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不省心
袁半州话说到这份儿上，显然事情已经定下来了，由不得袁青溪撒娇耍赖。
袁青溪十指握拳又张开：“父亲，溪儿可以不嫁，有二郎陪着父亲就行了。”
“二郎二郎，你以为能瞒多久，再长几日，你被人不长眼睛，看不出二郎是女的。”
看袁青溪还想开口，袁半州立刻补上一句：“到时候你是不是还想让我以后再给不男不女的二郎娶个媳妇，好证明我们袁家没出变态！”
袁半州明明说的是气话，话说出来，反倒把袁青溪先逗笑了。
袁半州看袁青溪笑，再回味自己说的话，气也跟着笑了些，可是主意是不会改的。
“爹爹已经帮你置办好了院子，到时候你们住到外面的庄子上去，金六郎也自在些，随时招来的女婿，也须得相敬如宾，将来还指着你们把袁家做的更大些呢。\"
袁青溪垂着头，也不在多辩驳什么，只嗯了声。
袁半州看她老实，更不放心，又多夸了几句金六郎仙姿俊朗，为人端正，劝慰了好几句，才放袁青溪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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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青溪回到闺房一直默不作声。
如燕包袱准备好了，摆在案几上，袁青溪也只抬眼看了一眼，垂下头去。
袁青溪很少无精打采的，她是阴天也能给你造个太阳的热闹脾气，突然蔫蔫的如燕一时还不太适应，生怕她是在家主那里挨了骂，又怕她哪儿不舒服，赶紧凑上去嘘寒问暖。
袁青溪也不答她话，闷头把包袱里的东西看了一遍，又从妆箱里把女儿饰品衣服备了一套，拿布袋套套好，让如燕封上袋口，压到包袱最底层，多装了些银两，还备上小匕首，这才重新系好包袱。
如燕一看她塞了小匕首进去，感觉不太妙。
如燕：“女郎，你这是”
“提前准备好，没啥事儿，你放心。”
袁青溪拾掇好，冲着小丫头笑笑，笑容又恢复了之前的自信淡定。
袁青溪事情多，以前都是要每次出门，都是要先把袁家庄子上的帐看看才放心的，以前是袁半州有意教她，后来成为她的一种习惯。
如燕取了账本就出去了，留袁青溪自己安安静静看帐。
常月进来了。
袁青溪一开始没注意，留意到之后见常月好像欲言又止，像是在等她看完，才抬起头來。
“有什么事儿说吧。”
常月吓一跳，正纠结要不要继续等下去呢，袁青溪开口了，她搓了搓手指，道：“女郎这几日要出门儿了吧，奴听说最近往华京去的路上不太平，女郎此番去定要小小啊。”
袁青溪眯眯眼睛。
她从没在常月面前提起过最近要去华京，再联系起常月之前的表现，袁青溪感觉这丫头有点奇怪啊，好像有一种奇特的预见力，能感知她不可能知道的东西。
袁青溪也没表现出来，眼睛有移回到账本儿上，淡淡道：“常月在哪儿听说的，若是真不太平，宣州区华京的地界大了，不知道具体该在哪里小心，有些棘手啊。”
常月一听，这是不怎么相信自己啊。
毕竟自己就是个村妇，哪儿能打听到袁青溪这种巨商都不知道的消息，不相信才对了。
可是里袁青溪确实是在去跑去华京的路上出了岔子。
因为不想早早招婿，所以私自出府，然后路上遇匪，跟一个后期会带来一堆波折的人遇上。
如果这次路上注意些，避开了匪祸，袁青溪顺利到达，那剧情会不会改变，她和男主还能如剧情般在一起吗。
不能不说，常月来提醒袁青溪，一方面为了邀功，一方面也是想看看，自己的个小蝴蝶扇扇翅膀，能不能真的改变剧情的走向。
常月：“奴昨日做了个梦，梦见宣州和黎州交界处有马匪祸害路过客商，即便女郎不去华京，大郎君科考路过也小心些，奴心里不安，觉得这梦太不吉利了。”
袁青溪点点头，她知道这常月古怪，但只要可用，古怪些又有何可怕。
常月不想说，袁青溪也不逼她，只把宣州和黎州交界点这条记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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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青溪和往常一样该干嘛干嘛，到了定好的时间，留了封信，领了如剑去货栈。
货栈掌柜见袁二郎要领了货亲自点送，也没多想。
袁半州是说过不要让袁二郎跑远途去，但这次的货就是在宣州府内运送，没有出宣州，算不得远途。
反正袁二郎时不时会跟着商队四处跑，不过是几车药材，路途不远，既然袁二郎不放心要亲自送，反正是小主子自己看，更放心才是。所以只是多增加了些老练的镖客，没有阻拦他。
袁二郎短途生意，讲求个速效送达，所以路上都是牛车，比骑马走路都要平稳舒适的多。
袁二郎一边儿走着一边儿想象自家爹爹看到信件是的表情，就想笑。
实际上袁半州看到信已经是三天后了。
袁半州生意忙，袁青溪有时个爱玩儿的，以前跑出去，几天十几天不在家，所以每日例行拜见父母行礼的规矩在袁府是没有的。
一日两日不来也没当会事儿，等到第三天还没来跟自己问好，袁半州才意识到不对。
把如燕招过来，才知道袁青溪又跑出去了，还留了一封信。
袁青溪让如燕在袁半州问起后在给信，如燕就照做，被袁半州好一顿臭骂。
“去几日就回来，这孩子真是越来越无法无天了，爹爹的话还当不当回事了！”
袁半州气坏了，约好的冀州金家不知几时会来，女儿自己跑了，若是被人当做要逃婚可怎么好。
老管家问清了各个货栈掌柜的情况，过来回报：“女郎是跟了去平城的车队，平城在宣州和黎州交接处，是这几日唯一没有出州府的车队，女郎大概是出去散散心，过几日就回了，老爷实在不放心，奴派人接便是。\"
袁半州啐了口，什么去几日，自己的女儿自己不清楚吗。
她之所以选州内的货队，是因为知道自己不让他跑远了，所以已经限制袁二郎远途出行，而且你看看她选的路线，宣州经黎州，不还是打算去华京。
袁半州气的抽胡子瞪眼睛，却又没辙儿，只好派人快马加鞭的追回来。
等到袁半州的人快马加鞭到了平城的时候，袁二郎已经离开商队，说是要在平城采买些货物带回去，追她的人又只好兵分三路，一路原路返回，一路在平城搜寻，一路继续在往华京的方向追踪几日。
也不怪袁半州想的多，袁青溪确实没老老实实回去，而是带着一车平城特产，只等着何烨的队伍差不多快到了，制造巧遇。
“女郎，平西军的部队已经到平城驿舍了，明日最多后日就会从新上路。”
如剑进来的时候，袁青溪在给自己画粗眉贴胡子米浆糊脸上薄薄一层，制造老态龙钟的感觉。
如剑进来吓一跳，看清楚之后被逗得捧着肚子直乐呵。
“女郎，你这是要干嘛？好丑啊！”
“丑就对了，不招眼，”袁青溪也不介意，“你打听清楚，到底几时出发，我们好提前做好样子。”
“女郎真要这么做吗？咱回去不成吗？”
如剑撇嘴，女郎这是要挑平西军经过的时候装成被山匪打劫的样子，跟着平西军一起去华京。
“反正我这趟华京是去定了，你当时告诉我，除了跟着平西军，还有什么更安全的方式。”
本来她没想搞这出，只是计划着到了宣州和黎州交接处，带着如剑轻装简行直接去华京的。那日常月的话提醒了她。
一来路上只有她和如剑确实不太安全，而来山匪两个字也提醒了袁青溪，何不利用山匪这个概念呢。
到时候在平西军路过的地段，装作被打劫后惨兮兮的样子，以袁家和平西军的那点交情，顺手把她捎回华京应该不成问题吧。
这样路上的安全问题不就迎刃而解了。
袁青溪左想右想，越想越觉得美，自己真是太聪明了。
这主意妙是妙，但唯一的风险就是……
袁青溪想起常月说的话。
万一她真的有某种奇怪的预见力，万一宣州黎州交界处真的有山匪呢？
“这块地界打听好了，确定没有常驻的山匪寨子”
袁青溪还是有点不放心，又问了一遍。
“山匪寨子确定近期还没有出现，总之和好几家商铺都打听过是没有，不过女郎，即使没有固定的山匪，出现流寇的可能性也很大的。”
毕竟是两州交界处，越是这种两边儿都挨着的地方越是容易两不管，治安定然是不如方城的。若是女郎真出点什么问题，如剑绝对要被袁半州把皮扒下来两层。
“你我二人，就一辆货车，大白天挑准平西军要经过的点演出戏，就算有匪徒来了，就两个人能撑到平西军经过就没事儿。”
袁青溪到是心大，还特信任的拍拍如剑的肩膀：“而且我相信你的功夫。”
冲着那假脸上被浆糊粘的特别做作的表情，如剑只想翻白眼儿。
如剑：我宁愿你不要相信啊！谁家的女郎会往山匪地界凑啊，省省心吧女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