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凭你,行吗?

  在粘稠的血液滴落在地的时候,张小闲的胸口突然发出一阵爆响,原本完好的外衫像是被一双无形之手强行撕开一道裂口,鲜红的颜色眨眼间染遍胸膛。
  火辣辣的疼痛让张小闲有一种熟悉又陌生的感觉,至少有四年他没有受过如此严重的伤,神指被冠以万夫莫开之名,但事实上,一万个人能不能突破张小闲的神指还是一个未知数。
  没有人赢过张小闲,所以也没有人知道张小闲的极限在哪儿,就算是张小闲自己也不知道。
  在张小闲与剑凡的短暂交锋中,剑凡一共出了六剑,并不是剑凡的剑不够快,不能再斩出更多,只是在这区区六剑之间就足够他找到张小闲的破绽了。所以他借着张小闲的神指震断了他的铁剑,用断剑穿过了神指的阻隔,将一道凌厉的剑气注入张小闲体内。这道剑气从进入到被张小闲的内力排挤而出只是一瞬,入时无痕,出时伤人。
  所谓的心眼,确实不一般。
  张小闲封住胸口几个大穴,抑制血液流出的速度。垂下的右手忽然被人抓住,张小闲侧头望去傻儿子正抬头望着他,嘴唇都冻得微微发白,还关切道:“爹,你没事吧?”
  “一时半会死不了。”张小闲抬起头,坐手在傻儿子的头上摸了摸,忽而泛起一丝浅笑,暗道:“就算我是如此不堪,世上也还是有人念着我的。”
  剑凡收了剑,没有要乘胜追击的意思,但另外的三人可不想给张小闲消停的机会。
  率先出手的是脸色蜡黄的陈姓老头,轻身一跃从三丈高的房顶上落下,双手在空中打出一道印决,右手在周身划下一个半圆,停留在胸口处,随后又向下一掌推出,与此同时老者周身的水珠爆裂开来,化为无数细小水花,追随老者一齐向下落去。
  “老公,你记不记得有一招从天而降的掌法?”原本站在老者对街房顶上的一对亲昵的男女立在同一纸伞之下,那女子神情妩媚,体态妖娆,见到老者的动作似乎是想起来什么。
  把女子抱在怀里的汉子满脸痞气,闻言却是摇了摇头,苦恼道:“不记得啊!老婆。”
  与他们的闲聊惬意不同,首当其冲的张小闲满脸慎重。在老者刚刚有动作时,轻声向着身后的傻儿子说道:“到一边去。”
  与人硬撼是张小闲的一贯作风,在中毒之前的张小闲甚至从不屑于去闪避任何攻击,或者说神指是他唯一的防守方式之外也是他重要的攻击方式。
  只可惜,今非昔比。
  虎落平阳,难免有被犬欺的结果。
  老者这一掌看起来架势十足,可终究还是慢了一些,抛去傻儿子这个累赘的张小闲在感受到老者猎猎掌风的同时向后跳起,在空中借着老者的掌劲与其拉开距离。地面的积水被老者一掌压得四溅,漫天雨水不降反升,方圆一丈被短暂得化为真空地带。
  老者一击不中,在举例地面半丈时下落的速度一顿,在空中一个倒翻,双脚点地,又立刻纵出,手掌向着张小闲的面门按去,而张小闲只是退开半步,侧身避过。老者这一掌还存着几分试探之意,之前剑凡也说过,要对付张小闲一是以柔克刚、二是以力破力。
  要么不出力,要么出全力。最忌讳比上不足,比下有余被神指反震回来伤的还是自己。
  老者从天而降全力一被被张小闲闪过,可没有因此而放下警惕,以为张小闲不行了。
  一连闪过五掌的张小闲接连后退,而陈姓老者却立在原地没有再次进行追击,开口说道:“张小闲,你知不知道我来找你是为了什么?”
  张小闲看着他没有说话,每天找他的人那么多,每个都去猜,那他张某人岂不是要累死了?
  陈老头感叹道:“人老了就是怕死,总幻想着世上如果有不死之法就好了。”
  “不死,就代表活着吗?”张小闲冷冷问道,如果不死就就代表活着,那活着岂不是太简单了?
  陈老头没有去理会张小闲的问题,继续说道:“如果世上真的有不死之法的话,最大的可能是藏在《太上三篇》之中吧?历史上还没有一个人将这三本书同时拿到手里,这三本书既然是一个整体说不定会有什么奇效。所以毒鬼龙当年才会不顾一切地找它,可惜,出了一个南乡子。”
  “所以呢?关老子什么事?”话是这么说,但张小闲已经隐隐约约猜到这个老头想说些什么。
  陈老头说话的声音只能恰巧传到张小闲的二中,在这片不尽的雨幕掩盖之下确保他说话的声音不会被第三个人听到:“张小闲……你真的没有看过《太上三篇》吗?”
  张小闲微皱着眉头看着眼前这个人,他在满世界地找《太上三篇》的时候,居然还会有人怀疑这东西就在他的身上?
  “我这些年也查过一些古献,虽然书上记载的一些东西都很隐晦,但也不难琢磨出,《太上三篇》最能激发的就是人的创造能力,其琛山上的红楼剑阁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那根本就不是单凭人力就能建造成功的东西。还有那传说中的七绝魔戟,缥缈得像个传说。”老者用暧昧不清的目光看着张小闲,竖起二指说道,“但是后来我看到了你的神指,你说这是人类可以创造出来的东西吗?”
  张小闲心说这老头可真损,说了这么多就是为了拐弯抹角骂他一句不是人。
  老头道:“张小闲,把你看到的那一本书给我,我可以带你保你一命。”
  张小闲可不领他的情,也没办法和他做交易,他要是有《太上三篇》那还不屁颠屁颠的去找毒鬼龙去换舒默了。但是死好面子的张某人肯定不会去在嘴上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张嘴便是一句:“凭你?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