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新国策
吴王大殿。
“近些日子大王已经连续五日都没有上朝,今日倒是急招我们上朝,不知道是有何事?”
“不知晓,眼下大王未到,等一会大王到了再行谈论吧。”
“如此说来,大王也真是捉摸不透先是让大将军置于家中修养,也不知道出了什么大事。”
“如今朝堂,大王的决策多虑,若是以往江侯在朝堂之上,只需一人之言则可百官闭口。”
“大王到!”
“臣等拜见大王,大王千秋无期!”
孙策坐在了王位之上,俯瞰着下方的群臣,“今日议事百官都已经到齐,那便开始吧。”
“自大王收纳各方被私吞土地之后,百姓各得田种,如今秋收,我大吴粮库定然能够充盈。”
“禀告大王,前不久有着宗亲们聚众闹事,但已经被司空派人拿下,听候大王处置。”
“何由?”
顾雍说道:“大王虽然警戒了各大宗亲,但这些宗亲到底是舍不得甜头,私底下仍然有肆意收刮百姓粮草,臣派人已经拿下。”
“凡是参与者,全部重罚,不可轻饶!”
“大王,臣还有一事启奏。”顾雍行礼说道。
“讲。”
“一月前曹操送来书信,以宴席相邀大王去往寿春一聚,说是因为上次合纵伐吕布,两军大获全胜,此次大征之利全在大王一人之功,曹操相与大王探讨天下大势,顺便庆贺一番,”顾雍行礼说道,“而据密探来报,曹操确实带了五千兵马,已经向着寿春出发。”
“这老儿,如今大胜倒要在我们面前做做样子。”孙策面色冷淡的说道,“倒也是庆贺,孤的大吴损兵折将,他曹操接连大捷,如此还来贺孤,真恨不得立刻出兵!不过这次相邀,去又何妨。”
“大王慎行,如今寿春与曹操的兵马针锋相对,虽然因为停战,两军暂且没有动静,但屯守兵马却每日都能够听见操练之喝声,曹操这番狼子野心,显而易见!”
“这无疑是鸿门宴,曹操一届奸雄全无信义可言,大王若是入了套,恐怕有危险!”
孙策整理了自己的衣衫,“这次是曹操来孤的寿春,就算是鸿门宴,那东家也是孤的大吴。曹操此次去寿春,身边只带五千兵马,除了其的胆魄,更是因为他也是相信孤不会用小人之行径。”
“既然他曹孟德尚且敢,孤又有何不敢?”孙策大笑着说道,“接着说。”
“大王,如今我国国库空空,因为这次兵马损耗,国家出现了许多孤寡之人,这些人收到了补贴,但于国而言却是负担极大!”
“此事待会再议,”孙策说道,“诸位还有其他事启奏?”
下方安静一片,孙策说道:“那现在孤要传召一人,请骠骑将军入朝!”
“骠骑将军?这位置一直都空着,哪来的骠骑将军。”
“说不定大王这些时日自己选出来的,先看看是个什么样的能人异士吧。”
“这……这,怎么回事!”
“江侯……他不是死在了五丈原吗?怎么今日会出现在这!”
“莫非是鬼魂不成?”
“臣骠骑将军江问,拜见大王,大王千秋无期!”江问作揖行礼,周边一众文武大臣却满是不可置信与惊愕,毕竟江问回到襄阳的消息没有传开,对于他们来说这江问早死了。
“请起。”
“这真的是江侯……?”黄忠心神激动不定,走出了列仔细打量着江问,“你不是已经……”
“老将军隔别多日,气血倒是越发润泽啊。”江问笑着说道,“劳老将军挂念,在下身体无恙。”
“好了,都退下,天佑大吴,孤的大吴的军神,逃过了一次劫难,依然还活着,这于孤大吴都是一件幸事,”孙策说道,“孤知道卿们心中惊愕,但现在还是议事为主,江爱卿可说说国库资金解决之法?”
“谨遵大王令,”江问行礼之后说道,“如今我国商贾缺乏,原因不外乎因为大战之后,我国国情不堪,商贾便离吴而去。而现如今我军与曹操停战,臣以为可让商人通入魏境,进行商贸,如此可使我国市场流通。”
“与曹操交易?”
“我大吴渔盐航运为经国之业,北境海盐缺乏,盐价高于我国国情一倍之数,若以半倍之价,与其贸易盐产,那么必然可行。”
“其二,大王可设立制盐场,派遣官员再行设立监盐都尉,由司空督管,每日钱粮及运输盐行程都得记录在策,交由大王阅览。”
“如今国家有着百姓尚且不能温饱,便可以盐场招纳这些任能自食其力的鳏寡孤独之人,以开出固定的工钱与赏粮草,请这些人参与制盐。”
“如此可使制盐效率提高,从而增加贸易收益。当商人见到吴国有利可图之时,便又会重新回来。”
周围大臣据都点头,露出了轻松之色,果然当江问在的时候,什么问题都能够迎刃而解。
孙策点了点头,当下形势是应该快速充盈国库,至于给别人多少盐,那又能怎么样,这东西吃多了还齁人。
“臣还有其二论。”江问接着说道,“如今天下钱庄皆以私人开展,自今日起可由国家开设钱庄,仍然派遣各地官员驻守,以开出利率为条件,例如今日张家夫人存入国库五十钱,而当一个月后她可以拿出五十一钱,而若是她存入一百钱,一个月后又可以拿出一百一十钱,总而言之便是存的越多越久,拿的便越多!”
“国家可以收纳民资之后,便可以大肆发展市场开设集市酒楼……来年待税收之后,便又将钱发放至各地银库,何人需要取钱,取多少,这些也都必须由官员一笔笔如实记录在策。”
一众文臣带着惊愕的看着江问,这番理论确实一下子就可以解决眼下这番国库空缺的僵局,不仅如此,百姓绝对不会有人满意税收,而这次江问所说之言却让百姓自动的掏出自己的腰包。
毕竟存钱之后能够钱生钱,不断的一步步增长自己的钱,这又是何乐而不为呢?
“我的妈妈诶,”吕蒙有些咋舌的看着江问,一旁的周瑜询问道,“你与他在外面流浪时,他想的便是这些?”
“想什么?我可不知道,我有一段时间跟他游荡山野,取露汁吃野果,被人救后便一直卧病在床,可从来没有听见他这番想法。”
“江侯不愧是江侯,只是一言便能够如此毒辣,只不过这一刀落下去,多少人的利益要被动了……”
“将钱庄纳为国有,确实是一条好手段,如今天下钱庄因为战乱与山匪可谓是名存实亡,许多钱庄要么被抢,要被还不起而偷偷跑路。”
“钱庄帮你存放货物及钱币,但却需要你付出相应但报酬,若是太过贵重又恐怕惹来杀身之祸,而今以国家信义立于此,百姓便会相信能够存钱,而存钱的时候,不用付钱还会随着时间增长越存越多,更是会争先恐后的存钱吧。”
顾雍也是看着江问,眼中连连闪过异色,这真的是一条好国策,但要执行必须做到绝对的干净,不然但凡出现一点点的贪污,则可能功亏一篑。
江问在说道:“自然,这条论想要实行,便是以一国的信义为立,要想执行必须绝对遵守,一旦有出现贪污腐败之境,也请大王立刻严惩,绝对不能姑息!”
孙策叹了口气,真的越是用江问越能被惊艳,反而越发的害怕,不管是他为自己的臣子还是敌人。
为臣子但凡有一点篡逆之心,那该有多可怕,而为敌人,这点孙策更是想不敢想。
“爱卿所说之策,真的惊艳到了孤,但不论如何说,这些东西要执行还为时善早,这一层层的下去,需要官员不在少数。”
“臣有举荐之人!”江问作揖行礼说道。
“何人?”
“乃近些日子游历世间,学识匪浅的才子,同时其人也是臣的爱徒。”
“你的爱徒?”孙策微眯着眼睛,神色微微皱着,“此人唤何名?”
“蒋琬。”
“恩,近些日子倒是听说到了这人的才名,只不过才一个,恐怕不足够,不知道还有否?”
“还有一人,如今执掌太学院,教辅学生,其人也有着四世三公的名号,只是因为其父对大王有过冒犯之举,才一直未曾被重用过。”
“何人?”
“杨修,杨德祖。”
“想必江爱卿是为了给自己的学生谋一份好差事,才说出的此话吧,哈哈哈,”孙策摇了摇头,“孤的玩笑话,江爱卿不必放在心上,来人,立刻传我召令命杨修为监盐都尉,蒋琬为监库都尉,其二人的监管权便交由顾爱卿了。”
“老臣领命。”顾雍向着孙策行礼说道。
“今日之事到此为止,散朝。”
“臣等恭送大王!”
“诶,如今这朝堂之上,没了那些反对之声,还有些寂寞呢。”吕蒙微微感叹道,“回想那些宗亲将军们与我斗嘴,还有些怀念。”
“真是皮痒。”江问轻笑着说道。
“江侯留步。”
“拜见顾雍老先生。”
顾雍同样还礼,“江侯,大王叫我来询问你,这两样东西设立之后,也该有着相应的法令,例如那些招纳入盐场的人该如何算,而设立的钱库江侯你说的那个利……”
“利率。”
“对,这东西又该如何设立,江侯要知道啊,既然能够存钱生钱,这设立的利率可不能高了,要是一下子太高,这要是存的多,恐怕就让人有些……”
“顾雍老先生尽管放心,这些竹简下官都已经在家中书写完毕,不妨老先生现在便随我一统取?”
“喂,你们两个怎么说着就走了?”吕蒙小步的追赶上去。
吴王府邸,孙策与周瑜静静的听着大家弹琴。
“你说长苏他到底有什么心?”孙策突然开口道,一旁的周瑜说道,“大王为何如此问。”
孙策摇手示意,大家行礼之后立刻退下,“五丈原一战,虽然程普大败,但到底原因还是在孤,是孤让他受制于程普,险些让他丧命,而今他回来了,刚回来便要了兵权,我给了,但也在提防他,可今日朝堂之上的言论,一语中的直接解决了当下的难题,甚至有可能此国策能够让大吴国富民强。”
“听公瑾你说,长苏带五万大军是为了给大吴一支真正的王师,”孙策说道,“这样看来,江问一言一行都是在为了大吴尽职尽忠,丝毫也没有半分对孤的怨气,这样让我有些不踏实……”
“不惧猛虎卧于山,却惧毒蛇藏于林,大王之忧臣知,只是若大王为昔日断然不会问臣如此问题,而是会与臣论江侯之智谋,论民情,论功业……”周瑜喝了一口酒,淡淡的说道。
孙策眼神略微的暗淡,“诶……如此看来,与公瑾论这个,倒显得格外的讽刺,这王位流着数不尽的英雄血,任谁沾染,都难保不改初心,今日孤已经觉得有些困乏,你退下吧,顺便代孤去传长苏一句话,寿春之游,与我同行。”
江问府邸。
“来,江生,要记住别跟你爹爹那个急于送死的人学。”
江问放下了自己的饭碗,“夫人这话可就不吉利了,夫君我不过是重回了朝堂,怎么就急于送死了?”
“娘亲,不许这么说爹爹,爹爹要长命百岁,不会这么早!”江生嘟囔着说道……
“一天没喂饱你?”陶儿捏了捏江生的小鼻子,“这一天天的陪你玩,还帮着你爹说话。”
貂蝉魅眸透水,玉容露出了微笑,看着两人的斗嘴,江莲在一旁小口的吃着饭,“娘亲,弟弟又被训了,还是娘亲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