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实力下降

  九九八闭眼平静了一下动荡不安的内心，他恨透了这种在村落间人为划分颜色和立场的事情，却不能说出来。
  立场分明、阵营林立，无时无刻不在内耗着水之国的国力。内斗内行，外斗外行的现状一直都在制约着水之国的发展。总有一天他要打破这种壁垒，让整个水之国变成铁板一块!
  当他再次睁开眼时已然鼓起了勇气，口吻上也淡定了很多，仿佛已经做好了某种觉悟:“那我现在治疗他俩没涉及立场问题吧。”
  “这个倒没有，他们都是我们泉水村极其优秀的战斗力，立场非常的坚定!具有非常丰富的斗争经验。不过你要想明白一点，你和八八九间的赌约已经失败了。飞墨的身份地位也是你高攀不起的……”问号先师顿了一下，仔细观察着九九八的神情变化，“也就是说，你救他们，只会是单纯的去消耗你的实力罢了，却不会得到任何回馈……”
  “我没有问那么多，只要告诉我没有触及红线就可以了。”在二位长老面前，他是无法做到去救所谓的不该救之人的。要救下两人性命，不得不先经过长老们的同意，他要先确定让他们死掉不是两位长老的意思。
  既然已经得到了许可，九九八席地而坐，开始毫无保留地调运起身体里的那汪清水。
  一股股潺潺的流水，蕴含着源自生命最初的力量，被他盘桓于身外，凝聚于指尖，源源不断地注入了昏迷不醒的两人体内。
  万物皆生于水，清澈之水本来就是水斗士的能量之源。九九八的水中没有掺杂其他的任何杂质，便也变成了村中独一无二的充能之水，可以给任何力竭水斗士充能，只不过能源效率仅仅百分之一，而且需要付出点代价罢了。
  飞墨和八八九两人间的战斗并没有互相制造出什么实质伤害。九九八仔细用水流检查两人的身体后确认，不过就是能量耗竭，陷入了深度昏迷罢了。在他的缓缓充能下，很快就呼吸均匀，心率平稳了下来。这个速度既不能缓，也不能急，拿捏的非常准确，显然并不是第一次这样做了。
  按照两位长老的计算，如果他从来未施救过一人，如今至少也和飞墨一样达到B级战力了。但见死不救，也就不是他了。
  “已经没有危险了，接下来等他们两醒来便是了。”
  见到两人恢复，九九八也是松了一口气。刚刚丢下这一句话，便脑袋一晕倒地上呼呼大睡起来。他说到底只不过是个C级实力的水斗士，同时一心二用地治疗这俩也是异常辛苦的。
  “他们俩是恢复了，你现在却是干脆从C级滑落到D级实力了!”一旁的叹号圣手也终于忍不住吐槽他了几句，“别人都是越修炼越强。你可倒好，不仅没突破，还往下跌了一级实力，真是一个废物点心!”
  九九八其实早就知道会是后果，这种事他已经做过了太多次，却也还是无法克制自己想救人的冲动。现在的他离水之帝王，甚至D级名号，都更加遥远了。
  “本来我也奇怪为什么八八九那么精的一个人，居然会有恃无恐的选这里和飞墨决战……原来还有你这个傻小子存在啊!”看着呼呼大睡的九九八问号先师也是一拍自己的脑袋，他有些头疼这个九九八的存在了。
  这个家伙不仅是没有立场，甚至连点私心，连凡事对自己有利与否的盘算都没有啊!这让他的行为变得异常的不好把控，是真正的一汪清水。这要是投放在战场上，忽然大发慈悲，搞什么人道主义，把敌方也一块治疗了可怎么办?
  “要不干脆杀了他?就说他是在这里为救两人力竭而死的，再让村里给他追封个荣誉D级?”叹号圣手作势就要动手，却被问号先师悄然挡住。
  “你这是?哎!”今天这都是第几次问号先师挡住自己了，叹号圣手对此很是不爽。明明都是村里的同级长老，自己今天做什么却总被后者掣肘!
  问号先师根本没管他的不爽，只是自顾自的提出了不同见解:“你呀你，就知道杀!村里要那么多死人有什么用，你还能都杀了?他不是喜欢治疗吗？我就让他去治!”
  叹号圣手很是疑惑:“你疯了，他可是敌我不分的!哪怕现在受伤的是刚才欺负他的胭脂，他也会去救!”
  一旁的胭脂想了想，也的确是这样。只有九九八这种傻子才能做出来这种蠢事!
  “那又如何?”问号先师却不以为然，“我们就干脆给他个D级名号，只让他能接触到我们的伤员不就得了!”
  “你是”叹号圣手若有所思。
  问号先师点了点头:“现在是战争时期，天天有那么多伤员的抢救任务。医治伤员加自我修炼，他哪里有空出的了村?你觉得，他是那种能扔下手头伤员自己偷偷溜出村子来的人吗？”
  叹号圣手望着累到睡着的九九八摇了摇头。
  “那就是喽，只要保证他不给外人治疗，还是有存在价值的!你这老东西，办事就是不知道柔和一点!”
  叹号圣手一听问号先师的这段话的确有理:“好吧好吧，你说的都对，这事我是索性不管了!他要是哪天找到机会治疗了外人，有你哭的时候!”
  一旁的胭脂看到这一幕非常的震惊，这两一向针锋相对的人居然达成共识了!两位长老并实际上并非绝对的敌对关系，而是亦敌亦友。平时看起来好像是谁也不服谁，一个唱红脸另一个便唱白脸。但在触及泉水村利益的问题上总会保持高度的一致……
  什么是内部争斗，什么是外部矛盾，他们在心里划分跟明镜一样清楚。若是在这个事情上傻乎乎的搞不明白，他们也当不了泉水村的长老了。
  只是，如今二老的样子究竟是他们的本心，还是不得不带在脸上的面具呢？关于这一点凭借胭脂的水平就看不出来了。人生如戏，全靠演技，敢问这世间之人，又有几个人敢于摘下自己的面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