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五章 离开
“他确实还了我一个人情，帮我阻止了凤云升，不然我也不见到琵琶女假扮的何潇潇。”钱小和看着消失在风雪中的叶无尘，转向锦绣阁主道，“其实，以你的身手，完全可以直接找我，说不定轻易就能将我杀了。”
锦绣阁主妙手空空儿摇摇头：“其实，冷秋儿说你来醉花楼找风凌雪，我那个时候并不想杀你。只是想看看你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我跟她们说，如果你是好色之徒，可以立即杀死你。”
“但是，你并不知道烈火断情粉。”钱小和道：“不过，一直以来，你有很多机会杀了我。”
锦绣阁主妙手空空儿摇头道：“我有时确实想杀死你，但是在山洞，她们伺候你的时候，我发现你的胸口也有一个黑色莲花符号。虽然那个死字很难看，但是黑色莲花符号很显眼。”
钱小和道：“所以，我们还有一些关系，就是不知道到底是什么关系。所以，你没有杀死我。不过，恰好，我也没有想着逃跑。”
锦绣阁主妙手空空儿道：“我佩服你总是这么乐观，而我总是很消极，对什么事情都很消极。所以，母亲的去世，让我恨透了世间的男人。”
钱小和道：“看来我们还有很多话要说。”
锦绣阁主妙手空空儿道：“是有很多话要说。”
百里一川在一旁忽然怒道：“今天她必须死，为她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有什么话，赶紧说！”
锦绣阁主妙手空空儿哼了一声：“你确定能杀死我？”
百里一川无言。
如果百里笑在这里，或许还有把握。但是，百里笑没能杀死徐天幽，而锦绣阁主妙手空空儿却让他失去了双眼和一只胳膊。
或许，百里笑即便是在这里，也没有把握。
闻香苑抱着百里一川道：“一川，我们走吧，我在这里呆了五年，现在一刻都不想呆在这里。即便是杀死她，又能如何？你的眼睛回不来，我的容貌也回不来。反而，我觉得你失去了双眼，我失去了容颜，这不是正好的安排么？如果你像她一样，要杀她，跟她又有什么两样呢？”
百里一川摸着闻香苑的脸道：“好，都听你的，咱们回家，咱们回家！”
闻香苑回头看看钱小和，道：“谢谢你让人带着百里一川来到这里。我想，你很早就知道百里一川和我的关系了吧？”
钱小和摇摇头：“本来我不知道，但是毒王九幽子毒杀百里一川的事情，被黑冥王查了一个底儿掉，总算有了一点眉目。不然，我也不知道那个村子里面的房子叫做锦绣阁。”
闻香苑终于扬起嘴角：“那是我和乐蓉秘密会面的地方，谁都不知道。但是，现在很多人都知道了。”
钱小和道：“这也没有什么不好。”
闻香苑携着百里一川往山下走去。
风雪越来越大。
黑冥王道：“锦绣阁主妙手空空儿，他们不杀你，我可是要杀你。毕竟，你杀了韩一成韩大侠。虽然，我可能杀不了你，但是总会有办法。”
锦绣阁主妙手空空儿道：“你不过是想要江湖追杀令吧。现在，我忽然觉得活着也没有什么意义，不如我这条命就送给你，算是对你帮我带来那封信的答谢。”
黑冥王大笑：“这倒是好，省得大家费劲。你是要我杀死你，还是你自己了断？如果让我杀了你，我绝对不会让你感觉到痛苦。”
锦绣阁主大笑道：“连个玩笑都听不出来？”
黑冥王脸色一黑，不再说话。
天下哪里会有人送命的。
“黑冥王说话不会拐弯抹角，所以也听不出什么玩笑话。”钱小和道：“不过，我还是要问，风凌雪在哪里？”
锦绣阁主妙手空空儿道：“这个时候，恐怕他已经死了。在那个地方，身陷那种机关里，天下没有人能逃脱。我想上官无痕一定很伤心，因为她终于知道那个她喜欢的人，并不喜欢她，甚至不愿意用自己的命来换她的命。”
钱小和道：“不，风凌雪不会死！他在哪里？”
“其实，他一直就在你的隔壁。”
钱小和道：“这我倒是没有想到。不过，你一定错了，不管什么机关，风凌雪一定会为上官无痕不惜性命。因为风凌雪是个好人，是个热心的人，即便不是上官无痕，他可能也不会顾自己那么多。”
锦绣阁主妙手空空儿道：“不如我们去看看，我敢打赌，你一定会输！”
钱小和道：“如果我赢了，你能不能回答我一个问题？”
锦绣阁主妙手空空儿道：“当然可以！”
两个人立即转身要走，黑冥王大叫道：“我这里事儿还没完！”
钱小和道：“何必着急这一时，不如你也跟着去看看？正好做个见证。”
黑冥王点点头：“我确实喜欢做见证人，尤其是这种见证。”
锦绣阁主妙手空空儿转头看看雪中的凤云升，想说却终于没有说出任何话，跟着钱小和往山下走去。
凤云升半躺在雪中，嘴唇不住颤动。雪花落在他的过早发白的头发之上，显得更加苍老。
在钱小和三人消失之后，凤云升终于大哭起来。但是，哭声很快被风雪淹没了。
锦绣阁主妙手空空儿走在前面，忽然回头说道：“如果你能追上我，或许你看能看见活着的风凌雪。如果追不上，可能你见到的只有他的尸体。”
说话间，已经飞身而出，已经丈余之外。
钱小和与黑冥王大惊。
这种步法，这种速度，如同闪电一般。即便是疾风追云，可能也未必能够追上，何况已经有了丈余的距离。在两个人惊呆的片刻，锦绣阁主妙手空空儿已经消失不见。
黑冥王道：“怎么办？”
钱小和道：“看来我们只能去给风凌雪收尸。”
黑冥王道：“这么说，我的江湖追杀令，也不可能得到了。如果是这样，不如咱们赶紧逃走吧。”
钱小和微微一笑：“你可以不要江湖追杀令，我可不能不管风凌雪。”
黑冥王道：“义气，你这么义气，让我黑冥王自觉羞愧。所以……”
“所以，你要跟我去当见证人？”
“不，我准备再羞愧一回！”黑冥王说完，脚下一滑，消失在远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