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剑道何须争锋

  吴献森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之后就离开了,张小闲回到房间时舒默已经醒了,应该是感觉到了什么,关切道:“没事吧?”
  “小事。”张小闲毫不在意地说道,“刚刚他们把这个椅子送过来了,我们去外面逛逛吧。”
  舒默点了点头,张小闲把她抱起来放在轮椅上,让后给她度了一口真气让她好受一些,推着轮椅出了门。青合会的这个地方十分宽敞,小山、水湖应有尽有,因为是秋季,府里遍地都开着各色的菊花,淡淡香气在整个空间缭绕。
  舒默很喜欢这种香味,让她有种安心的感觉。
  这样的日子距离张小闲幻想的生活也不远了,整天除了三餐就是陪着舒默无所事事。
  对于他来说,所谓的幸福并不一定要留下什么刻骨铭心、意义非凡的回忆,像这样能够平平淡淡就已经非常不错了。
  青合会的总部虽然空旷,其中守卫的人员也不在少数,在警惕周围的同时偶尔也会三三两两聚集在一起聊聊天。
  “听说了吗,南乡子已经出关了,毒鬼龙毁约,你说南乡子会不会找毒鬼龙决一死战?”一位青合会的弟子目露出向往的神色。
  “不会。”另一名青合会的弟子断然道,“我看你还不知道吧,南乡子和人打了几架,又回到红楼剑阁闭关去了。”
  “啊?怎么回事?”之前那名弟子一愣,在他看来南乡子就是出了毒鬼龙之外最强的存在,如果毒鬼龙的银针上不抹毒的话还真不一定是南乡子的对手。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当代武尘已经出世了,和南乡子三天三战,第一天惨败,第二天平手,第三天完胜,南乡子旧伤复发就只能回去修养了。”说话的青合会弟子神色傲然,“听说当时刘玄负伤了也在其琛山上,本来武尘还要向刘玄挑战的,你猜刘玄怎么说?”
  “怎么说?”
  “刘玄说,剑道何须争锋。哈哈哈,刘玄不愧是宗师,从心境上就压制了武尘不知道多少重啊!”
  “确实厉害。”崇拜南乡子青合会弟子心不在焉的赞赏道,看样子对于南乡子的惨败有些失落,但心中还是认为南乡子肯定是因为伤势才会输的。
  “不过武尘接下来的一句话更加出乎旁人的预料。他说,剑本就是剑,就是为了争锋、杀人才被人创造出来的。谁知刘玄更加不认同这个观点,他认为剑乃众兵之祖,万器之王,剑在中直,道在中庸,剑的根源本是道,虽是杀器,圣人不得已而用之。”
  “剑本剑,剑本道,都有理可循,不知道最后结果怎么样?”
  “只听说武尘向刘玄拜了三拜,最终也没打起来。”
  张小闲一直听到此处,后面两人絮絮叨叨又说了一些什么他就没有在意了,对于武尘与刘玄论道他并不关心,却很惊奇刘玄居然受伤了。
  他推着舒默慢慢向说话的两人靠近,为了防止张小闲被青合会的人当做可疑人物对待,吴献森早就把张小闲的相貌特征昭告上下,让下人务必要礼貌对待。张小闲才一靠近,两人说话的声音戛然而止,恭敬地喊了一声:“张先生。”
  “你们说,刘玄受伤了?”张小闲开门见山的问道。
  两人对视一眼,一人回答道:“是的,不过现在已经没有大碍了。”
  张小闲点了点头,平静道:“知不知道是谁做的?”
  “好像是杀手刺客团的人吧,至于买主是谁就无从得知了。”青合会的弟子老老实实回答道。
  “谢谢。”张小闲推着轮椅向花园里走去。
  舒默微抬着头看着张小闲的脸庞问道:“你生气了?”
  “有一点。”张小闲丝毫没有隐瞒,毕竟是在对唯一的爱人说唯一的朋友的事。
  如果让刘玄知道了会不会气得吐血,老子差点被人砍死,你就只有一点生气?
  舒默笑了笑,没再说话,张小闲会为别人感到愤怒也是一件好事。
  夜,淮安城外。
  宽广的官道上一辆马车正在平稳行驶,在经过一颗巨大的榕树时一大一小两道身影落在车厢的顶上,似乎是细微的声响触动了老年车夫的警觉,他连忙回头用沙哑的声音喝道:“谁?”
  一个看起来十来岁的孩子提着一口长剑从车顶上翻了下来,与车夫并排而坐,带着笑容看着车夫那张补满皱纹的脸。
  看着少年满是天真无邪笑容的脸,年迈的车夫竟然感觉到从心底里升腾起来的寒意,漫长的为人处世经验让他明白,只有魔鬼中的魔鬼才能带着笑意去面对屠戮,因为他们讲屠戮当做一种乐趣。
  眼前这个孩子,很明显是带着屠戮之心来的。
  “你到底是谁?”老者厉声问道。
  张小晚云淡风轻道:“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们现在放人的话可以保留个全尸。”
  “你找死!”老者大喝一声,手中马鞭一甩,委蛇的鞭身如同一条灵动的长蛇,带着巨大的破风声向着张小晚缠来。
  张小晚笑意不减,右手放在剑柄上,一声巨大的宝剑与剑鞘之间的摩擦声响起,强烈的罡风四溢,简直让老者快要无法喘息。一时之间寒毛竖立,老者已经感受到了死亡的恐惧,但他没有在这种担惊受怕的氛围中停留太久,因为在剑光闪现的同时他的头颅已经与他的身体分离,在空中留下一道弧线。
  带有余热的血液大量喷洒,瞬间就染红了一片,就连站在车厢顶部压阵的张剑初也不由得心惊,他和张小晚交手过很多次,直到现在他才知道自己从来没有摸透过张小晚的实力。
  “很可惜你没有这个机会了。”张小晚叹了口气,手中长剑轻轻一扫,把遮盖住车厢的帘子斩断,与此同时声音传到,“我再说一遍,现在放人还可以留个全尸。”
  车帘徐徐落下,车厢内的情形一览无遗。车夫的同伙在车厢内还有三名,他们显然对外面的情况有所揣测,一人把手中的匕首放在一名昏睡的女子颈间,试图以此作为活命的最大依仗。
  张小晚看到车厢内情形的时候笑容一滞,随后寒意迅速渗出,狰狞道:“很遗憾,你们现在没有机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