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真假暴躁?(泣血求收藏!!!螺旋求推荐!!!)

  日落时分,栾毅和韩睿自未央宫走出,踏上回家的路。
  不出意外,幕后指使者根本没找到。
  更准确的说,中郎左将郅都那么挨家挨户敲门搜家,根本不可能找得到。
  有能量在长安雇凶杀人的,幕后黑手不是在尚冠里的豪宅区,就是在戚里的高宅之中。
  这些地方,郅都敢带人进去搜查?
  笑话!
  所以事情的处理结果就是,陛下令:明日早朝,栾毅携韩睿等候在未央宫偏殿,待召。
  满身血渍的韩睿脸上倒还算轻松,栾毅浓郁的眉头却是紧紧皱在了一起。
  刚进家门,栾毅无视门口迎接自己的下人,拉着韩睿径直来到书房。
  叫来那死去的管家之子,吩咐道:“书房周围三十步,任何人不得靠近。”
  待其远去,依旧不放心,一声唿哨,水池旁的枯树枝上跳下来一个护卫,走到栾毅面前单膝跪地。
  这可把韩睿吓了一大跳!
  现在是一月份,那可是一棵枯树!
  一片叶子都没有!
  这护卫也没穿什么夜行衣之类,韩睿却丝毫没察觉到树上有个人!
  栾毅得意地撇了一眼韩睿,向面前的护卫吩咐道:“凡有胆敢靠近书房,形迹可疑者;不必禀报,直接杀!”
  那护卫面色冷酷的点点头,便转身消失在夜色中,不知又藏身何处去了。
  栾毅又谨慎的扫了一圈书房周围,确定没有人在附近,才拉着韩睿走进书房,还回身将门关的严严实实。
  一副鬼鬼祟祟的样子令韩睿困惑不已:“你想干嘛?”
  旋即,满脸惊惧道:“你你你别乱来啊!我可是纯爷们儿!”
  汉时断袖之风鼎盛,高门显贵甚至将之视为雅事!
  栾毅无语的摇了摇头,径直走到书房靠里些的位置,冲韩睿招了招手。
  见此,韩睿更是不敢靠近,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似的。
  “嗨呀!都什么时候了,你在乱想些什么!”
  见栾毅满脸焦急,韩睿才稍微放下心中警惕,挪向栾毅的脚步却小心翼翼。
  栾毅也没功夫在意这么多了,待二人相隔约一米时,压低声音道:“你说这桩事,我们该如何处之?”
  瓦特?
  自认狂炫酷拽吊炸天的骚包栾毅,这是在询问自己的意见?
  满目孤疑的摇摇头,韩睿嘟囔道:“这可不关我的事啊~是你们栾氏要和晁错那个粪坑和亲,娶亲的也是你;别想把我牵扯进去。”
  两辈子加一起才不到五十年,韩睿还没活够呢···
  栾毅抿唇摇了摇头,焦急道:“你当我想问你啊?是祖父交代的!”
  韩睿奇了:“他交代了啥?”
  “他交代的是让我保管此行用度之金钱,又不是让我出谋划策!”
  说着,韩睿满脸看智障的眼神:“你不会是想用钱摆平这事儿吧?”
  栾毅被韩睿天马行空的想象力彻底打败,无力的瘫坐在座椅之上,扶额长叹。
  “祖父啊···”
  “你这给我的是个什么玩意儿···”
  见栾毅这样,韩睿也就没了继续捉弄的心思:“行啦~看你眉头皱的跟麻花似的,就逗你开心开心。”
  栾毅面无表情的抬起头,嘴唇轻启:“智障!”
  哟呵!
  口头禅都学会了!
  闹罢,栾毅直视着韩睿的眼睛:“你我心里都清楚,祖父遣你随我一同来长安,根本不是为了什么护卫之事。”
  韩睿微微点点头。
  要说是为了保障栾毅的安全,栾布一声走南闯北,手下军官将士自不用说,光是亲卫中,就是卧虎藏龙了!
  想想当初,数千人驻防的云中城摇摇欲坠,是谁稳住了防线?
  自是栾布无疑。
  那他是一己之力?
  别开玩笑了,是他手下五十人的亲卫队加入战斗,才让云中守卒重新拾起战斗的勇气!
  能以区区五十人之力,感染数千士卒士气的亲卫队,是个什么概念?
  这么说吧:从栾布的护卫队中,翻箱倒柜找出一个最垃圾的黑铁五,绑上两只手,再给韩睿一把武器,韩睿都未必能保证,三分钟后他还站着!
  栾布是什么人?
  高帝时期起,就跟刘邦那个老流氓南征北战的大将!
  手下亲卫,皆是经历过上百场战斗,能从每一场恶战中,站到最后、杀到最后的牛人!
  随便派一个过来,不比韩睿靠谱得多?
  ——就韩睿这点三脚猫功夫,欺负欺负流氓痞子就差不多了···
  栾布派韩睿‘保护’栾毅南下长安,次要目的是为了让二人增进一下感情,主要的目的,是看中韩睿机灵。
  什么特地选个跟孙子不对付的人啦~什么保管金钱啦~都是幌子。
  亲爷爷,会那么害自己的爱孙?
  真正的原因是,栾布料到此次长安之行,很有可能会发生什么意外——长安朝堂的那帮无赖,他再熟悉不过了。
  在整个朝堂加上诸侯王,再加上个后宫妃子、当今皇子皇孙,都将晁错看作眼中钉、肉中刺的情况下,几乎超然于朝堂之外的栾布与之联盟,绝对会戳到那些各怀鬼胎之人的G点。
  所以,在栾毅出发前,栾布特地将栾毅叫到身边,提点了一句:此去长安,事有不决,可问韩睿;此子虽年少,心思却深沉老练,脸皮奇厚!
  果不其然,栾毅这刚到长安,屁股都还没坐热,就出了这么一堆麻烦事儿,栾毅苦思而不能决,脑海中第一个出现的,就是祖父那道宽厚的背影。
  但同样,出发之前,栾布拍着他的肩膀承诺道:若是此行能顺利解决一应事端,就将那匹栾毅朝思慕想的乌骓马送给他做坐骑!
  无奈之下,栾毅只好按照祖父的吩咐,询问其眼前的韩睿来。
  看着栾毅眼中与往日气息截然相反的精光,韩睿心中一紧:果然还是小看古代人了。
  韩睿觉得自己在那场战争中,确实风头过甚了些;枪打出头鸟的道理,活到岁数的男人自然都懂。
  又没有足够的能力保全自身,韩睿就将计就计,顺着自己战场上意外产生的暴躁人设,直到今天。
  谁知苦心营造出那么一副暴躁易怒、胸大无脑的形象,居然早就被栾布那老东西看穿了?
  你大爷,到底还是你大爷啊···
  话说到这个份儿上,韩睿也就不装疯卖傻了,脸色正经起来。
  手环在胸前沉吟片刻,便对栾毅道:“你真听我的?”
  栾毅忍着心中别扭,勉强的点点头。
  韩睿微叹一口气,坐在了栾毅对面:“如果你真的要听我的···”
  “那此事,就到此为止吧。”
  闻言,栾毅差点以为自己耳朵出问题了。
  怒火转瞬间冲上头顶,拍案而起:“韩睿!你这什么意思!”
  “亏我还把你当兄弟!”
  “难道你也像韩颓当那老匹夫一般,被那群蠢虫吓破胆了不成?”
  见到栾毅怒发冲冠的样子,韩睿无奈的摇头苦笑:自己的人设是假暴躁,这家伙的脾气是真的火爆···
  微微压压手,示意栾毅坐下来:“你看你,刚还说都听我的,这就反悔了?”
  栾毅却是一副怒目圆睁的样子站在韩睿面前,一副‘你不给我交代,我就给你一个交代’的愤青模样。
  韩睿无奈,只好问道:“那你说,谁会是这件事的幕后黑手?”
  闻言,栾毅脱口而出:“自然是那些见不得晁公好的蠢虫!”
  摇了摇头,韩睿只能换个方式问:“那你说,什么人有那个能量,能指使的动上郡郡衙,或者最起码是当地县衙,并在我们还远在云中之时就摸清我们的行程,特地设卡拦截?”
  栾毅想不出个所以然,孤疑道:“这我不好说,但我到现在都没搞明白,那伙人设卡究竟意欲何为?”
  “难道真要为了阻止这门亲事,就杀了我不成?”
  韩睿嗤笑一声,从衣衫内掏出那枚一直挂在脖子上的铜钱。
  “你可还记得,那伙衙役曾说过什么?”
  看着韩睿把玩着那枚铜钱,又问起那伙衙役,栾毅想了一下,孤疑道:“过卡关税,一人千钱?”
  “对咯~”
  韩睿站起身,走到了窗户边上,依靠在窗框上,双手交叉在胸前,饶有趣味道:“我们出云中时,老家伙一共给了多少钱?”
  这倒是不用思考:“从家里账房支了二十金。”
  韩睿嘿然一笑:“那你说,我们一行人马,有多少人?”
  闻言,栾毅顿时愣在了原地。
  二十金,约合钱二十万,自己带着的护卫下人奴仆,再加上张直一行···
  刚好两百出头!
  每人千钱,刚好二十万!
  所以···
  “他们是向让我没钱继续前往长安,将此事拖一段时间?”
  见栾毅总算明白个中深意,韩睿欣慰的点点头:“而这,就是我劝你不要再纠结此事的原因。”
  “那个人,或者说是那伙人,并没有试图直接搅黄两家亲事,只是想将之拖延一段时间。”
  “那拖延出的这段时间,必然会有什么动作!”
  “我说到此为止,并不是说不追究了;而是装作不追究,等待他们先出手。”
  “这样,狐狸尾巴一露,我们就知道是谁在阴暗处呼风唤雨了。”
  见韩睿一番解析头头是道,栾毅怒意早就不知道丢到了哪里去,满眼崇拜的看着韩睿:“还真是,真有你的!”
  旋即,栾毅又孤疑道:“那伙贼人,是怎么知道我等此行只带了二十金?”
  话音刚落,韩睿往前靠了些,几乎贴在了栾毅身上,附耳低语:“栾府之中,有他们的眼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