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9章尘封的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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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协查通报”让我受到了不小的惊吓,此地不宜久留啊
  仓皇地逃回到山洞,我迅速收拾好行装,借着月色上路,连夜纵深前行,行走了很长很长的一段路。只到我自认为脱离了危险区域,我这才停住了疲惫的步伐。
  这是一个寥无人烟幽深的山谷。我一路奔波,瑀瑀独行至此,只有寂静的山林和以巢穴为家的鸟兽作伴。
  我捡拾了些柴火,在岩石下的空地里点燃。我冻得浑身直打哆嗦,就连添柴的手也抖个不停,肚子也咕噜咕噜地一个劲地叫着
  我现在总算是真正体验到了什么叫做“饥寒交迫”的滋味儿了
  我从背包里面取出铝锅,做了一个简易支架,把锅架在火堆上。
  背包里还剩些大爷送我的肉干,我打算拿出来丢进锅里给煮了。我实在是饿极了,如果再不补充一下体力,我恐怕就很难支撑下去了。
  我在口袋里摸索了一小会儿,突然触碰到一个“大家伙”,凭着手感,我可以肯定,这应该是一只什么野兽的“前腿”或“后胯”。
  李大爷是“药腿子”,也是猎人,家里面晾晒的兽皮、肉干比比皆是。所以,这也就见怪不怪了准时大爷好心,趁我不注意的时候,塞进我的包里的。
  白狼岭里麂子多,这一定是一只腌制好的肥实的麂子腿。
  想着这山珍野味,我心里面乐呵呵的一把从背包里把它抓了出来。
  谁知,这只“麂子腿”还有一条麻布口袋给缠裹着。
  这不是我昨夜去“鸡公寨”大娘家,讨吃食背的口袋吗这是咋回事呢这“麂子腿”怎么鬼使神差地跑到这里面了呢
  带着这个疑问,我索性三下两下,把口袋里的这只诡秘的“麂子腿”给抖了出来。
  原来这是一只山羊腿,蹄杆上还长着一圈洁白的羊毛呢
  这不是山货,理所当然,根本就不是什么“麂子腿”了,而是一只地地道道的“羊腿”。
  我有些犯懵了,难道是昨夜大娘偷偷给我装下的
  我突然回想起了一个细节二傻和我给羊圈里的羊喂水的时候,我的麻布口袋就撂在大娘家的屋角里。
  后来,我意外地发现了包裹猪头肉的“协查通报”,惊慌失措,拔腿就跑,牙根就没注意到这袋子里还塞进了东西。
  不过,我当时下山时,这条麻布口袋里可是干干瘪瘪,空空如也啊
  这似乎就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好心肠的大娘,在我和二傻喂羊的空档里,她老人家成心给我捎上的。
  多么仁慈,多么善良,多么无私,多么朴实,多么崇高的农村母性啊
  而我,这个萍水相逢的不速之客,非但没有称谢领情,就连一声招呼,一个照面都不打,就撒腿而去,不辞而别。
  我鼻子顿时一阵发酸,眼眶湿润了。内疚,彷徨,就像瘟疫一样纠缠着我,吞噬着我的灵魂,刺痛着我的心。
  巫喜财和傅毅一行人,越岗过岭,抄小道,走近路,两袋烟的功夫,就来到了相邻的“
  喇嘛村”。
  “喇嘛村”村支书“燕牯子”,早已在村口的老刺槐树下恭候多时了。原来,巫喜财和“燕牯子”是同窗,现在俩人又都是坐镇一方的“土皇帝”,彼此间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的关系,密切着呢
  巫喜财从家里面出发前,就给“燕牯子”打了电话,让他无论如何都要耗上一天半宿,陪自己的“客人”去寻访“一眼通”,具体是干嘛事,巫喜财也没有在电话里告诉“燕牯子”,只是给他撂下一句话,“别打听,领着道就行”就连巫喜财这些“客人”是何方神圣,这“燕牯子”也是蒙在鼓里,一无所知啊
  “燕牯子”并非长得人高马大,恰恰相反,这家伙身材矮小瘦削,皮肤白白嫩嫩的,文文弱弱的,一眼看上去,像一个扭扭捏捏的娘们,更像是一个满腹经纶的书生。
  不管怎么说,“燕牯子”的这副尊容,让人咋看就不像一个种田的庄稼人,这是“燕牯子”留给傅毅的第一印象。
  很显然,“燕牯子”可能是他的绰号,或者是多事者对他的“贬称”。
  “燕牯子”为人似乎很厚道,很实诚,人情味儿也很浓。未及巫喜财逐个介绍,他就迈着轻盈的小碎步,满脸堆笑地迎上前来,同傅毅、窦罡他们一一握手,只是把巫喜财给不冷不热地晾在一边。
  “喜财,你们今天来的真不是个时候,一眼通昨晚着凉病倒床了。”“燕牯子”回过头来,搭理巫喜财的第一句话就是“放冷气”,“现在还不省人事呢”不仅如此,“燕牯子”还咕哝出了这句似乎直接没戏的“闭幕词”。
  “啥好恁个燕牯子,咋不早知会鹅一声呢这戏都还没有开演,咋就下台了呢”一看事情搞岔了,人都没见着,事就要泡汤了,巫喜财有些气恼,把怨气全撒到“燕牯子”头上。
  “别急别急呀鹅这不是正想着法子吗待会儿,鹅让村医去给他戳上一针,不就没事了吗哈哈”“燕牯子”一边笑呵呵地说着,一边从裤兜里掏出一只金黄色的手机来。傅毅注意到,这手机是拴在“燕牯子”的裤腰带上的,中间还有一根长长的带子连接在一起,这人真细致呀傅毅心里想。
  不一会儿,“燕牯子”似乎三两语就摆平了这件事。
  “燕牯子”的办事风格,倒也挺干脆利索,这让傅毅和窦罡觉得,巫喜财找对人了,看来,此行不虚啊
  “有劳燕支书费心了我们只是想跟老道长聊两句,了解个事儿”傅毅恭维道,掏出一支烟,随手递给了“燕牯子”,接着又给周身的眼虫们,依次打了一梭子下去。
  “大重九,这烟不错,好烟啊”“燕牯子”也是一个老烟民,他一把接过傅毅的烟卷,老道地放在鼻子下面嗅了嗅气味,忍不住夸赞道。
  老道士很久就没有住在道观里了,他被“燕牯子”安置在村委会一处“闲置”的房子里。
  绕过村廊两边犬牙交错的农舍田园,拐过几道弯,在一眼开凿的山泉水井旁的大柿子树下,一所红墙碧瓦的小平房,映入了众人的眼帘。
  房子不大,但够住,寝室,厨房,厕所,洗漱间一应俱全,另外还有一小间会客厅,没事的时候,老道长可以在这里看看电视,喝喝茶,日子看起来过得倒也轻松自在。
  傅毅他们去的时候,村医还没有离开,正在屋头收拾自己的医疗器械。
  “葛医生,道长缓过神来没有啊”一跨进“一眼通”的门槛,“燕牯子”就迫不及待地询问村医道。
  “燕支书,没什么事了就只是普通的感冒,有些轻微的咳嗽,刚刚打过针,又给他留了些药吃。”村医背起医药箱,用余光瞟了众人一眼,叉开双臂,平静地看着“燕牯子”那张白白净净的脸说道。
  “哦劳苦恁了葛医生这情形好哇他老恁大寿岁了,只要不送命,活着就是他老的福气啊”“燕牯子”一听老道长没什么大碍,喜上眉梢,开心地对村医搭白道。
  “鹅过两天,在转过来看看他”村医撂下这句话,头也不回地径自离去。
  道长在里屋寝室里半躺着,时不时地还轻轻咳嗽一下,当他一见到打头进屋的“燕牯子”,立即挣扎着坐了起来,“呀鹅当是谁呀是燕支书呀”老人声音洪亮,动作也比较利索,一点都不像是八十多岁的老人。
  可以这么说,在“一眼通”老道长的眼里,“燕牯子”就是他的恩人,当初要不是他把自己从破败的道观里迁徙到这里,恐怕自己这把老骨头,早就烂到黄土地里了,坟头上的蒿草都有几尺深了呢
  这“燕牯子”别看他外表文绉绉的,性子可是村里出了名的“倔”,喜欢较真,认死理,不服输。
  那时候,年久失修的道观眼看就要倒塌,老道长“一眼通”性命堪忧。“燕牯子”力排众议,执意要把村里本打算用来做招待室的一套平房,以“闲置未用”的名义“让”给了“一眼通”。
  理由是,“一眼通”是孤寡老人,无儿无女无依靠。而且,老道长是外地人,流落“喇嘛村”数十年,但凡村里面有人家红白喜事过事,他都要去混个脸熟,大家不能见外。
  至此,受恩于“燕牯子”,老道长“一眼通”,在这里一住就是数年,日子清净,安然无恙。
  对“燕牯子”的事,“一眼通”非常慎重,老人虽已年逾古稀,但是耳聪目明。当傅毅把罗盘拿出来一亮相时,“一眼通”就一口断定,手中这块锈迹斑驳的罗盘,就是当年他丢失在白狼岭林场的“宝物”。
  随后,“一眼通”还当着众人的面,从自己的抽屉里拿出另一块,几乎一模一样的罗盘来。
  两块罗盘众人惊讶不已
  “一眼通”看见众人大惑不解,端起茶碗喝了一口白开水,娓娓而谈,讲述了这两块孪生罗盘的离奇故事
  半个世纪以前,“一眼通”因家贫罹患眼疾,丢失了一只眼睛。后看破红尘,潜心学道,从此远离家乡,游走四方。在五台山修行时偶遇恩师凌霄道长。
  凌霄道长见“一眼通”人聪慧质朴,有意把他收纳为自己的关门弟子,不但倾其所能授其道行,还谆谆教诲其做人的道理。
  恩师临终前,亲手交给他两样“宝物”,就是这一对青铜铸造的镇观之物古法罗盘。
  可惜的是,“一眼通”后来流落到吕梁山下时,有一次在白狼岭采药,夜晚借宿在当时的林场宿营地,一只罗盘因此不翼而飞,无影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