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山神
(以下部分以老板娘口吻叙述)
在我们这里,每个出生的娃娃都要经过山神的同意,他就在北面的那个山上,自己寻去就找得到。
不少年轻人不是忘了这件事,就是根本不在乎,这个习俗也只有老一辈的人还记着了。可就是这样这么多年了,三年前啊,还是出了事,当时真是闹得人心惶惶。
住在那条河对面的那个张家,好不容易娶上个媳妇儿,唉我扯远了吧。哈哈,不好意思,我继续讲。
那个张家的小儿子,天生体弱多病,我见过他一次。那瘦得啊,啧啧啧,像是随便来阵风啊,他就要随着飘了。还有那皮肤,都快赶上白纸了。你说这样的病痨,哪家姑娘愿意跟他?结果这怪事儿啊,果真就是结伴来的。不知道哪家的姑娘看上这小子了,这可把张家两老高兴坏了,二话不说就让张远(上文“张家的小儿子”)娶她进门,张远和那姑娘也挺合得来,婚事由张远父母操办,也顺顺利利完成了。
之后小两口感情挺好的,就是一年了,这姑娘的肚子啊,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张父就开始担心是姑娘的问题,可碍于张远这身子骨,没有检查之前也不好说是谁的问题。
又半年,张家老两口正盘算着要怎么开口让他们去做检查,姑娘就正好怀上了,这不,就差敲锣打鼓,庆祝三天三夜了!
这时候也不知道是谁提起“问子”这习俗,张家一家老少就去了山上。结果还真是有问题,给山神摆的那些祭品一点都没有少,说明这个娃生不得。可他们哪会在意,九个月还不满娃娃就生了下来,是个女娃。那一整周,天气都出奇的好,明明还只是一的月天气,却热得像是八月天。这还谈不上怪的,怪的是好像只有人才感觉得到热,其他植物动物显然还像季节那样生存着。
再说说那娃娃,生下来就不哭不闹,还张着眼,我本来就胆小,被吓得连做了几天的噩梦。
后来也没啥事,大家也都忘了先前的种种,这小娃娃生得可爱,村民们都喜欢她。直到三年前,也就是那娃娃三岁那年的夏天,张家养的羊丢了一只。起初没人在意,只是重新加固了羊圈,防止再丢羊。
可羊圈里的羊一天比一天少,有时丢了一只,有时丢了两只,老张也只能看着羊一点点减少。有人劝他晚上就蹲在羊圈旁,开开到底是什么偷了他的羊。结果你猜老张说什么?他说:“没用!我试过,不管我白天睡了多久,晚上到了那个点儿总会睡着,每次睡着不过二十分钟,醒来之后那羊就没了,我就在门口,一点动静都没听着。”即使是一个体格强健的成年男子,要悄无声息地搬走一只羊,也是不大可能的。再说,若是有生人靠近,羊都会叫唤上几声,远处听着声音不大,而老张就在羊圈门口,离开这些羊最远不过两米的距离,就算是睡得再沉也总该有些清醒过来。这可让在场的人都冒了身冷汗。
有个叫阿布的男人,村里人都知道他的胆子大。
“怕什么!今晚大家一起去!我就要看看,这偷羊贼到底长什么样!”他举起手里的草帽。听阿布这么一吆喝,许多村民都来了兴趣,其实他们不是不怕,而只是为了满足他们的那些好奇心。他们附和着阿布,约定好十点在老张家集合。
月光撒在河面上,风吹动河水,波光闪动。草地里各种虫类的叫声嘈杂。
十点,如约而至。
阿布俨然是一副领队模样:“为了避免有人中途睡着,我们分成三组,每个人至少三个人。”
村民听从他的指示,快速分好了队。老张也拿出了事先准备好的地图,平铺在桌上。上面只简单地画了几个圈,并标注了对应的位置。其中有几个用了红笔标注,老张示意大家注意这些位置。
“我标注的这些位置是我认为需要重点把手的地方,大家都来看看。”在场的村民就围在桌边讨论起来,最终选出了三个区域。
一帮人悄声移动到各自的位置。十一点,一切准备就绪。有人拿着网,有人拿了木棒一类的东西当做武器。
十二点,困意爬上了心头,即使在不想睡,也抵不住身体的劳累。
“沙沙”远处的草丛不寻常地晃动了一下,阿布强打起精神,又见身边两人已经熟睡,伸手推了推他们,没反应。阿布正要出声叫醒他们,草丛又动了动,这时又更进了些。
阿布只好独自一人前往查看,这本就必定会暴露有人埋伏的事,所以阿布干脆打开了手电筒。
四周安静得不像话,连那些烦人的昆虫也闭了嘴。阿布只能听到自己的脚步声、呼吸声以及同行二人轻微的鼾声。
“这下一定就能抓住这偷羊贼了。”阿布有着势在必得的信心。他快步靠近那有异动的草丛,网一撒,困住了贼人的出路。
这下阿布可就成了大功臣,他也稍稍放松了警惕,笑着说:“快出来吧,没必要再躲了。”
“阿布!你在干什么呢!”同行的人醒了。
“我抓到偷羊贼了!”阿布有些沾沾自喜。
或许是听了这话后,同伴看了看羊圈。“羊、羊没了!”他们齐声惊呼。阿布心下大惊,踢了一脚眼前的草丛,竟是空无一物。
虫鸣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又响起,风带来了一阵奇怪的叫声,似乎是在宣告着它的胜利。
一向胆大的阿布,也不免出了一身冷汗。
远处传来脚步声,是老张带着其他村民来了。原来,他们也听见了那古怪的叫声。经过了一这夜,大家都有些累得张不开眼,都是打算先回家,日后再做打算。
谁知第二天,这事又出了变数。先前那个来历不明的姑娘消失了。张远虽说本就体弱多病,但也只是顽疾并不威胁生命,可这天早晨却被前来送药的张母发现死在了病榻上。张远那三岁的小女儿,则是安稳地睡在已经冰凉的尸体旁,她的手中还攥着一团羊毛。
之后这事也就不了了之了,没人还想去追究真相,张家二老想搬家,却苦于年岁已而高难以如愿,这几年来只好一直住在原处。
从那之后,村民们不约而同地拾起了“问子”的习俗。本书首发来自,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