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得罪齐宗
玉毅然见他急的脸面涨红，自然知道他所说何事，倒是并不回话，转头看向千舞。
千舞已经数月未出家门，白天跟着灵蛇夫人学医制药，晚上在房间打坐修炼，眼下正想出去转转。被他一拦，有些不高兴道：“让你拿银子就拿银子，啰嗦什么？”
接触日久，阿井自然知道她的脾气，却还是把心一横，“小姐，老这么入不敷出坐吃山空不行！”
千舞挑眉，“吃也不是吃你的，你操心什么?”
阿井气的眼圈发红，“不是吃我的，却是吃我师父的！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我不能看着你们这么败家！”
玉毅然不由被他那句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打动，摇头对千舞道:“快别为难他了。”
千舞也被他似乎要抱住银箱的模样逗笑，“好啦，要想习医首先要有耐心，不过几个月而已你就等不及了?若是有病人需要数年才能康复，你是不是就不管了?”
“我……”阿井倒没想这么多。他只是觉得现在过得日子太好。玉夫人温柔慈爱，耐心教他们学医辨药，师父不打不骂，认真教他们读书习武。虽然小姐有些精灵古怪，时不时拿他们扎针试验，却也算以礼相待。师兄弟几个一起洗菜做饭，一起学医修炼，吃得饱穿的暖，俨然过着少爷般的日子。比以前无依无靠，小心翼翼看别人脸色好了太多，让他幸福之余忍不住惶恐不安，就怕医馆维持不下去，又恢复从前日子。
他所担心，也正是大家担心的，只一会儿功夫，账房外面就站满了人，十余双眼睛具都看着玉毅然和千舞。
玉毅然突感觉肩上担子重了几分，也跟着看向千舞。
千舞无奈，戳戳鼻子，说道:“放心，三日之内必有生意上门。阿井你等着记账收银子好啦。”
玉毅然眼神一亮，见众人一脸不信，却是喝道，“都愣着干嘛，还不各忙各的去！”
听他发话，众人面面相觑，只得作鸟兽散。
马车缓行，千舞开启天眼挨个透视延街店铺。但凡发现有自己需要的或者灵气聚集的药材，便让玉毅然出手买下。如此走走停停，待到了汇宝堂已至中午。
玉毅然刚扶千舞下车，汇宝堂主家白苏合就笑着迎了出来。
千舞趁两人寒暄，认真相看一眼，见他虽然傲气固执却是性情中人，也就放下心来，随他们进屋。
玉毅然已与白苏合打过几次照面。起初是灵蛇夫人要炼救心丹、安神露等几种高级丹药，让他到南坊采买配药。他忽想起金良兆所托，就过来转转。没想到这里一应俱全，药材品质也好，只是价位高些。他想到医馆新建，需囤备各类药材，也就多来了几次。如此一来二去，倒是和白苏合熟稔起来。
只是这次白苏合并没着急推荐药材，而是问他是否懂得妇科调理。
玉毅然不由红脸，讷了片刻只得说妇科并不精专，但他母亲行医多年颇有心得。
白苏合也是尴尬，当即说明日就让自己夫人前去拜会老夫人。
玉毅然不由看身边的千舞一眼，这三日之内还真是立马应验！
两人又些许谈了些药材的事，玉毅然就起身告辞。千舞却是一脸若有所思。
马车返程，玉毅然就开口询问。
千舞答道:“我说的三日之内生意上门，可不是指他。如此变卦不知是吉是凶。”
玉毅然一愣，“不是指他，那是……”
不待他说完，就听马车急奔，他挑帘查看，竟是族正急匆匆奔赴一旁的回春医馆。片刻功夫就见回春医馆的主家和首席大夫随他出来，一起登车而去。
千舞眼睛一眯，命玉毅然跟上他们。玉毅然不明就里，怕如此明目张胆跟踪不好。
谁知千舞摇头，“就是要让他们知道我们跟在后面。”
玉毅然更加疑惑，却也乖乖照做。
前面马车一路急奔，到了一处大宅前停下。玉毅然抬头一看，竟是族长所住的齐氏大宗府。
三人下车，族正回头看了一眼，俨然看清是玉毅然，他不由眉头一皱，却也没说什么，急忙引身后两人入内。
约么半个时辰，族正又笑盈盈送两人出来。这时回春医馆的人也看清是玉毅然。他们虽然从没打过招呼，可玉毅然时常出入南坊，他们自然认得这新来的同行。两人不由哂笑，心道看来是端不住架子急着要找生意了。
族正也如此作想，只是没想到他敢明目张胆跟踪过来，真真忘了这是谁家地界。这些时日他与那不知死活的白苏合往来密切，他只当他们初来乍到不懂规矩。可如今竟敢跑到他面前撒野，若是再不给点教训，岂不是让那些外人笑话。
他主意打定，却是不露分毫，依旧笑送回春医馆的人离开。两人见他笑容灿烂，却是头皮一紧，急冲冲告辞而去。
玉毅然下车行礼，对自己鲁莽道歉，说是见他行色匆匆请医，怕有什么急症才跟来看看。
族正嘲讽一笑，“即便有急症，也付不起玉先生的诊金。先生还是稳坐医馆等人上门的好。”说着拂袖欲走。
千舞却突然开口：“族正大人，可是家中长者发病？”
族正一愣，听车内之人声音童稚，偏偏车帘挡着，不见样貌。他更以为是玉毅然找个孩子故弄玄虚，没好气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千舞轻笑，“那就有劳族正留意，不是今晚就是明早，他还会旧病重发，到那时情况紧急，您可要找我们医馆，若是拖延耽搁，贵长者怕是会手脚失灵，瘫痪在床。”
族正勃然大怒，“玉毅然你不会是想开张想疯了，把主意打到我们大宗府头上来了吧？让个娃娃装神弄鬼，信口雌黄，我告诉你，凡事适可而止，否则就给我滚出虎啸冲。”
玉毅然心知不好，正想抱拳告罪，谁知千舞又道：“若是发病，切莫搬动于他，否则性命难保！”
族正忍无可忍，一挥衣袖，亮光闪电打出，直冲马车。玉毅然大惊，莫非他会世间罕见的光电之力?可惜不及细想，急忙使出风刃相挡。两力相撞，发出啧啧之声。
族正俨然没想到他能化解，心道他可能真有两把刷子。可已然对他好感全无，“你等着！”说完拂袖而去，轰然掩门。
玉毅然见千舞挑帘，望向齐氏宗府，不由出口埋怨，“我们今日着实莽撞，这般得罪于他以后必有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