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二章 献祭
东方巳低声喃喃道:“所以,我从小就是孤儿,我以为是他们不要我了,原来他们是在保护我。”
老三继续道:“跟我走吧!我的好大哥,我需要用你的血来为此剑开封。”
他舔舐自己的嘴唇,有点迫不及待。
东方巳道:“恐怕不止要我的血来开封吧!不然也不可能潜伏在我身边这么多年。”
老三嘴角向上扬起,道:“当然,具体怎么做,那还要看你。”
东方巳道:“看我?你为什么这么确定我会帮你!”
老三道:“单纯来讲,现在的你当然不会,不过你为了一个人,肯定会帮我的。”
东方巳道:“谁?”
说话之余,两人已来到这条道的尽头,老三把手放在石壁之上,石壁慢慢地被推开。
老三站在门口道:“进去看看就知道是谁了!”
东方巳踏入石门,却被里面的场景深深震撼。
祭坛,一个长十五丈,宽九丈的红色祭坛。
围绕祭坛的有十二根石柱,分别对应着十二个时辰。
他清楚地看到了其中一个石柱旁边站着一个人,一个小男孩——他的儿子。
“你”
东方巳心里有一团怒火在燃烧,想要爆发,却又无从爆发。
“正儿,三叔来看你来了。”
老三右脚蹬地,如燕子般直接就掠了过去。
他现在的位置距祭坛还有三层台阶的距离,每一层又有三十三个台阶,每一层又来回交错着。
看着如此距离,东方巳自问达不到老三那种随心所欲的程度。
老三已到了他的身旁,摸了摸他的脑袋,眼神看上去十分的溺爱,好像这真的是他自己的亲生儿子一般。
“正儿,快去给他打声招呼。”他只说给他打声招呼,却没告诉他该怎么打招呼。
正儿也不拒接,对着他点了点头。
等东方巳到他身旁时,他上前对着东方巳深深地鞠了一躬。
他没有说话,他的话好像比一般人要少很多。
东方巳欣慰的笑了笑,因为这是他第一次尝到当父亲的感觉。
可就在正儿刚弯下腰的时候,他的后背突然射出几道银针,刺向东方巳。
在如此近的距离,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暗器直扑他的面门。
躲闪已经来不及了,他已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伸出了自己的手臂,将这几根银针挡了下来。不过手臂上的刺痛感和麻木感任迅速地传遍全身。
谁曾想到小小年纪有藏此毒辣的暗器,又有谁能料到自己的儿子会对自己出手。
这一切都来的太突然,突然到都不敢相信这是事实。
他已手握配剑,欲要一剑就解决掉东方巳,不过却被老三阻止。
正儿不解得看着老三,而老三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你现在不可以杀他。”
东方巳道:“清儿呢?难道他也是你的人?”
老三摇头,道:“不,不,她不是我的人,不过她却不得不听我的话。”
东方巳苦笑,他实在想不出他们到底是个什么关系。
老三继续道:“怎么样大哥?你愿不愿意帮我这个忙!”
东方巳道:“我从来都不知道你是如此的卑鄙。”
老三道:“因为我以前很少说话,所以你也很难揣摩我的心思,而现在却不同了。”
他从怀里摸出了一瓶药,扔了过去,道:“这是解药,可别千万现在就嗝屁了,这事情还没办呢!”
东方巳拿起药,一口吞了下去,道:“自信是件好事,但不要太过于自信了。”
“我承认我现在有点膨胀,不过,谁又能管得了我!哈哈!”
东方巳无奈:“我可以帮你,不过我得跟这个孩子说两句话。”
正儿拉了拉老三的衣角,道:“我不想跟他说话,一句都不想。”
老三把手放到了他的后背,道:“你应该跟他说两句,毕竟他是你的父亲。”
父亲,这两个字既陌生有熟悉。
他本应该有一个完整的童年,就是因为他是一个魔头的儿子,所以他很孤独。
孤独,没有人和他聊天,戏耍。
不知从什么时候,他也变得不喜欢说话,很多事情都是一个人默默地藏在心里。
练武,成了他最大的乐趣。
这不仅使他有一个强大的身体,还使他有一个强大的内心。
“我从来都没有承认过你是我的父亲。”
这是他对东方巳说的第一句话,不知何时老三也已不见了人影,为两人创造了足够的空间。
“我知道,我亏欠你的实在太多,可能这辈子都无法弥补。不过我仍想听你叫我一声父亲。”
正儿眉毛挑动了一下,把脸咎到了一旁。
东方巳继续道:“这可能是我和你的最后一次谈话了,我相信你现在已有了生存之道,我劝你从今往后,尽量找一个没有人能够认识你的地方,隔他们远一些。”
正儿捶打着自己的胸口,喉咙上已暴起青筋,怒吼道:“我凭什么要听你的,从我出生开始,好像就跟你没有什么关系。”
东方巳道:“不管你承不承认,我始终是你的父亲。我希望你有一天能够明白,我是爱你的。”
这句话还未说完,他急速往后退去,踩着其中一个代表这时辰的石柱,往祭坛的上方掠去。
他站在祭坛口,俯视着下面的一切,再看看里面,正悬挂着一柄锈迹斑斑的铁剑,不知从哪儿的雷电之力,将灰鳴剑团团围住,普通人若是靠近三丈开外,必将会被电成焦炭。
他已不是第一次见,所以也知道那里面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恐惧,他已不再恐惧,现在的他只想安静的离开。
他慢慢闭上了眼,张开了双手,大口的吸着这属于他最后的空气。
突然,他猛地睁开了眼,纵身一跃,跳了下去。
“不!”下面的正儿胸口猛地抽了一下,他的脸已变得扭曲。
像是有根刺恨恨地刺进了他的喉咙,他想哭,却又哭不出。
他跪在了地上,跪在了祭坛的前面,一只手撑在地上,一只手死死抓着胸口。
终于还是忍不住,眼泪如豆点大小滴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