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 作茧自缚
“嗯，不错，嗯，很漂亮，转过去我看看后面。”裴沐航上下左右仔细打量，不时还发出评价。
“你男朋友不但长得帅，眼光也非常好，这件衣服特别适合你呢！”负责帮她换衣服的服务员一脸羡慕。
男朋友？桑归雨偷瞧他的反应，怕他听到误会，又希望他听到。可是他的目光仍是定在她的衣服上，对于服务员的话完全没有搭理，肯定是没有听到，她心中泛着失落。
“看起好很适合你，那就选这件吗？还是再看看其它的？”裴沐航觉得这件事最好，毕竟它的款式比较保守，他可不想小雨在一堆外人面前穿得太露了。
好是好，可还有伴娘没有来呢，总得听听她的意见。
“这件先留着，我们还有一位伴娘，待会儿等她来了再看看。”她对着服务员解释。
把衣服换回来后，又大致翻了一遍，还是觉得刚刚他挑的比较好看，就无心再去试其它衣服，坐在旁边等着。忽然想到昨天方医生的委托，左右看了看，末末他们在看头纱，裴沐航则是坐在旁边看杂志，她稍微失踪一会儿应该不会被发现。
桑归雨拿着包包悄悄走到店外，在楼梯口的走道给方正打电话。
“方正，你不会还在睡觉吧？猪啊你……我没什么事情，今天在试礼服……对啊……方医生说让你常回家吃饭，我觉得肯定是方伯母想你了……什么？我昨天去了医院，方医生说的啊，他那么忙哪里会特地来找我……”她对着窗外与方正聊天，没有发现上方楼梯口有人看着她。
听得差不多，裴沐航勾唇离开，方正，方医生，还有那天他在那家医院看到的那个主任医师方义……
桑归雨没想到姗姗来迟的另一位伴娘是Fanny，她转头看着那三人，末末吐吐舌头，高梧修和裴沐航没有表情，看来只有她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照顾Fanny的任务自然落在裴沐航手上，在场的人当中高梧修和末末与她最不熟悉，桑归雨以前与她熟悉，但是自从听了她那番两个男人都喜欢的言论就不觉得自己了解她，心有芥蒂不知道怎么开口说话，闻人自己也是刚来，更谈不上照顾。
裴沐航领着Fanny去试挑好的那款衣服，同样一件衣服穿在不同的人身上，气质高下立见，桑归雨看了心里虽然有些失落，但是她就是长这样能有什么办法呢。
美女多了就不算美女，红花须得绿叶衬，她就做个衬托吧。
要她安心做个陪衬她不介意，可是这个男人未免太大小眼，对她那么轻浮，对美女那么绅士。
“裴大哥，你觉得怎么样？”Fanny巧笑倩兮地问着裴沐航，然后走到他身边，轻声说着：“小雨吃醋了。”
裴沐航低着头，好似在与她耳语，眼睛却看着旁边的试衣镜，镜子里的人正盯着他们，笑着说：“很可爱不是吗？”说完后抬头看镜中人的表情，两人视线相对，他的淡定让她心虚，慌忙移开视线。
他对她逃开的行为已经习惯，更不会指望她突然变得硬气，指着他鼻子要他非得只看她，女人还是柔软些才好，只是如果是小雨，他倒是希望看看。
闻人才换上衬衫，就看见小妮子与“外人”亲近，黑着脸上前把人拉到自己身边，能靠近小妮子的只有他，他以外的男人都是外人。
他这样一言不发就直接动手的行为看在桑归雨眼中特别帅，特别羡慕，她刚刚就想这样做了，可是不好意思，她这个前任也没那个立场。
说白了就是没胆子。
“你干嘛一直盯着闻人看？”裴沐航的声音不大，却让在场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桑归雨气恼地打了他一下，他到底想干什么，说得那么大声。
裴沐航眉头一皱，根本不在意旁人，推着她走到角落，挡在她与闻人之间，逼着她只能看他，“你觉得闻人长得帅吗？”
闻人？“帅啊。”她抿着嘴看他，闻人是长得好看，不过他想到哪里去了，她这时候可没有心情欣赏美色。
其实三个男人各有千秋，可她觉得眼前这个特别帅。
裴沐航用身躯把桑归雨堵在墙角，如果她两手一合完全可以把他抱满怀，可是她不能抱他，他现在是有女朋友的人。
他们的近距离让她手有机会藏在他腋下而不被他看见，偷偷捏着他衬衫的下摆，低着头，看着手指间那极淡极淡的蓝色布料，软软的还能感觉到温热，她想再捏得多一点，也许就能碰到他，可是动作得要很小心，一点一点地靠近，不能让他察觉。
她毫不迟疑地回答让他不满，正要好好教育一番，却被她专注的视线吸引，才发现她的手指不安分地搓揉他的衣服，让他禁不住扬起笑容。
她在干什么？意.yin他的衬衫吗？
空气突然变安静，她觉得奇怪，一抬头，吓得她马上收回妄动的手，糟糕，他已经发现她的小动作。
他笑着，低头要去吻她，却被她挣扎推开，“不行的，Fanny怎么办？”
虽然她不赞同脚踏两只船的行为，可是即便Fanny先有错，她也不能做第三者。
这会儿她先想到的竟还是Fanny，这算不算作茧自缚，苦笑着松开手，亲不到人，瞬间没了好心情，他无所谓地说：“反正她也不爱我。”
“你知道？她不爱你，你知道？”那你干嘛还要和她结婚？那就不要结婚，她心里大声说着。
他突然的情绪变化有点刺痛她，他很在意Fanny不爱他吗？
“我知道。”
“为什么你知道，还要和她，和她……”她不想要他和别的女人结婚，一点也不想，更何况是和一个不爱自己的女人，只要一想到这点，她就好难受，话也说不下去，怕再开口眼泪就要落下来。
“为什么？你知道原因！”
他心疼她的隐忍，更生气她的健忘，冷着脸恶狠狠地看着她。是谁推开他，又是谁不要他，既然已经推开又何必要去在意，既然在意又为何要推开，她到底有什么苦衷，非要这样折磨自己，折磨他。
裴沐航没有等其他人就独自先行离开，大家看桑归雨脸色不是很好，心有疑惑也不多问。她对着末末笑笑，对于自己破坏气氛很是内疚，还好礼服已经挑得差不多了，要不然她更难受。
高梧修去下订单没有注意他们之间的情况。闻人精明机敏，只是这样短短的相处，就发现问题，如果她的小妮子真的喜欢裴沐航，不可能对他与其她女人的互动完全不在意，甚至表现出一种兴奋的神情。
“修，走了，有事打电话。”闻人拉着Fanny也走了。
Fanny观察着男人间的互动，觉得闻人对朋友太过冷情，怎么说也要祝福一下，赞扬一下，再一起吃顿饭才好。他这样挑了衣服就走人的行为感觉好现实，完全只为了挑衣服一样。可是高梧修仍旧搂着老婆一脸傻乐，毫不在意，两个大男人互看一眼算是道别。
男人的友谊很直接，似乎情谊越深废话越少。
“闻人，我饿了，我们吃了饭再走吧。”外面那么热，她根本不想出去。
闻人本来打算找个安静的地方问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可如果她有意瞒他，他也问不出来什么。凶她或者哄她，他都会，也不介意对她用这些伎俩，只是小妮子软硬不吃，不管碰到什么，到最后总会变成他的不是。
既然肯定她与裴沐航没有“奸情”，其他的就随它去吧，她高兴就好。
“方正吗？我，裴沐航。”
方正没想到裴沐航会这么快就打电话给他。
“方义，一个有名的医学界专家，你认识吗？”他要证实自己的猜测。
方正听到老爸的名号有点怕，他没事问他老爸干什么，要看病吗？还是已经发现小雨的秘密。不可能的，小雨很在意这件事情，她根本不可能会告诉他，所以他是在试探他吗？
“你，你是什么意思？想要插队挂号的话我可帮不了你。”等着让老爸看的人早就排了上千个。
“怎么了？怕什么？”
“怕？哈哈哈，我哪有在怕，只是觉得奇怪，你怎么会突然这样问。”方正打哈哈，他好歹也是一个创业小公司的老板，有这么容易被看穿。
“奇怪？我不觉得奇怪。”
“额……”他又没有得罪他，干嘛对他阴阳怪气。
裴沐航在桑归雨那里铩羽而归，心里积了许多不痛快，殃及方正，可谁叫他帮忙隐瞒，坏人姻缘，只得算他倒霉，裴沐航坏心肠地想。
不过好在方正一直是希望桑归雨能够和裴沐航和好，所以就算裴沐航态度不客气，他也没有太过为难。
裴沐航不像会是善罢甘休的人，更何况他已经有了非常明确的线索，他老爹那么有名气，随便查查就知道，进而再查出小雨的苦衷就只是时间问题了。
但是为了信守对小雨的承诺，方正没有直说，而是答应找机会让裴沐航和方医生见面。
通过方正，裴沐航约了方义，在午夜十二点空荡荡的医院食堂。
“对不起啊，现在才来。”方义与方正不同，虽已步入五十大关，却保养的很好，文质彬彬，很有修养的样子。他太忙，连夜做手术，明天又要出国去做学术交流，能抽出时间来已经不容易。
“是裴某唐突。”裴沐航不在意，“今天来是想问方医生关于桑归雨的事情……”
“方正与我提过，你是小雨的男朋友吧？”他曾经还希望儿子能和小雨凑一对，可惜。
“她，应该没事吧？”这是他现在最担心最迫不及待想知道的一点，只是问出口又不敢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