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七章 以巧化拙

  六儿说的毅然决然,异常坚定。听的几人却各有不同,张打油是心惊、雷震宇是愤怒、王鸽和小凤是嘲笑。至于赵灵秋,她自己也说不出是什么感觉,兴奋夹杂着失落?她眼波流转,心中在想:“他这些话是什么意思?难道就算是死也不愿和我在一起?还是想用自己的死换来我的清白?”
  几人心情各不相同,张打油先开口道:“你……你想打?可是你……没有刀啊!”六儿艰难的看了一眼周圈,说道:“我就以树枝代刀!张秀才,麻烦你折一段树枝给我。”他发现四周都没有断枝,自己无法使用轻功,只得叫张打油帮忙。
  张打油甚为为难,踌躇不前。雷震宇听的气愤,心中大怒,喝道:“臭小子!你怎敢如此目中无人?好!老子今天就成全了你!”说罢,将黑刀在山石中抽出,脚底用力,跃上六儿头顶的一颗树上,“刷刷刷”连砍数刀,枝叶应声落地。
  不一会儿,那株树已被砍的只剩下了光秃秃的树干。六儿被枝叶包围,中间还被砸到几次。雷震宇落下地来,手起刀落,又将地上的树枝尽数砍成五尺左右的木棍,之后才开口道:“别说我欺负了你,你挑一根趁手的吧!”六儿见他如此细心,由衷感激,拱手欠身道:“多谢!”而后挑了一根粗细合适的棍子,拿在手里试了几试,又道:“就这根了!来吧!”
  雷震宇哼了一声,道:“且慢!你当我雷震宇是贪图便宜的人么?”说着仍是将手中黑刀震入山石之中,也挑出了一根趁手的木棍,说道:“我不想让别人说什么闲话,这样才公平!”六儿会心一笑,豪声道:“好!能死在你的棍下,也不算亏!”
  余人被这两人的言语触动,胸腔热血翻涌,不免有些凛然。赵灵秋正色道:“好样的雷师兄!你这样做,我……很欢喜!就算输了,也不丢人!”她这话倒出自真心,雷震宇听后一笑,而后冲着六儿道:“惊雷刀法!请指教!”
  六儿将木棍向下一劈,道:“神羽刀法!献丑了!”
  话音刚落,两人同时出招。只见雷震宇木棍沉稳有力,直取六儿咽喉。六儿眼见木棍将到,自知手上无半分力气,若是持棍硬挡,定会被震开了去。当下来不及细想,便自顾自的耍起神羽刀法来,木棍直挑雷震宇右腕。
  神羽刀法本是极其刚强的刀法,势必用尽全身力气才能发挥出它的威力。所以此刀法自出世以后,没人能得其正法。这也是为什么六儿在聚宝庄使出来,连少林寺慧如大师都分辨不出来的原因。正是如此,白鬼等其人的神羽刀法就相当于另一套刀法。两套刀法的威力虽大不相同,可是招式却并无太大差别。六儿在山洞修炼刀法之时,白鬼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便将两种刀法的不同尽皆告诉了六儿,好使他能够更快的领悟其中要旨。
  所以,六儿身上等于学了两套刀法。一种是威猛无比的神羽刀法,另一种则是灵动异常的神羽刀法。
  雷震宇见他不顾自己的木棍,使出了两败俱伤的打法,且六儿手中木棍所击位置,诡怪奇妙。全然不像是刀法,更像是剑法。神羽刀法本是自项羽舞剑中悟出来的,有剑法的影子不足为奇。可是雷震宇却全然不知情,万料不到六儿突然会使出这么一招。
  两人若不收手,只有同时受伤,不输不赢。但雷震宇心高气傲,想完完全全赢了六儿,又怎能让他击到自己?就算他这一招更能致命,但六儿此时身受重伤,又怎么赢的光彩?雷震宇情急之下,陡然变招,手中木棍蓦地撤回,右腕一翻,躲过了六儿刺来的一棍。长棍横砍,又扫向六儿右肋。
  六儿已打定主意:“我不能运用丝毫内力,他的每一棍我都不能抵挡。只练我自己的神羽刀法,就当此时是身处山洞之中好了。”想念及此,微闭双目,将神羽刀法的招式一招一招使将出来。这神羽刀法虽只九式,除去第一式的步法,也只八式而已。但招式繁琐,每一式中又包含了上百中变幻莫测的招式,六儿在山洞中仅短短数十日,又怎能全部领悟?但此时命悬一线,输了非但性命不保,就连名声也有损缺,势必会被人误会成小淫贼。
  六儿本将生死置之度外,但一想到赵灵秋无辜受辱,脑筋突然异常明朗,神羽刀法的招式尽数涌现出来。六儿全然不是在与人比试,而是自顾自的练刀。如此一来,不管雷震宇招式多么猛烈,对他丝毫不起作用。雷震宇击他右肋,他点其左肩,雷震宇变招劈他小腿,他又刺其小腹。
  两人斗了一阵儿,六儿尽是两败俱伤的打法。只气的雷震宇哇哇乱叫,跳出两人相斗的圈子,喝道:“你这是什么打法,跟我耍无赖么?我只听说过做事耍无赖,可没见过刀剑上也能耍无赖!”六儿微闭双眼,并不知他已跳开,自顾自的使招,仍是小腹、肩头、咽喉、胸膛、前心的乱刺胡砍,听到雷震宇叫喊,才睁开眼睛,疑道:“你怎么不打了?我们谁还没打到谁,没分出胜负。”
  雷震宇气道:“你这像分出胜负的法子?奶奶的!老子跟人打了无数次架,还没见过你这样的!”六儿虽是一身惊世武功在身,但于这些道理全然不通,不知如何回答。
  张打油趁机说道:“雷公子此言差矣!招式是死的,人却是活的。招式因人而异才是武学正宗,若一昧的见招拆招,那跟打木桩有什么区别?这位少年不顾死活的打法看似有些玩笑,不过单是这份胆识,已是极为可敬可佩了。功夫的胜负之分,不只取决于刀法剑招精妙与否,胆识自然也算在其中。雷公子若说没法打,那就是胆怯了,胜负自然明了。”言外之意就是说六儿已经胜了。
  雷震宇听闻大怒,他并不是害怕六儿的刀法,只是不想趁人之危,喝道:“明了个屁!老子会怕这个毛头小子?”不过张打油一席话听着极为合理,他说什么都似在强辩。便不再多言,心中忍气,复又跳进圈子,提棍直砍六儿肩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