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六章 地藏神拳

  那人一本正经道:“嘿嘿,我早说过了,老妖怪恩怨分明。你今日说的一番话,让老妖怪高兴的很。我没什么报答的,只有一身功夫教给你。你若不肯学,世人岂不笑我忘恩负义?”六儿哭笑不得,道:“我也说过了,我对你没什么恩情,既没恩情,哪来的报恩?没有报恩,便不用学功夫。”那人摇头道:“不对不对,有没有恩情不是你说了算的。我说你有恩于我,便就是有恩。”六儿想不到这人竟比自己还要倔强,躲又躲不过,辩又辩不清,实在无可奈何,索性坐在地上生闷气。
  过了一会儿,那人笑问道:“娃娃,你想好了没有?学是不学?”六儿没好气地道:“不学!说什么也不学!”那人疑道:“你这娃娃真是不知好歹,我这身功夫天下多少人想学却学不到。你倒好,说什么也不肯学,真是奇怪!莫非你怕学了之后跟我一样,成了老妖怪?”独自挠头思索。
  六儿生着闷气,也不理他,忽然想到:“有了!”心中稍喜,复又站起身来,反问道:“你说你这武功天下第一,别的功夫再厉害也比不过对不对?”那人听他言语有变,高兴的点点头,大叫道:“没错!这套地藏神拳是我在山洞里悟了十几年才悟出来的,当然是天下第一!你肯学了对不对?太好啦!”说完手舞足蹈,直摇的浑身铁链叮当乱响,开心的像个孩子。
  六儿心想:“这人武功如此厉害,尚且悟了十年之久,说是天下第一也不为过了。地藏神拳?不知跟地藏王菩萨有什么关系?”他虽不想学,但听到这功夫的名字,还是不免想了这许多。六儿见那人高兴的以为自己想学,又怕他强加给自己一条“一言既出驷马难追”的话来,忙止道:“且莫着急高兴,我可没说要学。只是想问你,这么厉害的一套功夫教给只认识了不足一个时辰的人,是否有些不妥?万一我是个十恶不赦的贼人,学了这么一套功夫出去,天下岂能太平?”
  那人闻言一挠头,自语道:“啊呦!老妖怪没想到这一点,怪不得老和尚们说我鲁莽冲动,原来果真如此。”便问六儿道:“那你是不是十恶不赦的小恶贼?若不是的话,便跟我学功夫。倘若你是小恶贼,老妖怪便一掌拍死了你,不能叫你出去祸害人。”六儿哭笑不得,本想用言语刺激他,好叫他了却逼自己学功夫的念头,岂料他竟如天真的孩子一般,开口询问。
  六儿道:“天下哪有你这般问法?我若骗你,你又如何得知?”那人又是一阵挠头,双眉紧蹙,苦苦思索,似是遇到了天大的难题,不得其解。六儿看他苦苦思索,暗暗高兴,心道:“若不是你强逼于我,我也不会出这个难题难为你,莫要怪我咯。”正自高兴,忽见那人猛地一拽胡须,大笑道:“有啦!我想到法子啦!”六儿又惊又恨,问道:“你能知道我是不是小恶贼?”
  那人哈哈大笑,道:“我管你是不是小恶贼,你是也好不是也罢,我都能教你功夫。”六儿急道:“那不对!万一我出去大闹一番,无人能治得住我怎么办?”那人笑道:“我在此地待了十几年,每天都在诵念《地藏经》,这才悟出了这套地藏神拳。这套拳法共有十八式,便如十八层地狱一般,每一式里又有十招,共有一百八十招。你若学全了,定是天下第一的高手,无人能敌。可是我偏偏不让你学全,落你个一招半式,那样就算你是小恶贼,也定有人能对付的了你!哈哈,甚妙甚妙!妙不可言!”说完连连点头,又兴奋又得意。
  六儿却犹如掉进冰窖,寒意瞬间袭遍全身,浑身打了个冷战,想到:“若真如他这般强留,这拳法如此精妙,又岂是一两日能学的会的?我这半辈子岂不要在这山洞里过啦?”越想越心惊,不知如何是好。
  六儿苦苦思索,忽然想到:“他若强教我,学成与否,那便由他说了才算。若是我想学,学成与否却是我说了算的。他又没说学几招,学一百八十招是学,学一招也是学。我且先答应了他,只学一招便罢。”想到此处,便道:“我改主意啦!我是有恩于你,既然你这么着急要报恩,那我就跟你学拳。”
  那人听闻大喜,忙问:“此话当真?男子汉大丈夫,说到即要做到,可不许耍赖。”六儿道:“自然不会耍赖,你要教我地藏神拳,这就开始吧!第一式是什么?”竟是急不可耐的想学。那人看到他如此,高兴至极,哪里料到他会有别的心思,笑道:“功夫可不单单是学招式这么简单的。万物皆有本,功夫也是如此,你只学了招式,却不知其中道理,学了也是白学。要想学拳,需得知拳理。”六儿听他说的在理,连连点头,问道:“那你这拳法是何道理?”
  那人双足跨立,将双手背在身后,笑道:“你只管出拳往我身上打,力气越大越好。”六儿虽知这人武功高强,自己定伤不了他,但平白无故的就出拳击打,总有不忍,又问:“你教我拳法,当是我挨打才对,怎么倒叫我打你?我出拳打你又能学来什么道理?我看你是害怕自己苦苦钻研了的神功被我学了去,根本就是无心教我。你既无心教我,我又何必强人所难?还是不学了!”说完回头就走。那人大急,叫道:“老妖怪哪有此意?快快回来!”六儿哪里肯听?趁机就走。
  忽听那人道:“打与被打,其理倒也相同。娃娃,小心了!”六儿闻言一惊,猛然回头,只见那人双手握拳,正击向自己胸膛。那拳看似不紧不慢,无甚精妙之处,可是出拳的方位恰到好处,六儿无论是向左还是向右,均避不开。向左则右拳落空,左拳定能打到自己右肩,向右也是此理。
  六儿正自迟疑,忽听那人又道:“出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