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3、鬼面书生

  几人往楼上去的时候。
  突然听到一阵尖叫声。
  啊——
  端木清尘走在前面,她循着声音过去,刚推门就看到一身赤果的书生坐在地上,他满脸惊恐地捂着嘴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榻上倒着个女人。
  “怎么回事?”端木清尘冷声道,问了一句。
  她走近才发现那病书生的嘴里插着好些针,从嗓子眼插进去,血往外面冒,他捂着喉咙满脸痛苦说不出话来。
  “别去碰!”楚云轻刚进门,见端木清尘想要替那个书生拔针,慌忙说了一句,“针上有毒。”
  “啊?”端木清尘愣了一下,蹙眉,“那该怎么办?”
  “找磁石把针吸出来,那是铁做的,找两个人撑着他的嘴,不准合上嘴巴,我怕他将针吞下去。”楚云轻低声道,起身往床榻那边过去。
  帘幔都被扯下来,是红色轻纱,盖在女人身上。
  她倒在血泊之中,露出一个大白背上面被人刻下一幅画。
  楚云轻蹲下来,在床沿上找到了一些粉末,粉末旁边还有几颗圆圆的东西,红色的,像是虫子的卵一样:“是迷香。”
  “这两人是认识的么?”
  “嗯。他是进京赶考之人,因为太后丧忌,又补了一次大考,而这姑娘与他一同前来,好像是路上认识离家出走的小姐。”端木清尘说她也是听店里婢女提起的。
  总之弱书生一直在追求这个小姑娘,二人也算是郎情妾意,没想到天雷勾地火,一晚上出了这么多的事情。
  楚云轻伸手示意墨泠将尸体翻过来。
  女子生得很乖巧恬静,没想到居然也是个叛逆的小姑娘。
  身上没有太多的伤口,本就是在做那样的事情,点了迷香被人破了身,她低头,刚要翻看身上伤口的时候。
  轻纱账内突然飞出一个什么东西。
  凤晋衍一把扯过她的身子,提剑一砍:“小心!”
  那玩意落地,是个红色的血蝙蝠。
  楚云轻吓了一跳,亏得他反应快。
  “你先过来,让墨泠检查一遍还有什么藏着的玩意儿!”男人蹙眉,不耐烦地道。
  就是害怕楚云轻会被咬。
  她舒了口气,摇头:“没事,大概是之前来不及飞走的吧。”
  她也清楚那地上暗红色的是什么东西,这些蝙蝠留下来的痕迹。
  “她是被蝙蝠咬伤,中了毒,才死的,只是凶手好像忘记留下关键东西了。”楚云轻蹙眉,没有在这个房间里发现应该出现的兔儿神。
  “在隔壁房里。”
  檀修从门外进来,他本来已经睡着了,听到楼上的动静赶紧爬起来,他是从另外一侧楼梯上来,所以先去了那边结果发现了那尊雕像。
  “果然是他。”端木清尘深呼吸一口气,死死的攥着双手,她让自己恢复平静,“他就在这个店里,没准现在正躲在那个角落里看着我,看我情绪崩溃,他可真厉害呢。”
  “你别乱了阵脚,不过一个杀手而已。”檀修上前一步,“他要真有本事,早就杀了我们,若是这样故弄玄虚之人,若是有弱点,你别怕,小爷在呢。”
  他笑笑,伸手拍了拍端木清尘的肩膀,女人一抖,大抵是吓着了。
  磁石来了,楚云轻亲自替那书生将针给拔了出来。
  书生吓得面色抖动,他疼得想要合上嘴巴。
  “松开他吧,来,去煎药,对了你亲自去。”楚云轻嘱咐一句,将药粉包递给墨泠,她磨成粉末带在身上的,一共七八包,用了大半,还剩下两包,其实她不舍得给这个书生用。
  要不是见他还有点用,楚云轻大概会换一种法子替他解毒。
  书生咿咿呀呀地说了几句话,大概意思就是他能不呢活下来。
  “是生是死,我们说了可不算。”
  楚云轻将手里的磁石放下,针落在桌上,将银针染得漆黑。
  上头的确是有剧毒,可也仅仅只是在针上,这很诡异,她凑了过去,细细看了一会儿,又去探了那书生的脉象。
  很平和,没有一丝中毒的迹象。
  “你跟她到底怎么回事?”楚云轻蹙眉,心里觉得奇怪,指着床上的女人。
  “我……我是进京赶考之人,父亲是全州知府府……大……大人。”他说话不甚利索,说了半天才勉强将一些东西说出来,“我在路上救了她,就在望……望泽府住下,她……她喜欢这里,我看时间也合适,打算在这里逗留一段时间。”
  小女子为了报答救命之恩,也是从小没有对她那么好,索性就与书生在一起了。
  他说着,言辞有些激动,泪水流下来,在脸颊上逗留。
  “我本打算考完之后,便娶她过门,谁知道。”
  他痛心疾首。
  “是么?”楚云轻抿唇,笑了一下,“那你们没成亲就做这样的事情?”
  “情至浓时,难免会忍不住,我是……男……男人。”
  楚云轻盯着他看了许久,也没有说话,她伸手,在他的后背点了两下。
  “你做什么?”
  那书生惊恐地开口,不知道楚云轻要做什么,她轻蔑地笑了一下:“这会儿说话倒是利索了。”
  “你……”
  楚云轻伸手去抓书生的脸,却反而被地上的书生攥着手,她手一弯滑了下来,本还处于困境的书生一把起身,从怀里掏出一支毛笔,直戳女人心口。
  楚云轻一转身,幅度不大,一脚便将他踹开了。
  “判官笔?你是鬼面书生!”凤晋衍凝声,一把将楚云轻拉到了身后,他往前一步,提剑跟那书生缠斗在一块儿。
  毛笔笔尖绽开,许多金针从里面射出来,比暴雨梨花针还要狠。
  可惜他的本事,哪有凤晋衍厉害,也不过是逃遁的本事强一些。
  他从窗外翻了出去,凤晋衍紧随其后。
  “我也去!”檀修擦着窗户要出去,被端木清尘给拦住了。
  “就你现在这状态,算了吧。”她凝声,“他是鬼手音手里第一神偷,在我之后排名,可是本事比你厉害地多,他擅于隐匿,常年戴着人皮面具,手段很阴狠。”
  “这就对了。”楚云轻低声道,她本来没有怀疑过这个书生,是他自己暴露的太快。
  他移了楚云轻的点穴,从那一刻开始,她就怀疑了。
  再加上女人尸体背部,被挖掉的那块人皮,细腻白皙,与之前那几个尸体都不太一样,就像是一时兴起才挖掉一样。
  楚云轻走过去,将那女人翻了过来,果不其然,尸体的手指甲完好无损,没有之前地下室看到那几具的金色指甲。
  “怎么了这是?”
  端木清尘上前。
  “没有,可惜了这小丫头,错信歹人。”她叹了口气,瞧着年纪也不大,却被人骗了,落得这样一个下场。
  “我会帮她处理好后事,只是那人。”
  端木清尘四下扫了一圈,意思很明确,那人还在客栈,如今藏在暗中。
  她害怕,今晚会出事。
  楚云轻没有说话,目光落在那跳动的火苗上。
  她看向窗外。
  一身白衣的男人,剑刺入鬼面书生的心口,那书生脸上露出一个笑意:“七王爷好久不见,可惜了,能找到我,为时已晚。”
  他的眼底一闪而过的血色,猛地化为一阵烟雾,消失在夜色之际。
  “别追了,他是贼,我们追不上他的。”楚云轻低声道,凤晋衍随即从窗户那儿进来,身上染了一堆粉末,是刚才跟鬼面书生交手的时候,被洒上的,不细看倒是不能察觉。
  “拖下来吧。”
  “这是什么?”凤晋衍蹙着眉头,看那些粉末慢慢变长,成了绒毛立在他的衣服上。
  只是一瞬间,端木清尘好像见鬼了似的,尖锐地叫了一声。
  “是鬼……”
  她捂着嘴,一副害怕极了的模样。
  楚云轻将那件袍子摊在地上,检查凤晋衍身上有没有被暗器所伤,所幸还好,可是等等。
  “这毛好扎手。”楚云轻缩回了手,在凤晋衍后背那里长出了一堆毛,从外面看着颜色阴暗,她急得很,让凤晋衍将衣服脱下。
  那些毛很细很长,扎入他的血肉之中,在那儿摇摆,是从衣领口里面掉进去的,在肩膀下面一点的地方。
  她很急,问端木清尘:“这些到底是什么?”
  “我不知道,是鬼,鬼毛。”端木清尘抱着头,蹲在一侧,说话也变得很怪异,她要楚云轻去看床上那具尸体,就知道这些毛是什么。
  楚云轻快速过去,看到从那女人七窍长出来的毛,就跟凤晋衍身上一样,很长很长。
  “你说啊,这到底是什么?”
  “这些东西会顺着血,钻入心脏,无药可解。”
  端木清尘呢喃,说是鬼手音的禁术,没想到会落在凤晋衍身上。
  “去取火来。”楚云轻低声道。
  “没用的,它们都是活得,跟头发那些不一样。”
  “火还有我的全部工具都拿过来。”楚云轻急得眼眶有些湿润,她抓着凤晋衍的手,往楼下去。
  男人宽慰一声:“不疼,不许哭!”
  “我没哭。”某人嘴硬地开口,“就这点还难不倒我呢,我是谁。”
  她深呼吸一口气,碰地一声关起那扇门,就连檀修也看得出来,楚云轻慌了,彻底慌乱,只是面上神色不改。
  “除了墨泠之外,谁都不许进来。”
  “是。”
  她将人扶正,要他脱去里面的衣服,可是那些毛连着衣服和皮肉,压根撕不下来,她心里一着急,看了墨泠一眼。
  “拿根棍子跟王爷咬着!”
  麻药已经吃下去了,可是依旧没什么太大的用处,她知道男人在隐忍,将所有痛都吞入肚中。
  他青筋暴起,咬牙:“不需要,动手吧。”
  那些毛在疯狂生长,从里面长出来,楚云轻拿着刀子轻轻割了进去,顺着边沿一点点割下来。
  这些可不是腐烂的肉,是真正长在身上,一划便会流血的。
  她感受到了男人的颤栗,可是楚云轻心里很清楚,不快些动手,他会更疼。
  她猛地割了下去,在那些毛毛顺着她的手指过来的时候,一簇火苗蹿了起来,酒精作用下,整个背都被烧着了。
  很快,背上被烧得一片漆黑,她撒了一堆药粉上去。
  可依旧能听到滋滋滋的响声,所幸毛都不见了。
  楚云轻吓得抱住他,眼泪哗哗的流下来,她哭了,泣不成声:“我好没用。”
  男人握着她的手,手心里全是冷汗,一个铁骨铮铮汉子,被疼得满手是冷汗,却是一句哼都没有,凤晋衍笑着安慰她:“这不没事么,别哭,你哭了我才会疼。”
  可女人撒泼,哭起来压根止不住,她的声音都颤抖了。
  “我定要他血债血偿。”
  楚云轻恶狠狠地咬牙,眼神之中满是杀气。
  男人低声道,拉她到了前面:“不需要,你只要陪着我便是,血债血偿这件事情交给为夫来。”
  他慢慢地攥着双手。
  好像要将灵魂深处那个禁锢释放出来一样。
  女人趴在他腿上,因为不敢去动他,才一直这样蹲着,楚云轻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她是他的女人,绝对不许哭,也不会哭!
  他拢着她的小脸,皱巴巴的,伸手擦去泪水。
  “哭起来,丑死了。”
  “你才丑死了。”
  楚云轻咬牙,呵斥一声。
  “之前给那书生煎的药呢,给王爷喝下去,清一下体内毒素。”她低声,之前偷偷在凤晋衍的伤口里放了一样东西。
  她是害怕那些毛不听话,不会轻易被她拔出来,还好没事了,她的指腹,在他的手上胡乱摩挲,楚云轻也没了法子,一瞬间被震慑住。
  楚云轻深呼吸一口气。
  “没事就好了。”
  “傻姑娘。”
  凤晋衍平复了内心,不疼了,就把她抱了起来,搂着坐在腿上,两人说了一会儿,等到伤口那儿血凝结了,她才下来,去帮他清理一些脏东西,敷上药。
  两人也没心情瞎胡闹,就说了几句话,看着凤晋衍喝下药,才重新出去。
  可他们到楼下的时候,听到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
  这时候时间已经不早了。
  婢女去看门,昏暗的灯光下,楚云轻看清楚来人,是个刀疤男,身侧站着个女人,生得有几分怪异,女生男相,看着才有些奇怪。
  两人互相看不顺眼。
  “两位什么时候离开的,我家老板娘还提起往楼上送晚膳呢。”
  “呵。”那女人冷哼一声,不说话,板着一张脸,看得出来两人是吵架了。
  刀疤男为何地很,摘下斗笠,笑着道:“晨起太早,就没给各位打招呼,去了花孽海走了一遭又参加了城主的寿宴。”
  “如此啊。”
  婢女笑笑,也没多问,毕竟时候不早了,也不好将他们留下来。
  楚云轻二人站在一侧楼梯,对上那女人的目光。
  端木清尘刚巧从楼上下来:“二位不在房内呢。”
  “是。”
  “别见谁就说话,还回不回去了,要老娘等你?”那女人拉下脸来,似乎不愿意继续跟端木清尘交谈下去,刀疤男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他长得不丑,不过是刀疤有些碍眼罢了。
  端木清尘蹙着眉,也没多说什么,由着他们上楼。
  逼出一个鬼面书生,那么鬼手音呢,又是这几个人当中的人,亦或者潜伏在客栈里的只有鬼面书生。
  端木清尘揪着手,对楚云轻礼貌地笑笑:“我先下去了。”
  “嗯。”
  楚云轻不多言,跟着站在二楼平台上,她耳朵极好,听到那间房里传出老婆子打骂的声音,那个芽儿被打的连连哀嚎,是个哑巴,只能简单发出咿咿呀呀的声音。
  这会儿被打疼了,才叫出声来。
  “我让你不听话,不好好喝药,我说过多少次了,药得按时吃。”
  “还敢顶嘴是么,看我撕烂你的嘴!”
  屋内两道影子乱窜,芽儿在乱跑,生怕被婆婆抓着。
  她最后哀嚎连连,趴在那儿,任由老婆婆折腾。
  过了许久,楚云轻微微一怔,才听到那老婆婆在说什么。
  “这样才是我的好芽儿。”
  笃笃笃……
  有人敲门,紧接着便是谩骂声,之前听说三楼死了人,住在楼上的那对夫妻就搬了下来。
  是那女生男相的女人,怒吼道:“吵什么呢,还让不让人睡了,我说你是她什么人,奶奶还是外婆,瞧着不像是亲人吧,是人贩子?”
  这人连珠炮似的嘚嘚嘚说了好久。
  屋内老婆婆阴沉着一张脸,却是平静地很。
  “孩子不好好吃药,一直在闹腾,老身也是没法子。”
  “我瞧你打她的时候可带劲了,小姑娘别怕,告诉姐姐,她是不是你亲人?”那人低声道,抬头瞅了老婆子一眼。
  老婆婆咳嗽几声,芽儿摇了摇头,眼底满是惧意。
  那女人胡搅蛮缠,非得拉着芽儿离开,说什么怕她被打傻了,闹了一会儿,刀疤男来了:“别人的家事,你管什么。”
  “这个老太婆虐待小娃娃,我瞧不过去,明儿便送她见官。”
  那女人叉腰。
  老婆婆冷声道:“芽儿,过来。”
  却是一点儿怒气都没有,好像眼里只有芽儿似的。
  芽儿躲在那女人身后,大概也是害怕,老婆婆转身叹了口气:“你对婆婆,倒是连一个外人都比不上了么,好啊好,你跟他走吧,走了之后再犯病可别怪婆婆。”
  “这老太婆,阴戾地很。”那女人冷声道,牵着芽儿要走。
  却不想一瞬间,刀疤男闪现到了面前,他的刀斩断老太婆的长发,那刀法快得很,削铁如泥啊。
  楚云轻僵了一下,这个角度看不到他们那边究竟打成了什么样子。
  这老婆婆身手敏捷,哪有半点佝偻模样,拐杖变成了长剑,像是刺一样,跟刀疤男打成了一块。
  “你这阴狠的老婆子!”
  “两个小捕快,难为你们追踪了那么些地,老婆子本想放你们一马,可惜呢送上门来。”她轻笑一声,“回去告诉你们大人,不,你们回不去了,尸体将会留在这儿,给我芽儿当药。”
  她咯咯咯地笑,猛地上前,剑擦过刀疤男的手臂,老婆婆身影鬼魅的很。
  忽而在前,忽而在后。
  刀疤男对付起来很吃力,身上已经被割开好几道口子。
  端木清尘的人上了楼,看到不对劲赶紧将老板娘喊来了。
  “这是怎么回事?”
  “她是朝廷的通缉犯,专门拐卖幼儿,我们是追捕她的。”
  身侧站着的女人,不,应该说是男人,只是男扮女装,生得尤为娇媚,连楚云轻都没看出破绽。
  “老身怎么可能是犯人,是他们要夺走芽儿。”
  老婆婆狠声道。
  端木清尘上前一步,察觉到了不对劲,那老婆子一把扯下脸上的人皮面具,一张还算清秀的脸,跟之前那老态龙钟不一样。
  她轻笑一声,转手将手套戴了起来。
  “既然都来了,那么我顺手再解决几个,也好让你花孽海的花有养料吧。”
  她言毕,手里的剑一分为二,速度快得吓人,长剑擦过刀疤男地脖子,只是一下,男人便倒地了。
  身后那个“女人”吓得捂着嘴,慌忙跑过去:“你怎么回事?”
  “没事。”
  “暂时死不了,可刀上头有毒,老板娘,我本无意杀你,谁让你送上门来。”老婆婆走到端木清尘跟前。
  却见着端木清尘眼底一闪而过的杀气,她轻声道:“既然来了,就别想走了。”
  她不知道这人是不是鬼手音,可看刚才的手法,很犀利。
  长鞭挂在那人的脖子上,用力一扯。
  老婆子亲自攥着她的鞭子,将她往身前带,两人从屋内一直打到屋外,那婆子速度快,绕着端木清尘转。
  很多人影在眼前交错。
  端木清尘愣在原地,只是一秒钟的迟疑,老婆婆的刀便到了跟前,她伸手一把抓着那尖端,狠狠的一拽,另外一只手从靴子里掏出一把匕首。
  猛地投掷出去。
  狠狠的扎在老婆婆的额头上。
  那女人愣了一下:“你……是杀……”
  她从屋顶上倒了下去,端木清尘慌忙落下,一个不稳,就屋顶上重重地摔了下来。
  ……
  而此时在屋内等待的那个女人,对着身侧芽儿道:“那个人被杀了,你看到了……啊……”
  腰上一柄刀子刺进去,那人僵了一下,瞪着眼。
  “你是什么人?”
  可回答他的却是无影,那个小姑娘化为一抹虚影消失地无影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