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四四章:命中注定双宝相见;乱点鸳鸯探春提亲 一

  第一四四章：命中注定双宝相见；乱点鸳鸯探春提亲（一）
  沈世文想着宝玉要借力打力，可宝玉完全是无奈之举。这两日贾母虽是没病，精神头却也不大好。即便只算是有个风吹草动，可如何过的了她老人家的法眼了，不过是不说罢了。再加上不少的事情压着，宝玉自是不会选了这会子离开。
  再说到了十里亭，看着那边的几个人，宝玉心里觉得庆幸，这会子自己不动，怕是还会有不去的。这可是好事，心智不坚的到了阵前再退，那可就丢人了，一个不好还会牵连沈世文几个。毕竟伤势气，临阵脱逃，哪朝哪代处罚都不轻。
  那边戚建尡见宝玉同沈世文说了话，人却没过来，而是打马去了。眼睛睁了多大，疾步到了沈世文身前，“怎个意思？说的好好的，如何走了？”
  沈世文轻声一叹，摇了摇头，没说什么。回身进了路边亭子，“只是咱们几个也是一样的，再说来，能有多少位置可图？少个人倒也是好的！”
  缮国公曾孙也道，“沈世兄说的不错。咱们倒也不必强求。”
  “石兄（缮国公姓石），话可不是这样说的，那宝二爷若是不去，即便咱们立下功绩，怕也难以被上面知晓吧？”一世家子弟说着又问身边人，“我说的可有错处？”
  另一世家子弟道，“为国出力，倒也说不得什么功绩的，只是宝二爷这一走，便觉得受了蒙蔽一般，真真无趣的紧。依我说，倒不如不去了！”
  “爱去不去！”戚建尡原本有火气，听了这话哪里受得了呢？“没人求你们来，这会子不去倒也好了，离家近，免得到了两军阵，在回不来！”
  “老戚，这话是怎么说的？怎么还对着我们几个来了，还不是那宝二爷晃我们几个。”世家子弟话落，另几人附和，“就是，就是，老戚有这个精神头，才刚儿做什么了？还不是看人家根子硬，得罪不起，拿我们几个出气？这会子都这般，日后说不上怎么样子呢。”世家子弟说着话，又劝缮国公曾孙，“石兄说说，可是道理？”这话问的，人家还能说什么了？
  “咱们想着奔个前程，与人家无关的。即便宝二爷去了，有好处也是人家的，咱们还是要靠自己的。”沈世文说着又道，“老戚的话糙了些，这也是咱们好，不外道。不过也没有威逼的意思，全凭着自己的心，何去何从还要看个人的。”
  “这话就对了，不管怎么说，我是要去的，不然哥哥那里可受不得。”戚建尡说着去解了马缰绳，牵着就走。缮国公曾孙想了一回，也去解了缰绳，随在戚建尡身后。沈世文觉得这般很好，同样解了缰绳，沿着大路下去了。余下的三四个人想了一回，又不知道说了些什么，虽是与那三人一样动作，解开缰绳，却是上马回城去了。
  沈世文三人即便没说什么，心里也有几分失望。这还没到了战场，真的上了战场，那几个不背后捅刀子就算好的了。戚建尡性子耿直，即便走出两三日了，嘴里依旧骂骂咧咧的。又见沈世文如放马一般，速度极慢，不由道，“这是做什么了？这个速度到了那边，大军怕是都要班师回朝了吧？”
  沈世文脸色一改昨日，笑着道，“急什么，咱们慢慢走，万一还能等了宝二爷上来一路呢。”
  戚建尡哼了一声，“要去早去了，还会等了这功夫再追上来？”
  “沈世兄话里有话啊！可有说法？”缮国公曾孙想的多些。
  沈世文道，“说法倒是没有，只是一样，离开的几个，可否为伍？”
  “两军阵上，可不是锦香院中。”缮国公曾孙说着一怔，“莫不是沈世兄同宝二爷闹鬼？”
  戚建尡也看出沈世文变化了，哼了声，“就是你们道道多！真没想那宝二爷也是这般人。”
  “无心插柳罢了！贾府的老封君病了，宝二爷哪里出的来了。不过倒是留了话，老封君身子一好，便赶过来的。”沈世文说着一叹，“说起来也算运道了，老封君这一病，咱们倒算是便宜了，不然真的都结了伴，最后还说不上怎么样呢！”
  戚建尡不理会这些个，只道，“宝二爷真的会来？”
  沈世文道，“只管放心就是了，这个我可以作保。别说宝二爷，就是柳湘莲柳兄，我看都会动的。”
  “那样可好了，人多才热闹不是！”戚建尡说着，点指沈世文笑骂，“早些说了不好？何必让我闷了两三日！”沈世文二人一笑，也不多解释什么。不过三人之间的气氛却是大大改观。
  宝玉送了沈世文几人，拨马回走。心里实难静下来。催马慢跑了段路，便缓了下来，信马由缰。心里想着如何化解眼前之事。自己不走除了湘云的原因，还个大问题——宫里怕是要多口人了吧？这钝刀子杀人，真是难受死了，自己来了多少年了？居然连真正的方向都没找到。原本想着一朝天子一朝臣的，可甄家的事情一出，明显又不像皇帝等不及了。要说这些年唯一的收获，怕是就要算上钗黛二人了。算了，别的不想了，湘云探春的事情可要紧着些了。想着俯身拾起缰绳，抬头看看是哪。不由一笑，居然到了这片河滩地了！
  心中想事的宝玉没留意到，不远处两人骑在马上看着他。见他抬头一笑，为首的姑娘便要打马过来，不想身边丫鬟燕儿却拉住了马缰绳。“你这是做什么？快松手，我过去问问姐姐如何没出来。”
  “姑娘别急，容我再看看！”燕儿说着，又细看几眼，低声道，“姑娘咱们还是快回去吧！”
  “好容易出来一回，怎么就回去了？”宝瑢说话皱皱眉头，一指前面，“可是因为他？”
  燕儿道，“这个不是那个的，姑娘信我一回才是。”
  “你说这个是那个呆子？”见燕儿点头，宝瑢笑了起来，“怪道了，傻站了这久，一动不动的，就是那马也呆的紧。真是什么人，什么马。你看那日姐姐骑的马多神俊。”说着打开燕儿的手，“快松了，容我过去问问，不是说要出征了？可是要笑死我了，真当是呆若木鸡的也能上战场了！”
  “姑娘不成的！”燕儿吃痛一抖手，知道拦不住姑娘了，紧忙自己催马先赶了过去。回神儿过来的宝玉自是发现那主仆二人了。心里想着真巧了，又见燕儿抢先过来，笑盈盈看着燕儿到了近前。
  别看燕儿这一步抢的很凶，可真的到了宝玉近前，却不知说什么了，“那一回的事谢谢你了！”说完又觉后悔，怕是这呆子不会认的。不想面前人笑笑道，“哪一回呢？小姑娘没认错人？”
  燕儿沉了口气，“便是清虚观的那一回，说起来也几年了！”
  宝玉笑道，“眼前事我都不记得，更不要说几年了。再说来，清虚观虽是常去，却是没见过姑娘的。”
  燕儿道，“听说宝二爷最是善待丫鬟的。当日我心里以是信了。这会子一句实话都不赏，又是何必呢？”
  宝玉道，“真的记不得的。”
  燕儿一撇嘴，“当日若是旁人认不出，倒也可信，唯独宝二爷说了这话，我却是不信。”
  “这是为何？”
  燕儿道，“宝二爷心里有数，我若是说出来，谁的脸上都不好看！”
  “怎么说着说着还严重了呢？”宝玉说着摸摸自己的脸，“我的脸也就这般了！”
  燕儿学着宝玉动作，不过没摸脸，而是摸了自己耳朵一下。见宝玉笑了，燕儿脸也红了，紧忙回身要拉走自家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