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选择
“好吧，那你先吃，吃完饭再说。或者吃完饭再过会说也行。”黄博士看着姜莱那有些愤怒的眼神又宽限了会时间。
“你怎么不吃了？放心吃吧，这是个好消息。”黄博士看着放下筷子的姜莱鼓励着说道。
“吃饱了，你还是现在说吧。”姜莱叹着气说道。
“还是一会吧，等收拾完一起去医院，再取你点血看一看再说也不迟。”黄博士遛弯的说着。心想，刚才你不是要好好吃顿饭麽，现在我还不急了呢。
黄博士说完大家都忙起来了，陆凤与小姑娘去了厨房洗碟刷碗，小郑小武收拾着桌子，姜莱也帮忙打扫着地面，只有黄博士坐在沙发上喝着茶，作为老师与长辈这是应该的。
人多就是力量大，也就十几分钟就收拾完毕。大家都坐到沙发上喝着茶，稍作休息，然后就迎着午后的暖阳往医院走去。
这是黄博士的提议，人到了岁数就开始养生，散步也是其中之一。
说是提议，其实也就是决定，俩学生与陆凤肯定不会反对，就算姜莱与小姑娘反对也是无效的，通常就是少数服从多数。
姜莱很不情愿的跟在他们身后，开始的时候还与小姑娘牵着手，走了没多远就被前面的说话声给吸引了过去，与陆凤手挽手。
黄博士在前面打头，中间是俩学生与小姑娘陆凤，姜莱在最后面，双手插兜里，时不时的也会去中间说几句话。只有黄博士没有回头，看着背影也是挺高兴的，也许是因为学生俩说的些话吧。
对于未婚男女过年回家的常见问题无外乎是：有对象了吗？薪酬多少？相亲！
俩学生也都二十四五的人了，整天就围着一个老头子转，去那里找对象。还有一个就是只可远观不可近邻，一般人也降服不了。
俩人回家后，那七大姑八大姨的，问这问那的，当知道前途无量那更是喜上眉梢，巴不得把自己女儿给嫁了。可再听到薪酬的时候就泄气了，不再七嘴八舌，而是三言两语。
也许黄博士只是听到那句“我们的老师在国外也有知名度”时，老感欣慰，他们的家人也是想着会出人头地，前途无量，只是钱途不亮，多少蒙上了一点灰尘。
黄博士没有回头，但大家在这热闹的街头还是听到了他的一声叹息，直击心灵。这一刻他们全都沉默，刚才的好心情已经离去。
这已经不是那个‘不为五斗米折腰的年代了’。有眼光的看你的前途，没眼光的只看现在，没钱没前途。
黄博士以前只醉心于研究，孤寡老人一个，自己吃饱全家不饿。可现在不行了，身边有两个得意弟子，为什么只剩他俩心里也有点数，再这么下去可能一个也留不住啦。这一刻黄博士想了很多，以前也想过，但没现在想的深，想的明白。
看来是要做些改变了，不应该再顽固下去，要与金钱妥协，不为自己也要为两位好学生，不能再单纯的搞研究了，也要去获得应有的利益。谁知道俩学生还能撑多久，再这样下去迟早又会成为光杆司令。
想到这，黄博士背着手的拳头松开了，步子也轻松了，身体又充满了活力，就连那白发也随风起舞，想明白了身体自然轻松。
看着黄博士的步伐变得轻盈，满头白发飞舞，又开始放射光彩，几人才舒了一口气，接着又叽叽喳喳的说起话。
别看黄博士身体表现的轻松了，可心里沉重了，一旦与金钱扯上关系，不管什么多少都会变味。爱情友情，都是需要金钱的支持。
实验室里，姜莱十分熟练的在针眼上摸着止血粉，小姑娘则担心的看着他，抓着另一只胳膊靠在他身上。
师徒三人在仪器前认真仔细的观察着记录着，不放过任何细微的变化。
陆凤依在窗台看着窗外，脸上很平淡，坚毅的看不出丝毫变化，这就是军人，见过生死的军人。
室里太过安静，都能听到仪器运作的细小声音，过了好一会黄博士才回身，离开仪器前，捏着两眼之间的鼻梁，好似有些疲惫，其实是在组织语言，好让他听明白。
“经过这段时间的观察，你的血液确实有了细微的变化，哪怕很小。”黄博士郑重的接着道：“几年下来你的血液就会变的正常。”
姜莱脸上露出笑容，也有疑惑，不敢置信问道：“真的？这么说以后不用这样小心翼翼了，刷个牙都怕出血。”
“这个还不好说，要到你正常以后再看，或许那时候你血液也有可能再生，不像现在抽一点少一点。”黄博士也不能确定会正常到什么程度，世间就这么一例，谁能说的准。
“不过有一点就是，你要抓紧时间去救助那些被伤害的无辜人，你的血液正在普通化。现在你救一个人需要一滴两滴，可过段时间就需要两滴四滴，时间拖的越长用得越多。所以还是要早点出发，对你也好对他们也好。”黄博士说到这叹了口气，接着道：“不知道这变化是好是坏。”
姜莱的心情也很沉重，不是早点晚点的原因，而是血液普通化的原因。变普通了自己或许也就正常了，而许多人就会被这个病毒折磨死去。姜莱心里也是很矛盾，继续救人自己就会死去，现在的血是抽一点少一点，如果现在血液能再生就好了。
还好他没有救助所有人的义务，只是需要献出不会威胁到生命的一部分血液，去救那些被伤害的无辜人。而巧合下正好又救了一名大佬，这辈子吃喝不愁，不用担心失去部分血液后而身体虚弱时的生活，等到血液正常了或许会补回失去的那些。
姜莱还是想知道这个期限，就问道：“这样下去需要多长时间？”
“你三十岁的时候吧。孩子你不用纠结，每个人都想活下去，这很正常。你没有义务为了别人而付出生命，做到问心无愧就可以了，谁也没理由怪你。”黄博士用慈爱的口吻说着，开导他。
小武小郑都在劝和着，做到这一步已经很不错了，何况现在还在冒着风险，谁知道暗地里的那个人什么时候会找到他。
陆凤没有开口，也许是见多了生死，只是平静的看着姜莱，想着他会怎样选择，要怎样帮助他。
小姑娘也没有出声，只是搂着他的胳膊更紧了些，这是默默的支持，也是说着不要丢下我。
姜莱溺爱的看着小姑娘：“没事，你们干什么，还有七八年呢，怎么搞的我现在就要去死一样，我不是还有的选择麽，又不是让我去救全世界被感染的人。有些他们自己作死的我去救干嘛啊，是不是，我也要个心安理得。”
姜莱被这一幕搞的不知所以，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不过他已经做出了选择，就在黄博士告诉他去帮助那些人的时候就已经有选择。他没提要求，也没说什么废话，而是很痛快的答应了，这就是选择。
姜莱也想活着，特别是现在不缺钱用，那就更想活的长久一点。
黄博士眼神里满是赞扬，真是不错。起身宣布道：“既然大家都很赶，那就这几天出发吧。”
黄博士想着出发去谋点利益，好让自己的学生早点成家，也给陆凤找个好归宿。
姜莱小两口却想着赶紧结束这一切，好让自己回归平凡。
平凡的时候想伟大，伟大的时候要平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