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一切都那样不真实
“林叔已经没有性命危险了，你放心”听到这个答案她终于放心，这句话似乎费力她全身的力气，感觉眼皮很重慢慢的她闭上眼又昏睡过去。
等她再次醒来已经是翌日早晨，她闭着眼睛感觉头没有像昨天那样晕的难受，慢慢睁开眼发现离契正握着她的手，剑眉紧蹙目光紧紧的望着她，眼底尽是担忧。她脸色苍白没有血色，扯出一丝笑容声音虚弱道：“离契，你回来了，韩大哥说林叔已经没事了，你不用担心”
她庆幸林叔可以安然无恙，“我知道，你现在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她笑笑低声对他道：“我没事，我身体好得很，这点小伤不算什么”，差点连命都没有了，她还逞强离契蹙着眉眼里满是心疼，他摸着她的脸为她拭去额角碎发，他的动作很轻。
她不喜欢看他蹙眉的样子，“你皱眉的样子真丑，一点都不帅气了，我喜欢离契可不是长这样的”“我以后再也不会离开你半步”他眼里满是自责与疼惜，她朝他笑了笑不想让他担心，伸手轻轻将紧皱的眉头揉开，才一晚没见他就变得面容憔悴不堪，脸上的胡渣冒了许多整个人没了精神。
“下次我来帮你刮胡子吧”离契点点头道：“好，等你好了，就让你来帮我刮”，门外站着的韩廷业深眸微微一沉，神色淡然转身便离去。
然慕肩膀伤势不重休息一两日便完全好了，林叔背部的上很深虽然已经苏醒但是还是不能下床，离契便天天守在床边照料着林叔。
韩廷业在黑衣人的身上发现一种老鹰图案，撤下他们的面罩他惊讶发现其中几人竟是张谦的人，他怀疑这件事可能和二十年前的案件有关。
离契对林叔的过去一无所知，他不知道会是什么人，什么样的恩怨要杀林叔，对韩廷业问道“二十年前为什么事？怎么会林叔有关？”韩廷业把一切都告诉了他，离契难以置信抚养他长大的林叔竟然事二十年前的林正将军，他以前也听说过这个将军骁勇善战但是最后皇上下令犯事满门斩首，而这个人竟然是林叔。
“我第一次看见林叔时就觉得似曾相识开始有些疑惑，但这次张谦迫不及待派出杀手要治他与死地，我更加确信林叔就是林正林将军”，离契道：“可是既然二十年过去了，为什么张谦还要追着林叔不放？”韩廷业翻遍记载当年的史书也没有发现线索，他沉思着。
“因为他害怕，因为我当时知道他与蚩云国勾结，我被皇上器重，他认为我威胁到他地位，便让蚩云国假意造反，当晚皇上设宴为我饯行他便在那时设下陷阱要治我与死地，之后他再主动请缨前去镇压蚩云国，现在他知道我没死定不会善罢甘休”。然慕扶着林叔坐下，离契担心他的伤势忙道：“林叔你伤还没有好，怎么可以走动呢”
“我没事”林叔年纪已大加上现在重伤，整个人瞬间老了许多没了精神。韩廷业道：“张谦这些年在朝中势力日渐庞大，私下与周边各国来往密切，皇帝年幼初登帝位，张谦早已不满在不久的将来他势必要谋反”。
然慕没想到林叔过去竟然是如此厉害的任务，她想到之前在电视剧中也演过不少谋反篡位的戏码，不过最后大多失败，没想到这会她倒遇上真的了，这刚登基的皇帝也是可怜。她沉思着道：“我不太明白朝中百官众多为何他们都选择投靠这个张谦？论权肯定没有皇帝大啊，难道是因为钱？”韩廷业道：“这只是一部分原因，还有一部分我听说是因为张谦里有他们私下见不得人的秘密，其中甚至有多位开国老臣他们本不愿与他为伍，可他们更不愿让后人知晓自己那不堪的过往，便在朝中闭而不言，无人敢与他对抗”
“秘密？”她忽然想起崔雪儿，“没错，我曾派人查找张谦藏匿资料的地方，但是一直都没有消息，如果找到这些信息定削弱张谦在朝中势力”，然慕低头不语，其实心里正在默默计划着什么，离契看着她，眼神不悦对她道：“不可以，你想都不要想”然慕先是惊讶他居然知道自己在盘算什么，看来他也知道她在想什么，可是她一定要去。
“你放心我不会有事的，而且张谦的人并不认识我，我去更加稳妥”见她仍然坚持，他心中不快脸色一沉，道：“那个地方他肯定早已派人暗中看守，你不可能进得去，这事与你无关，我说了不行，你哪都不许去”
崔雪儿曾与她说过藏秘的位置就是她的命根子她从未告诉过其他人，“江湖讲究一个信字，即使被人利用我也要用命去搏，宁愿把所有的秘密带进阴曹地府也不让这些落到那个卑鄙的人手中”，既然这个东西如此重要为什么还要交给她呢？然慕问她道：“这个东西这么重要，为什么你要交给我？”崔雪儿当时没有回答她只是笑了笑，现在想来她当时的话发现疑点重重。
“不会的，她和我说过……”离契截断她的话脸色不悦，有些恼怒“你可不可以不要再惹麻烦，你那也不许去！”，他的话让然慕心情瞬间跌倒谷底，惹麻烦？他原来觉得她是给他惹麻烦，她不再继续说下去，她也说不下去什么就这样看着他，离契意识到自己说错话，可是他不想让她去冒险，不想看她受伤便垂目避开她那失望的目光。
“臭小子你莫名其妙发什么疯啊，然慕不要理他！”然慕面色平静淡然，转而对林叔道：“林叔我先扶您进去休息”，见她转身离开离契想上前说什么却又压了下去，他俩的对话让韩廷业不解，他看向离契，离契道：“她就喜欢多管闲事，脑袋里也不知道都装了些什么，不用管她”
然慕照料林叔服完药睡着后退出房间，转身看见离契抱着怀依靠在门边，然慕不理他直接忽略他，“我是担心你，我知道我不应该说那样的话，可是你不知道张谦他是什么样的人，然慕我想再看你出事，这一次你就听我一次好不好？”，她停住步子离契见她有了反应忙上前：“只要你不生气，让我做什么都可以”听到这里她扭头看着他，“这可是你说的”见还有商量的余地，他赶忙给出反应头如捣蒜。
“啊，啊，疼疼！你慢点……”屋里传出他的哀嚎，“我知道，你不要动啊……不好意思哈，又划了一刀，嘿嘿”。
离契脖颈被包的严严实实，听话的坐在凳子上双手攥全一动不敢动，看着面前的刀他眼底满是惊恐，时不时咽了咽口水，声音颤抖道：“慢，慢点，慢点”然慕一只手持匕首，一只手捏着他的下巴两眼发光，眼前的动作像是一场恶战，动作十分不熟的刮着他下颌顽强两撮胡渣。离契脸颊有几道血印，面部微微发肿他眉头紧皱只能眼睁睁看着却不敢说话。
“好~了！看看吧”大功告成她对自己作品很满意，把镜子搬过来放到他面前，“怎么样，还不错吧”离契看着镜子里自己发肿的脸，下巴的几道刀印清晰可见，嘴角抖动着不敢做表情，像极了皮笑肉不笑，勉强微微张嘴道：“还，还不错……”
然慕认同他的话，点了点头道：“我也觉得，你看你这样是不是年轻多了”离契不想再搭话，目光呆滞麻木的点头。“这个给你，听话还能有东西吃”从袖中拿出一个鼓鼓囊囊东西，打开是她最喜欢的桂花糕，离契满脸无奈却又拿她束手无策，接过一块桂花糕忍着下颌的细细撕裂的痛，放进嘴里。
然慕满意的摸了摸他的头，笑笑道：“真乖”，吃完离契就觉得头晕目眩，忽然反应过来抬头目光紧紧看着然慕，“你，你……”身体渐渐失去力气，然慕扶着他到床边放倒帮他脱下鞋袜，盖上被子，离契整个人不能动但是手却死死拉住她不肯放，想说话却无法开口只是焦急的看着她。
然慕握住他的手对他道：“我知道你一定也想为林叔报仇对不对，张谦已经知道林叔在这里，他肯定还会再次有动作，现在林叔身体不好不能到处颠簸，你功夫好留下来可以保护林叔，我很快回来，等我”离契拽着她的手不肯放，愤怒的看着她，从牙缝中生生蹦出两个字“你敢！”，她掰开他手放进被子里，“等我回来”。
然慕来到后院马棚里牵出一匹马，她特意选在夜里赶路好躲避张谦的眼线，夜空薄云缠绕着明月朦朦胧胧，借着月光挥鞭疾驰一路前行，崔雪儿告诉她那些机密的藏身点，在平城与临渊城的西南交接的一处群峰之中的块崖顶的峭壁上，当初给她的东西就是开启石门的唯一钥匙。
不知过了多久，突然听见身后有急促的马蹄声，她心中大惊！难道是张谦的人？！她看着前方是密集的树林连忙下马，将马栓在树林中自己则往反方向跑去，蹲在草丛里悬着心目光紧紧锁着前方。茂密的丛林漆黑一片难以看清，她听见有脚踩树叶的声音离她越来越近，她手放在腰间握住匕首，这事一只手悬着她头顶抓住她肩膀，她骇然挥起手里刀朝对方刺去，手腕被那人抓住，心中哀嚎这下完了！心中忏悔道：“离契我不该不听你的话的，离契快来救我！离契”。
“然慕！是我！”她身子一顿，这个声音怎么这么熟悉，黑夜中冒出一点星光渐渐扩大，那人打开一个火折子借着明亮的火光，她看清眼前的人是韩廷业！一直悬着心顿时放下，插着腰大口大口喘着气像跑完马拉松似的，“韩大哥？怎么会是你？你为什么会跟着我啊，我还以为是张谦的人”。
以韩廷业对她的了解，她不可能对一件事这么容易放弃，知道她后面一定还会有行动，看白天她和离契的对话知道这事肯定和张谦有关，本来打算想找离契问清楚没想到却看见偷偷出门的她，他不放心便悄悄跟了上来没想到被她发现。
“你是说张谦掌握的那些官员把柄，就在崔雪儿手中”崔雪儿在江湖中的事他也听闻一二，没想到崔雪儿竟也是为他做事。然慕点头继续道：“之前她曾说过自己之前一直被人控制，现在终于逃离某人的魔爪，我当时不以为意但昨天听你说张谦掌握许多官员的秘密，我就想到了崔雪儿，除了崔雪儿我想不出还有谁手里掌握那些机密”。“我看得出来离契他不想不让你参与这件事情中来，担心你的安全为什么你还要偷偷跑出来？”
提到离契她心里有些担心，他的性子固执林叔被人暗杀他一定会想办法为林叔报仇，她垂眸道：“我了解离契他一定会替林叔报仇，我想帮他，因为只有这样才觉得自己有资格和他在一起，我不想成为一个只会让他担心拖累他的人”，韩廷业不语只是望着她，半晌道：“他一定会明白你的用心”
许久他对她道：“对不起”，然慕不解看着他，想到他可能是在为刚刚的乌龙道歉，不过说起来夜里被人跟着的确挺~刺激的，笑笑道：“我安然慕胆也没至于那么小，韩大哥你也不用特意道歉”
“那天晚上，当时我喝多了，做出那样的错事……”她恍然明白原来他说的是哪件事，如果现在把事情说开了也好，至少以后见面不会再觉得尴尬，别扭。她装傻恍然大悟道：“你说那个啊，我都已经快不记得了，韩大哥不用放在心上，我没那么小气都是朋友嘛”
“所以当时你为什么不辞而别？”这个时候就不要再问这个问题了吧！她要怎么回答？想听真话，真话就是因为他啊！然慕笑容渐渐僵硬，假话嘛就是~：“我想家了，我从来没离开家乡这么久，我想回家”不过突然说到回家她心突然一沉，这下真是真情流露“可是我没有找到回去的路，我可能再也回不去了”韩廷业看出她情绪变化，声音轻柔对她道：“只要你愿意誉王府大门随时为你敞开，我也……”然慕扬起脸笑着对他道：“不过上天带我还不错，让我遇见你们这些好朋友，还有林叔他待我就像是亲人，现在这些我已经知足了”。
黑夜中，篝火下的韩廷业深邃的眼中闪着火光，面色冷然注视看着靠着树熟睡的然慕，浑身仿如散发着深夜阴冷般的寂静，周围虫叫声也骤然停止似乎在惧怕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