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相依为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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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是，她一直都是这么做的吧?”
王天羽心中怅怅然，眼角湿润，这个可怜的女孩，还不知道真正的王天羽已死了。
这是一个质朴，而又孤苦的女孩，让他怜悯，不忍心伤害。
蓦地，他嘴角一动，又被那条丁香小舌撬开来，一个圆鼓鼓的东西，沿着唇间，落入了他的口中，约莫豆粒大，伴着清凉的药香。
“凝气丹?!“王天羽骤然一惊。
“这不是月初吗，怎么会有凝气丹?”
据他从少年王天羽的记忆中了解到，百家书院每至月底，才会发放这种凝气丹，而如今才月初啊。
这凝气丹是从哪里来的?!
“嘿嘿，今日书院竞然提前发放丹药了。“王雪傻笑，无比开心。
“这个傻女孩，就不能编个像样点的理由吗?”
王天羽双目湿润，心生感动。
显然，百家书院不可能提前发放丹药，王雪为了这枚凝气丹，怕是吃了很多苦头。
那凝气丹入口即化，形成了清香的药液，涌入了腹中，令他气血一点点的复苏起来。
“憲
不久后，王雪也爬上了竹床，像是一只八爪鱼般，牢牢地将王天羽拢在怀中，以那单薄而娇小的身躯，驱散王天羽身上的冰凉
清晨，一缕阳光，穿透过屋子的缝隙，照落在王天羽身上。
他眼皮一颤，轻轻的睁开了眼睛，入目的是一条蜡黄、微黑的手臂上面有着触目惊心的血痕，皮开肉绽。
王天羽的心不禁一疼。
旋即，他见到了一张蜡黄、消瘦的面庞，左脸上遮着半边黑色的面具，据说天生长了块胎记，奇丑无比，嘴唇干裂，眼眸青黑，小琼鼻有着一道血痕，几根干枯的发丝，落在了腮边，她嘴角微翘，纵然是睡梦中，都依旧流露笑容。
这个少女，就是王雪!
如今已入秋了，冷风萧瑟，可是王雪身上，只披着一件摞满补丁的单薄灰衣，那灰衣上有着触目惊心的血痕，像是鞭子抽出来的。
“小姐姐”
王天羽眼睛一酸，只怕那枚凝气丹，就是她以这种伤势换来的吧?
这个傻女孩!
王天羽心疼不已，王雪为了“他”，付出了太多太多。
他能想象出，一个少女孤苦无依，将少年王天羽抱回来，万般呵护，将最好的都给了后者，而自己则是骨瘦如柴
而即便是在睡梦中，她都紧紧地抱着王天羽，生怕他冷了，生怕他消失了。
这是一个可怜又可叹的女孩，让王天羽心疼的抽搐。
“小风，你醒啦?”
王雪身躯一颤，自睡梦中苏醒过来，眼眸中闪过了一道欣喜之色，匆匆爬了起来，一溜烟跑了出去。
不久后，就听到了劈柴、生火的声音。一碗小米粥、一颗捡来的干枯菜叶。
这就是王天羽重生后，吃的第一顿饭，没滋没味，可是却很暖心。
“小姐姐，你也吃啊!”
王天羽望着了一眼王雪，催促着后者，让她快点吃掉，不然就冷掉了。
“姐姐不饿，你吃吧?”
王雪双手托着那张蜡黄小脸，嘻嘻一笑，将面前的一碗清水粥，也推到了王天羽的面前。
“不“
王天羽心中一痛，像是有什么东西堵住了一般，双手一僵，双眸湿润，这个傻女孩，还能不能编个更烂的理由?
“小姐姐，我身体才刚好，不能吃下太多东西，你若不吃那就浪费了。“王天羽将那碗清水粥，推到了王雪面前。
“好吧!”
王雪甜甜一笑，端起了清水粥，大口吞咽起来，“咕咚“几口就吃完了，而后将碗底残留的一粒米，小心翼翼地拨到了口中。
“孤苦相依!
王天羽心中一痛，就是这么简陋的大院，就是这么清粥野菜，可是王雪却甘之如饴。
“他“太失败了!
若不是有他这个累赘，怕是王雪早已晋级玄元境了，甚至可能有希望进入内门。
“若是不能让这个女孩，过上好日子，若是这个女孩，依旧饱受欺凌，我王天羽宁可不活这一世。”
“鳌峰、傲月，你们给我等着，我定要你们血债血偿!”
“既然重生了，那么我定要踩踏所有天才，谁敢辱姐姐，那就统统碾死!”
这一刻，王天羽眼眸中闪烁着精光，虽然还很虚弱，却给人一种无比霸气的感觉。
他没有问王雪身上的伤势是怎么来的，因为他会将一切折辱与伤痛，都百倍的踩回去。
两日后，王天羽有着那一枚凝气丹的滋养，伤势初愈，勉强可以下床了。
“这身躯太废了!”
王天羽刚走了两步，就停了下来，气喘吁吁，脚步都踉跄起来。
他望着同样骨瘦如柴的自己，只能咧嘴苦笑。
“看样子，不能着急修炼前世那种功法了，得先让自己强壮起来。“王天羽轻轻思索道。
秋风清冷!
王天羽披着一件摞满补丁的袍衣，推开了破旧的竹门，走出了大院。这里虽然说是城内确是城外。
大院后面是一片荒山，人烟稀少，四周长满了荒草，被踩踏出一条窄路。
“这废体，太羸弱了。”
王天羽走了几步，就气喘吁吁，胸口剧烈起伏，浑身都像是散架了一般。
他蹙眉，道:“颇为麻烦，只怕先要学会走路。”
他整理了下袍衣，向着荒山迈步而行，如柴的身躯，在风中摇摆，像随时都会被吹走一般。
“呼呼”
王天羽迎着清冷的秋风，一步步前行，只是走出了三十丈而已，他就浑身冒汗，将破旧的袍衣都打湿了。
“想要变废为宝，就要经历非人的磨练!”
他紧咬着牙齿，踉跄而行，每一步都像是熬炼血肉一般，浑身直打颤。
可是，他始终都坚持着，这只是第一步，想要炼体入道，以这种废体，相差太远了。
“五十丈”
“八十丈“
“一百丈”
王天羽喘着粗气，双拳紧握，如同挪步一般，踽踽而行，冷汗涔涔而下。
荒山纵横七里，荒草枯黄了，王天羽自破屋出发，沿着荒山，行走了整整一圈，直至傍晚时分，才回到了家。
此刻，他浑身湿透了，冷汗正徐徐滴落下来，他身躯摇晃，体能透支了，脚下一个趔趄，就跌倒在地上。
那张蜡黄的小脸，也呈现出病态的苍白之色。
“七里一个极限!“王天羽颇为欣喜的道。
夕阳西坠，残阳落在荒山上，洒落在那小跑回来的王雪身上。
她浑身湿漉漉的，手中拎着两条小鱼，约莫巴掌大，蹦蹦跳跳地了回来。
“小羽，你大病初愈，怎么浑身湿透了，跑出来了?”王雪清瘦的面庞上，呈现出一丝薄怒，不容置喙地将王天羽赶入了茅草屋中，让他换一身袍衣。
“我一定要变强的!总有一天!我会让那些践踏过我尊严的人!死在我的手中!“王天羽狠狠的说道，身上无形间散发出一股森冷可怕的气息。
王雪忍不住打了个哆嗦，这杀气实在是太可怕了，望着王天羽那柔弱的背影，暗道:“小羽，我相信你，你一定会成为东州中的强者!”
“今晚，我们吃烤鱼。”她轻笑着，扬了扬手中的烤鱼。
“姐姐，你也换一身袍衣吧?”望着王雪那湿漉漉的灰衣，心如针扎，这么冷的秋季，凌清竟然跳进了河里，都是为了他啊。
“姐姐，不冷!”
王雪甜蜜一笑，走出茅草屋，将竹门带上，熟练地劈柴、生火，将那两条小鱼，洗剥干净，架在了火堆上烧烤。
不多时，鱼肉的清香，就散发了出来，令得王天羽与王雪都禁不住口舌生津。
据少年王天羽的记忆中，即便是这样的烤鱼，对于他们来说都是一种奢侈，特别是在秋冬季，河水寒冷，不易下水。
“姐姐，你快去换一身袍衣吧!”
王天羽双目湿润，硬生生地，将王雪拉入了茅草屋中，独自一人走了出去。
这一夜，是仙帝王天羽重生后，吃得最香甜可口的一顿饭，清水粥，辅以烤鱼，洒了点点作料，香味四溢。
王雪手艺出色，烤鱼外酥里嫩，令得王天羽将舌头都要吞进去了。
破屋四周透风，一张木床吱呀摇晃，王雪睡得格外香甜，娇小的身躯，如同八爪鱼一般，牢牢地拢着王天羽，生怕他冻着了。
翌日，王雪一咕噜爬起来，烹煮了一小锅清水粥，自己喝了一碗清水，将小米都留在了锅中，而后，蹦蹦跳跳地向着百家书院走去。
“傻女孩!”
王天羽爬了起来，气色好了许多，望着那欢快如雀鸟的王雪，他又是怜惜又是心疼，而这更加坚定了他的信念。
“咕噜咕噜”
将那清水粥，三两口喝完，王天羽沿着茅草屋行走，胸口依旧是剧烈喘息，一步一趔趄。
可明显的是，他要比昨日好了许多，时值正午，他沿着荒山，走完了一圈，浑身都是臭汗。
“还不是极限!”
王天羽呢喃了一句，依旧是沿着破大院，向前踽踽而行。
一丈，两丈
五十丈，两百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