了欺君大罪，你也要替我吗？”
叶昭想都没想的重重点头：“自然，替你去死，我也是愿意的，只要你能好好的就行。”
“好，大哥心甘情愿替我去死，那整个侯府呢？如果大哥将来娶妻生子，大哥的妻儿呢，陈姨娘呢，侯府这上下几百口人呢，难道都该替我去死不成？”叶浅懿郑重其事的问道。
这话，可是把叶昭给问愣了，叶昭没考虑过这个问题。他有些回答不上来。
叶浅懿见叶昭发怔，借着这个机会，忙劝道：“大哥，我知道你疼我，我都明白，可是你不能这样无底线的将所有一切重心都放在我身上，从前有三哥在，大哥可以活的轻松一些，父亲对大哥期望也不会太高，可是如今三哥不在了，叶鸿又是那样子，大哥的心思是否该放在如何承袭侯府，如何入朝为官，而不是一心只盯着我，我知道，姨娘对你的教诲是让你辅佐三哥，保护我，我也知道，你很难去改变你从小形成的价值观和人生观，但是大哥，你真的要好好的想一想，你往后的日子，该怎么过了。”
叶浅懿的话，叶昭全都听到心里去了。
更是让他觉得有些震惊。
他其实一直都没跳出自己原先给自己设定的条框。
他认为，他的使命就是保护叶浅懿一辈子。
可现在他竟错了。
保护叶浅懿的方法，并不是要在必要的时候，豁出去自己的性命替她定罪，而是让自己变的强大，让人不敢欺负叶浅懿。
叶浅懿将来是要做太子妃的人。
他若是如今这样的地位，只是一个无足轻重，只有一个侯府大公子的头衔，能做叶浅懿的依靠吗？
答案是否定的。
懿儿说的对，从前，侯府外有三弟承担，他只需要打理好庶务，就算是对三弟的辅佐了。
可现如今，他必须要撑起侯府偌大的家业，才算是对得起，父亲，才能护得住懿儿了。
“大哥，原本我是想要替你求情的，可是现在父亲说的对，你应当在祠堂反省一下了，我瞧着你身上的伤，应当没有大碍，你真的要在这里好好想清楚，往后你该如何自处。”
叶昭一直都没开口说话，一直都在听叶浅懿说。
沉默了好一会儿，叶昭才开口说道：“懿儿，你今日说的话，的确很让我震动，这和往日里姨娘对我说的截然不同，我会好好想清楚的，你放心，我身上的伤没事儿，而且父亲也没有真让我绝食三天，多少还是给些吃食的，你赶紧去吧，这里阴冷，你身子不好，当心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