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骄轻功 六
天骄轻功秘籍卷轴灿灿发着幽光，败不亏缓缓打开来，卷轴那二十字赫然映入眼帘：
“一入我籍，终为我遣，成与不成，一念之间，妙之极妙，玄妙吾心。”
与先前不同的是，之前这些字都是黑色，此时已经变成了金色，如金鱼游龙，拂然纸上。
灿然的字体又忽然隐去，逐渐浮现八个大字：
“”武功既显，天骄吾身。”
书页发着淡淡金光，忽然从书中投射出一个人影：这人皓须尽白，双眼熠熠有神，满脸的玩世不恭，对着败不亏莞尔一笑。
败不亏心下一惊，这投影出的不是别人，正是老祖的模样，也不知老祖用的什么术法让他自己面容身影收纳在这书中。
“师……师父，有何指教？”败不亏硬着头皮说道。
老祖没有答言，环视屋里了一圈，啪的一声窗户忽然自己关上了，桃花也被夹断了一截，摔落在地。
老祖忽然双目圆睁，满脸的狰狞，看上去十分可怕，老祖恶狠狠说道：“你这败类，你知不知道什么叫，一入我籍，终为我遣？你要是后悔了，现在还来得及！我给你三秒钟时间思考，你后不后悔？”
“什……什么？”败不亏被这一幕吓得一怔一怔的，哪里还来得及思考老祖的问题，更何况是三秒钟。
老祖微微一笑：“很好，你果然是有胆识的年轻人。三秒钟时间对你来说思考确实有点长。但你要明白，这世上不是所有人都有时间等你回答。”
老祖脸色忽然一转，又恶狠狠说道：“这世上，有好人，也有坏人，好人也是坏人，坏人也是好人。你若杀不了他们，你就逃，所以我要先将这天骄轻功教给你。别人都可以死，而你是决计不可以死的，嘿嘿。”
“师……师父……那你是好人，还是坏人？”
老祖怒目而视，长袖一佛，啪的一声就抽在了败不亏脸上，败不亏不想老祖竟然还能这样打人，这和曹操梦中杀人一般无二。
“这是你该问的问题吗？”
这一巴掌虽然不疼，也没什么感觉，败不亏却极其委屈，瘪嘴说道：“师父，你是坏人。”
老祖嘿嘿一笑：“徒儿，你总算是明白些了。你师父我是坏人，你也是坏人。你有没有想过，你父亲是谁？你妈妈为什么又要生下你，你为什么来到这世间？”
败不亏一阵愕然，这些问题他确实一个也回答不上。打出生起，别人都有父亲，唯独他没有，也从来未听妈妈提起过。而自己妈妈秦思思，总是闭门不出，对自己爱答不理。自己总是一个人山野中与草木野兽为伴。
现在想来，竟有些无限凄凉。
败不亏心中几分酸楚凄凉，叹道：“我也不知道，你为什么要问我这些问题，就算我知道了就能改变这些事实吗？”
老祖忽然不语。屋内既而陷入死一般沉默，安静无声，只听见屋外鸟语声和杌土的呼噜声。
啪的一声，天骄轻功金光散去，老祖忽然也跟着消失不见，扉页上只剩下八个字：“武功既显，天骄吾身。”
败不亏好不失落，喊道：“师父，你不要走，师父！”
奈何无论败不亏如何叫喊，老祖的身影再没有出现。而扉页的八个字也褪去，只剩下一张白纸。连最开始的那二十四字都没有剩下。
“这么狠的话，连扉语都回收？师父……难道这是生我的气了吗？我说错了什么话吗？为何师父将这文字回收的干干净净，哎，都怪我愚钝，不过，嘿嘿，我就不信师父会一直躲着不出。”
语罢，收起卷轴，放入怀中，踱步而出，在月光下桃林中款款而行。林中琴声分外悠扬，传入耳中。琴声带着几分哀愁，几分忧思，令人听了之后，不禁驻足落泪。
林中一片空地上，铺展开一张凉席，前辈盘膝坐在凉席上，面前放了一把朱漆色旧琴。
这一曲哀哀怨怨，令人心中惆怅，如果猜的不错，这一曲正是江湖名曲《十面埋伏》，琴声中又含了丝丝杀意，飞鸟惊走，不敢逗留。
前辈听闻败不亏的脚步声，想要停下弹琴，但琴如箭出，哪里是想收就收的住的。啪的一声，琴弦反弹，琴波反噬前辈而来。
前辈单手撑地，身子飞起，又一弹数尺之高，逃过了琴波的杀意。铮的一声，琴弦断裂，琴声戛然而止。
啪……一阵巨响之后，琴身炸为两截。
前辈稳稳落地，长长叹了一口气：“又废了一张琴。看来还是我琴艺不佳，控制不好这琴弦琴身。可惜老祖他亡了，不然还能对我指点一二。他一身琴技斐然，世间绝响，可惜啊可惜！”
连连感叹两个可惜之后，缓缓回过身来，两只哀伤的眼睛望着败不亏，说道：“孩子，你怎么定义这世上的好人和坏人？”
败不亏怔了一怔，眼睛里闪烁着迷茫的光：“好人？坏人？杀我妈妈的人就是坏人，帮我杀了杀害妈妈的人，就是好人。”
前辈淡淡回答道：“那帮你杀了你的仇人的人，这人也杀了人，那不也是坏人了吗？你心存杀意，还是要仇杀，那不也是坏人吗？你口中所谓的好人，如果他手里也曾沾满鲜血，那他可是好人？”
“这……这……前辈，我实在不懂。”
前辈嗯了一声，不再回答，呆呆望着夜空，心中似乎有无数往事，涌上心头。他也曾是少年，岁月稍纵即逝，而今青丝也变成了白发。
顿了许久，前辈忽然说道：“你妈妈是不是未曾教过你武功？你天纵奇资，不可以这样白白浪费了。而你妈妈更不能这样枉死了，这样吧。我今天就传授你一点入门武功，教你如何使用内力真气。但你需得记住，你师父是老祖，绝不是我，我只是你的引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