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四章 骇人听闻
赵平川冷笑几声，道：“我们的修为德行虽比不上方丈大师，青玉道长两位，但也听过‘覆巢之下。安有完卵’的故事，大师有什么话，还请明说了吧。”众人尽是武林中有名望的豪杰，听他一语，无不凛然，皆附和道：“赵帮主所言极是！”
慧心双手合十，道：“众位英雄快人快语，老衲佩服的紧。既然众位如此说，老衲便有话直说了。想必众位都知道，聚宝庄钱庄主为富不仁，意图谋划吞并水手帮，已被水手帮叶帮主揭穿，服罪被诛于市集了。老衲愚钝，与钱庄主相交甚厚，是以聚宝庄生变之时，老衲的师弟慧如也在庄内，还因种种误会，跟武林同道大打出手，老衲在此先向众位谢罪了。”说着深深一鞠，余僧尽皆跟着行礼。
慧心又道：“正所谓天网恢恢，钱庄主利益熏心，也是罪有应得。不过，老衲后来才知道，此事绝不是众位见到的那么简单。”此语一出，尽皆哗然。叶艇在一侧道：“怎么？难道慧心方丈是想替钱满贯洗涮冤屈，欲怪罪到我水手帮的头上来么？”慧心道：“叶帮主多虑了，老衲说过，钱庄主应有此等因果报应。还请众位切莫焦躁，待老衲细细说来。”众人这才稍稍安静下来。
慧心接着道：“想必众人也有所耳闻，那日在庄内的，还有一人，就是江湖人称‘怪医’的何川。此人武功高强，心狠手辣，丧尽天良练就了一身邪恶非凡的功夫，难道众位就一点也不奇怪，为何钱庄主会跟此人勾结上么？”何川为人古怪，众人避之不及，若不是他医术高超，难免会有求于他，没人想跟他有所瓜葛。钱满贯爱财如命，是个地道的土财主，这种人最怕惹祸上身，又怎么偏偏跟何川勾结？此时经慧心一问，众人才想到此处，不免疑窦丛生。
赵平川哼了一声，不以为意，随口道：“或许是他家里人生了什么病，有求于怪医的神丹妙药呢。钱满贯心肠歹毒，杀一两个婴儿对他来说不算什么。”慧心听他说的随意，不禁默然，深深念了一声佛号，道：“阿弥陀佛，善哉善哉！以命续命，有违天道，还请众位英雄日后莫要逆天而行。”他想到人性自私贪婪，若真有那一天，这殿内的许多人似乎没多少人会记住他的话，深深叹了一口气，又道：“赵帮主所言，只猜对了一半。钱庄主是有求于何川，但却不是因家中有人重病，而是为了更多的金银财宝。”
叶艇起初因贪念聚宝庄的财势，才误信了钱满贯的话，以致自己的儿子惨死江中。他深知聚宝庄的财力，又想何川不过是一介布衣，无家无业，有什么能给钱满贯的？不禁疑道：“何川除了灵药之外，还能有什么财物？钱满贯会在乎他那点银子？”慧心道：“叶帮主有所不知，这人的贪念无休无止，总想着多多益善。何川没什么银子，但他身后的那人，却有着倾国的权势。”
慧心定了定神，接着向身后的慧如一指，道：“老衲要说的事，慧如师弟知道的更为清楚，还请慧如师弟说与众位听吧。”慧如近前来，与慧心齐肩而立，朗声道：“此事要从贫僧离开聚宝庄之后说起。那日贫僧同水手帮叶帮主，以及帮内的黑白二位施主相斗何川，本想为武林除去一害，谁知何川为人狡猾，力战许久，还是让他溜了。贫僧还有要事要回少林，只得暂且放下何川一事。谁知就在贫僧等人回少林的路上，又瞥见了何川的踪影。贫僧功夫低微，心知不是何川的对手，但替天行道，又岂能在乎一条贱命？方要上前跟他撕斗，却见一人鬼鬼祟祟的跟他见了面。”
慧如单手合十，另一只手紧握成拳，似是在发怒，只听他又道：“那人虽穿着中原的服饰，七尺来高，但眉毛胡须有些微黄，不像是中土的人。贫僧觉这两人行为诡异，有些蹊跷，便暗中跟随他们。这两人异常狡猾，许是怕谋事有变，整日里花天酒地，喝酒唱曲，耽误了贫僧好些时日。”说完不自觉的看向六儿，似是表达歉意，六儿微微点头微笑。
慧如接着道：“到了第十日上，贫僧也有些不耐烦了，想到是不是自己多心。何川怪异无常，结识外邦倒也在情理之中。就在贫僧忍耐不住，要现身上前与何川拼斗之时，猛然看见何川递给那人一物，后又郑重的交待几句，那人不住点头，之后便驰马疾走了。贫僧总觉事有蹊跷，决定先将何川一事放一放，便弃了何川，追上了那人。那人初见到我等，竟大惊而走，贫僧擒住他逼问他与何川到底有何阴谋，熟料那人咿咿呀呀，说的尽是贫僧听不懂的胡语。”
众人听到这里，更加疑惑不解，不知何川勾结胡人作甚，更不知此事与钱满贯有什么关联。只听慧如又道：“胡人欺掳我大唐北部已久，贫僧修行不够，对那人有些怨气。终于在他身上搜出何川交给他的东西，乃是一封信。这一看不得了，那信上写着：‘送呈三镇节度安将军亲启，鄙人蒙安将军寄以厚望，受将军所托，招揽天下英豪。江边水手帮千余众，鄙人欲以奇策纳之，眼见事成，不料突生变故，未及预料，奇策良计毁于一旦。鄙人知将军恐中原江湖人士义气为先，有碍将军之事，是故招之。但人心多变，鄙人自以为尽招之不如尽灭之，鄙人已另有心计，定叫中原鼠辈自相残杀，再无可用者。’署名便是何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