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意识的光波引入了全新的世界
“母亲,您听见我的声音吗?”大星还在热情地呼唤着,母亲的眉头还是紧锁着,眼睛毫无生气,这种呼喊的声音是忧虑的;我也很彷徨,失去了根基的风笋是非常凄凉的,不知道会漂向何方,也许摆脱是一种幸福;母亲是为了寻找新的寄托,也许这就是生活。
不知道为什么,梁老板出现在母亲的病房里面,他穿一件灰暗呢料大衣,下面是一条如今早没有人穿的土黄颜色的裤子,料子很薄,大方格,显出一种艺术风味的神态。
我没有想到当年叱咤风云的人,一下子会落到这样的地步。“你怎么也在这里?”梁老板朝我眨着眼睛,好像想告诉我一些什么,透露出一种从未有的关心与怜悯。“你怎么了?我是不是老了许多。”当一个人注重外表,就能判断此人的心情的时候,人的意识也会达到量子纠缠。他不相信母亲病成这样子。
“你劝劝母亲吧,把老房子卖掉,可以减轻身心的痛苦。”那意图并不在于显示对母亲的关怀,而是要显示这个朋友是多么重要。“不要生气,生气是用别人的错误来责罚自己。这已经是折旧了,为了生气再损害自己,那不就是折旧的最大化吗?”
梁老板默默地站在母亲面前叮咛,抬起头把双臂紧紧地捂在了胸前,用洪亮声音地对我说,“如果为家庭的考虑?”好像是撬开意识的长流,我沉浸在这些混沌的思绪中,仿佛喉咙已经堵住,嗓子里面冒出了一股又一股酸酸的味道。
漫长的思想与意识在喉咙里面潜伏着。梁老板满含真诚看着我。正如大星所说,漫长的煎熬她会忍受,但人要活得明白、痛快。“我不同意卖掉老房子。”大星微微喘着粗气,挥舞着她的手臂,在母亲的腿上按摩着。显然,这意味着整个家庭将失去一切。
梁老板是我们家的老朋友,他比我们大七八岁,但是比母亲小十来岁样子。父亲生病最困难的时候,梁老板帮我们买的老房子。就在西湖北边的一个大院里面,三面被西湖环绕,像是一个隐蔽着的孤岛。
大院的四周是荒芜草地,连接着湖边,但边界不明显,时常被一些疯长的水草掩盖,很难想像那些被水草掩盖的下面就是湖,一脚踩下去整个人都陷了下去,岸边还有一些是石草、穗薹草、藨草……,大院中间是大操场,两边是一溜烟的营房,家就坐落在笔直挺拔的水彬树旁。
那一年梁老板到我家来,摸着我们三个小萝卜头,“现在可以做点小生意,房价上升很快,”我眼巴巴看着桌上只有一碗的炒青菜给客人吃了,母亲还不允许我们上桌。并且用震撼的声音命令我们去拿凳子,给梁老板泡茶水。让他坐在家里的藤椅上,像接待贵宾一样给他泡上龙井茶,一家人搬着小凳子坐在他的旁边问长问短,还细心地看着他到家后的那一连串动作。
母亲对梁老板异常的热情,当时梁老板借了我们家一万元钱,就买了我们家的那老房子。渐渐地,全家人开始盼望他的到来,他每次来总是把时鲜的糕点扔到桌子上,“给小芽儿吃,”这是杭州的方言,他总是带给我们振奋的信息,带回市场和日常生活最浓烈气息。例如恢复高考呀、市场行情呀、房子租赁、饭店生意呀,全家人都充满着对未来的向往,他将为所欲为、对市场的洞察毫不吝啬地都给了家里人。望着他急匆匆的跨上自行车转过大院的弯道,我们才缓过神来。
梁老板又在询问小星的工作,似乎要以职业来判断每个人的发展价值。他又走到我的身边,拍拍我的肩膀,“你现在研究的是什么?”“人的意识形态,”“哦,人的意识形态,”他好像回忆起过去的计划经济时代,时代的烙印打在人们的心灵是非常深刻的。
他似乎失去了对我话题的热情,隔行如隔山,“其实也没有什么啦,只是寻找生活的理由罢了,”我有点难为情地说。“家里只有小星没上大学,”话语中透露出一种怜惜的味道,然后又转过身来又用发光的眼光看着我,“你可以开发意识形态系统。”
又回到了刚才的那个话题,“那是灵魂加工场,”他说这个话的时候停顿了一会儿,又朝我看看,似乎想了解意识的现象问题,这在黑格尔等人早期研究过,“意识的形态很难说清楚的。”
母亲刚生下小星时是一头的卷发。鼻子挺拔有点向上敲,笑起来两个酒窝,整个人阳光灿烂。有一年春天,母亲在后面园子里面种荷花。曾经有一棵松树,也许是万古长青的。母亲将小星放在菜园子里,自己走到西湖边去灌溉,荷花长得不错,小星正在帮着母亲种菜。
不知道怎么了西湖的水旋转起来,中间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旋涡。突然小星叫了起来,“西湖鳖,母亲,西湖鳖,”这只西湖鳖确实很大,足足有十多斤重,整个肚皮是红红的,估计是从西湖爬上来产卵的。母亲的脸立刻透明起来,笑开了一朵花,相信这是上天有灵,西湖鳖是家里起运的好兆头。
那天晚上母亲弄来一只圆型的玻璃缸,放一些绿色的水草在上面,从西湖边捡来一些鹅卵石,西湖鳖在玻璃缸很平淡地仰望着,似乎在仰望着什么。这时候梁老板来了电话,一开始寒喧了几句,说起老房子的贷款。最后母亲说了一句极别致的话,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小星的饭店就拜托你了,你帮忙打理一下。
我从母亲病房退出来,房间外面传来小星与梁老板交流的谈话:“你知道老房子是怎么来的吗?”我听不清小星在说些什么,我在走廊中央踱步,小星久久地立在走廊的另一边,脚上还穿着一双圆口的红皮鞋。“你还记得那双红皮鞋吗?一切问题就可以解决了。”小星缄默不语。
有一次梁老板香港出差带回来一双红皮鞋,大大的圆头加上脚背上的横搭攀,再配上白袜子、白裙子,在那个时代寥寥无几。大星嘴里面虽然吃着大白兔奶糖,但眼睛死死地盯着那双红皮鞋,心里隐含着部分奢望,等到母亲将这双红皮鞋给小星套上试穿,大星一赌气就跑出去了。
这双红皮鞋在街上流行了好几年,每次穿在小星的脚上,带着小提琴走上学校大舞台的时候。大星坐下里面抬不起头来,就感到低人一等。有一天,大星怎么也不肯将歌谱还给小星,因为歌谱被大星用铅笔划破了,母亲就找大星认真谈话,大星只得给书包了封面,将歌谱还给了小星。
池涓是重症室的护士长,她正在接电话,旁边还有一个病人等着,我站在重症室门口心急火燎,“母亲的化验报告单出来没有,”“没有,没有。”池涓显得非常不耐烦,池涓每天要接待大量的病人,没有闲功夫对付家里的事情,“那么什么时候做消融。”“我不知道啦。”池涓显得很无奈,一脸的深沉。“到时再说到时再说,”池涓一转身就跑了,没有了踪影。
从重症室门口走出来,一辆白色的奥迪汽车停在医院的门口,在阳光的照耀下闪闪发光。我看见大阳从车窗中探出头来,我走了过去,“你怎么不进去?”大阳摘下墨镜,人也显得懒散,“我还有事,晚上要开会。”大阳看了看前方,迟疑了一会儿,木然的眼睛望着我,“小星借钱是为了还赌债。”我一下子蒙了,家里从来不会出现这种事,“小星不是说欠欠的学费吗?”
“不知道,不想管她的事情也没有办法管了。”大阳弹掉了手中的烟,舔了一下自己的干裂的嘴,“家里只有小星住老房子,还要与别人借钱?”一个人的欲望不能没有止境。大阳坐在车上慷慨激昂,然后又说,
“一种结果是让小星出局,给小阳吃瞪子;第二种就是不理小星,一直听她抱怨好了。小星只要说一句,对不起都是我错了,这样大家就没事了。”大阳的内心好像都计划好了。“小星最近心情不好,饭店生意也不好做。”我仙仙地答道,“上个月我借她的二千元钱,这个月就没有了,你让我怎么办啊。”大阳说完这话,瞪了我一眼,就开车走了。
当我回到病房的时候,斯医生带着二三个助手正在查房,他仔细地查看了母亲的眼睛,又看了旁边的图灵机,图灵机不停地旋转着,意味着母亲的意识在流动。“母亲的身体状况已经做了全面检查,没有什么大问题,量子意识处于崩塌状态,可以通过启动意识形态系统,逐步恢复母亲的记忆。
图灵机通过接受来自空中的意识密码,将量子意识纠缠中解脱了出来,再将大脑信号“译”成了语音。既然人的语言与心灵相通但又不像文体一样表达心灵,母亲的话语似乎是颠三倒四的,如拖长某些字,但是我们可以通过图灵机字串联在一起,形成一个单调得令人振奋的连读音。
斯医生将母亲所有的一切,从想象和回忆的门槛,意识的光波引入了我们的世界,如今,这个第六空间向我们展示的,已经有了内在的、直接的、痉挛的和痛苦的回忆。一家人的心情,还有老房子,就是通过图灵机相互交流,感受到彼此心灵的呼唤。
这难道是母亲的意识光波呢?我问斯医生。一个有着长存着的彼岸,一个人自在的意识,从宇宙的远处漂浮过来,第一次表现因而亦即不完善的表现,换言之,宇宙的光波展示了人类意识借以表现其本质的纯粹素质。
犹如天空中显示一束光束,似乎在图灵机中盘旋,漂忽无定地和莫明其妙地浮泛在各种形式之中,无限度地扩大它的界限,并使它提高到辉煌灿烂的美也消失在它的崇高性之中。
斯医生认真地对我说,这种光波在本质上的单纯性,这些波恒在宇宙光的作用下这些力量的交互作用或相互转化,就构成知觉的知性,亦即通常所谓人的健康理智。这完全取决于全家的量子纠缠,它是非常精彩的世界,它让我们看到到了一切,为母亲的意识流动提供了可能性。
这时候吴阿姨走了进来,她是我们家里老邻居,看着我们家三个孩子长大。自从母亲生病后,吴阿姨一直要求来照顾母亲,“吴阿姨,您辛苦了,”“不辛苦,不辛苦,母亲会好起来的。”吴阿姨脸上浮出笑容,她今天穿了一件红色的毛衣,一边说话一边给母亲擦背换衣服,病房里面顿时亮堂了许多。
我一直很奇怪吴阿姨对母亲的感情,她不断与母亲说着话,那么地独情于衷,在吴阿姨的眼里,母亲的病似乎不算什么。直到下午我对大星说,你回去休息一下吧,明天还要上班。大星又按住不住自己的手,还是在按摩着母亲的身体,好像不愿意离开。
在心灵里有些东西,我们甚至自己并不清楚是多么依恋母亲,就像未来的生活都从内心被生硬地挖去了似的。
#####科幻长篇《心房》,共15万字。以心灵剧场或者意识体验,贯穿哲学、物理学和脑动力学,描述了一个家庭关于住房纠纷的内心世界,探索了人类精神(意识)还原为身体关系科幻梦想。中首次揭秘了量子意识根治阿尔茨海默病,涉及家庭、科技、魔幻、住房、爱情等诸多引人入胜的精彩元素。申请签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