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外退敌,城内祸乱.
今日天气放晴,太阳从大青山山顶露头升起,草原一片绿油油的。东方发白,天刚刚微亮,林胡王就早早的来到三军阵前,却久久未见东胡王和楼烦王现身,远远望去,两边的营地地面上,空无一人,十分安静,时不时的冒出一缕夜里篝火还未完全熄灭的青烟。林胡王命传令兵吹响了牛角号,营地仍未有动静,三遍牛角号吹罢,两边东胡楼烦营地的营帐,静谧的离其!林胡王急忙带人入帐查看,所有营帐干干净净,空无一人!林胡王脑中一片空白,大惊失色!遥望远处云城城墙上的营旗翻飞,一时恍惚,草木皆兵,就像千军万马如同天兵天将般,从城墙直逼而来!登时心惊胆战!传令大军立即回撤,未做半刻停留,上马向北方逃窜了,后面林胡大军见林胡王如此紧张,都以为东胡楼烦已被赵人一夜之间诡异的给屠灭干净了,也十分后怕,谁也没敢收拾东西,乱作一团,紧紧跟在后面,一起向北方逃窜而去!
云城北门的箭楼上,易云看着林胡大军渐行渐远,直到在天边看不见了,眉头渐渐舒展开来,身旁赵猛赵闯二人仰天大笑道:“哈哈哈哈,胡匪鸟人跑了,爷爷我前天夜里还未杀够,手痒的很,牛头鸟人竟然都跑了,哈哈哈哈……。”
易峰在一旁也开心地说道:“两位将军,神勇的天兵天将,他们哪里还敢再待在这里!”
易云开口说道:“两位将军功不可没,易峰,你也是大功啊!此一计成,够他们后怕好一阵子了!”
“哈哈哈哈哈哈……。”城墙上笑声一片。
易峰同易云和赵闯赵猛在箭楼上,一起简单的吃过一口早饭,就迫不及待的往家赶去,要把这好消息告诉父亲。回到家中,见打铁铺厅门大开,炉膛冰凉,炉火早已熄灭,大感紧张,两步跨过铺子来到后厅,喊着:“爹,娘,你们在吗?”左右无人!东西卧房被人翻的一片狼藉,易峰急忙穿过后厅,跑向后院紧张的喊着:“爹,娘!”。来到后院,看到院子中央,躺着两具黑衣人的尸体,前胸被枪头洞穿而亡,父亲手握银枪,靠着墙角的桃树,紧闭双眼,坐在地上。心里大惊!一个脚步冲到父亲身边,接过手中银枪,将父亲背起,进屋放到了床上。用手指探了探人中,气息尚稳。慢慢扶起父亲上身,盘腿坐于床上,双掌运功,将内力打进父亲后背。
易鸿慢慢睁开眼,抬起了头,感觉到了与自己一脉相承的内力由后背输入身体,开口有气无力地说道:“峰儿,你回来了。”易峰回答道:“父亲,是孩儿回来了。”说完在后背又推了两掌,然后帮父亲坐在床头,去倒了一杯水,喂父亲喝下,看到父亲脸色好转,急切的问道:“父亲你好些了吗?发生什么事了?母亲去哪了?”易鸿开口说道:“峰儿你暂且不用太过担心,你娘她已随故人出城,不会有危险的,为父是中了一种叫“七步倒”的迷烟,无色无味,中毒者浑身无力,使不出丝毫内力,与性命却是无碍,十二个时辰可自解。”易峰稍感宽慰,平和地说道:“父亲,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林胡围城的第一天夜里,你与易云叔叔说的那些话,又是在讲的什么事啊?可是与数十年前的赵武灵王灵寿王城灭中山有关?”。
易鸿有气无力的回答了一声:“是的,”又继续说道:“峰儿,城外的林胡大军情况如何?”
易峰说道:“父亲,林胡匪军已全部退去了,如您所料,东胡楼烦昨夜子时过后,相继悄悄遁逃,林胡今天一大早见只剩自己一族一军,也慌乱的退军了。”
易鸿说道:“如此甚幸,峰儿,你快去营中将易云唤来此处,我有要事说与你二人。”
易峰担心的说道:“可是父亲,你身体尚未恢复,若是贼人复返如何?我背你去北门寻得云叔便是。”说完就要起身背起父亲。
易鸿吃力的抬手,将易峰拽住说:“峰儿,无碍,贼人已远去,天也大亮,胡人匪军已退,云城街上马上会有郡守的衙役巡城,通告百姓,军中也会派甲士定街,协助郡守恢复城中秩序,贼人定不敢再来冒险行凶的,你快去军营唤易云前来,莫言其他,快去吧!”。
易峰看着父亲答应一声,起身来到后院中,提起气息,脚尖轻轻向地一点,跃上屋脊,看到远处的衙役已经上街,军士也已经开始定街了,遂开始默念口诀,运起先天罡气,调动丹田气海,施展轻功,在空中径直飘向了云城北门的箭楼方向。
街上衙役巡城,打锣通告百姓:“胡匪已退,开市营业,许民出城耕种。”……街上店铺撤下门板,人们纷纷走上街头,看到定街的甲士威风凛凛。都高兴的以为是在做梦,人们议论着“胡匪真的退了?”“怎么也未见攻城啊”“是啊,围城好几天,放了一通流箭就退了?”不一会儿,云城西门大开,人们这才确信林胡是真的退了,全城百姓都开心的奔走相告。云城又恢复了往日的生机!
北门的箭楼内,易云正在安排军吏将猛火油清点,重新归入府库,忽听得箭楼廊下卫士大喊:“保护将军!”易云和楼内人等抬头看时,远处空中一个人影看不清是谁,向箭楼射来,速度极快!楼内卫士纷纷紧张拔剑,剑梢还未完全出鞘,那人影已如鬼魅般,逼近眼前,将身形定于廊下厅门之内,左手持将军府腰牌向前一伸喊道:“云叔!是我!”。易云这才看清来人是易峰!急忙喝道:“住手!”用手压下了身旁卫士手中的剑柄,问道:“峰儿,你怎么来了?怎么如此着急?”易峰回手收起腰牌说:“云叔,我爹被贼人打伤,出不得门,让我速来请您。”易云吃惊地说道:“啊?竟有此事?”,易云吩咐左右说道:“你等继续将猛火油归入府库,千万小心!”又喊道:“易冲,易明备马,随我一同前去。”说完四人一起快步下了城墙,打马急行而去!
易云见到易鸿脸色略显疲惫的靠在床边,赶忙过去搭手给易鸿号脉,易峰和易冲易明三人在一旁,紧张的望着!
易鸿开口说道:“无碍,是七步倒,来人估计是想将我掳走,并未想要伤我性命。”
易云将易鸿手腕轻轻放下,回应道:“可是太湖吴家药门的七步倒?”易鸿回答:“是的,是楚地太湖的药门吴家。”
这太湖一带,自吴越时期便练药立世,江湖奇药多出太湖,久负盛名,近年来吴家药材生意在中原做大,江湖中自成太湖药门一派,声名鹊起……。易云和易鸿一起陷入了沉思……。
少倾,易云开口说:“易冲,易明,我要运功疗伤,你二人守在门外,以防有人进来打扰。”易冲易明二人齐声答应:“诺!”,转身出了房间。
易云开口问道:“统领,峰儿他娘……,”易鸿说道:“林胡围城前,街上突然多了好多江湖人士,兵刃各异,我怕生变,前日,你等派易冲与我报信时,我让他带我具名狼牙调兵印章的手书,去了大青山里的中山狼兵秘密训练营地,派人来把师妹接走了,我留下来等退敌林胡后,与你商议对策,不曾想昨夜中了这楚人的七步倒,强行运行内力,与其一番打斗,跑了两个,死了两个,哎,终究是老了。”易云说:“如此,便也不用担心了。”
易峰说道:“父亲,你与娘亲是同门师兄妹,以前也未曾听您提起。”易鸿说:“峰儿,为父与你母亲先后师出鬼谷,曾经我是中山王城的三万禁军统领,赵武灵王兵伐中山,中山覆灭。期间我率中山狼兵,奉王命将姬姗公主与举国财宝隐于太行山中,等待时机助公主复国,中原武林人士闻讯和赵人多次进太行山搜寻,公主命我将宝藏转移到远离中原的赵国边境大青山中,并建一处中山狼兵的秘密营地守护,公主不忍远离故土,留下一半的宝藏和大半的中山狼兵,化名易阑珊委身下嫁了太行梁城的一个望族公子,名叫周培光,于中原武林中也颇有名望,多年来一直借助江湖势力,帮助公主在暗中与赵人周旋至今,在武灵王临死时,赵国因变法矛盾朝堂生变,有王室宗亲趁机乱政,公主用重金收买朝中重臣,密谋复国,命我也伺机里外策应,但是消息走漏,复国失败,公主损失惨重,之后为躲避追踪,我们不得已销声匿迹,数十年来赵国也慢慢淡忘了此间,赵人又经两代君王奉行变法,国力强盛,朝中上下一心,眼看复国无望,我等也愧对先王。时至今日,赵国中山国也慢慢同化,当年中山王命陨易水,好多人为了感念中山王,将自己姓了易姓,现如今赵国军中易姓之人,便多为中山遗民,你易云叔叔年轻时也曾在中山王城的禁军中做过我的副将。”易峰聚精会神的听着,恍然大悟,儿时心里的种种疑团也一一解开,喃喃自语地说:“原来如此啊……。”
易云说道:“统领,楚人最是迷恋珠光宝气,太湖药门既然千里迢迢寻到此处,定不会善罢甘休,而且中原武林,一定还会有其他人也会相继得知消息,追寻至此,云城虽有些军兵,但江湖的武林中人都是武功高手,其作风隐密行事无踪,也是不好查访,不好提防啊。”
易鸿说道:“是啊,我也是担心若此,我的踪迹已经暴漏,怕也是躲不住了,急切间,也无对策。”
易云说道:“统领,既然行踪已然暴露,此后易冲易明二人就留下与易峰一同随你左右吧,以后只怕不能像现在这般平静了啊。”
易鸿回应道:“也好,也不知公主现在如何,事情该如何啊……”
易峰说道:“父亲,即是江湖闲散人等寻觅兹事,诺大个武林多的是见财起意之人,我们便放出话,说藏宝图被昨夜夜袭的太湖药门之人搜走,让他们自己去纷乱争抢,我们脱身便是。”
易云说道:“统领,峰儿所言,虽骗不过几多人众,但也不失为一条缓兵上策啊。”
三人商议一番,易云招来易冲易明,吩咐以后听命于易鸿,易峰向易冲易明二人交代了些说辞,两人拱手一礼齐声道:“谨遵少主命!”二人按易峰所说,去坊间散布消息去了。一日后,云城沸沸扬扬,酒肆茶楼宾客,城内城外百姓,无不高声阔论中山宝藏的藏宝图,与太湖药门用毒的下三滥做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