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立足不易
灵蛇夫人见她高兴，提了些不准剧烈运动的要求，就欣然答应。玉毅然见前面多是高原坦途，自然也没有异议。只是担心已至深秋，怕崖边风大，好在他准备充分，多备了几身棉衣。
于是三人走走停停，但凡看到风景极佳之处，就停车驻留，崖边夜宿，而千舞自然抓住机会勤于炼精化气。
虽然所炼灵力都被帝钟截去，她依然乐此不疲用心修炼。她的想法倒是简单，舞儿肉身几经摧残，多修习炼精化气把基底筑牢，只有好处没有坏处。至于胃口越来越大，每日催促她增加灵力的帝钟，她就不信喂不饱他！
当然她也知道这样不是长久之计，尽快给它找个器身送它离开泥丸宫才是正途。对于这器身她已有了眉目，可眼下时机未到，她也只能瞪眼瞧着帝钟将自己修炼的灵力尽数吸掉。好在那家伙吃饱就隐身静修，无论怎么腹诽它都当没听见，让自己心里好受不少。
而且在修炼灵力的同时，她发现自己的丹田之内渐渐多了红色之力。一番验证竟是吸收了空气中的火系元素在炼精化气时锻成了武力。她自然欣喜，调出舞儿记忆，熟悉修炼之法，见与修习灵力相辅相成，就又开始灵武兼修。灵力供给帝钟，武力却实实在在留给自己。
如此边走边停边修炼，历经三个月，马车终于到达虎啸冲。一入镇门，不及住下，玉毅然就带灵蛇夫人和千舞奔赴酒楼，因为他们已经断粮多日，靠抓捕鸟兽维持了一月时间。若不是天寒地冻再难将就，怕是还要拖延半月。
镇中客栈，雅间已满，他们坐在一楼大堂进食。却也因此听闻不少外界消息。其他倒还罢了，得知玉须琢已死，灵蛇夫人瞬时红了眼眶。
原来那道圣旨下后不久，麒麟山庄就传出消息。说玉夫人因女儿枉死而悲伤过度寻了短见。玉须琢经受不住先失独女后失爱妻之痛，一病不起。
然而皇命难违，玄门霸道，硬逼着重病的玉须琢奔赴帝都。玉须琢可能知道此行凶险，将庄主之位传给其弟玉须磨，将麒麟学院托付给其友广宗和尚，便随官差和玄门弟子北上。结果行至半路遭遇沉船，和玄门弟子一起葬身河底。可怜一代神医连尸首都没找到。
千舞见灵蛇夫人身体发颤，极力隐忍哀痛，急忙伸手扶她。玉毅然迅速交了饭钱，引她们到一处客栈住下。一进房门，灵蛇夫人就哀不自胜，哭倒在地。
千舞任由她哭了一会儿，稍缓情绪之后，才瞧着她面相说道:“祖母这一场怕是白哭了！您虽然与外祖有几年离别之苦，却不像是要守寡之人。”
“什么”灵蛇夫人一脸震惊。“此话当真”
“外祖可能确实遭遇劫难，却没有找到尸体。”千舞笑道:“凡事都有万一，万一他死里逃生呢”
灵蛇夫人肿着双眼，哭声道:“虽然老东西心狠，我毕竟与他夫妻一场……只要他死里逃生就好，其他什么都不重要了……”
千舞笑道:“外祖是死是活，五年之后自见分晓！”
“这是你相面所知”灵蛇夫人将信将疑。
千舞却笑得胸有成竹。
玉毅然有过两次卜卦经历倒是有些信了她的本事，也开口劝慰灵蛇夫人暂收悲痛之情。
灵蛇夫人看看千舞，明明是黄发垂髫之年，偏偏一脸高深莫测，越发显得古灵精怪。她不由心生怜爱，将她搂抱在怀，“真也罢假也好，祖母只要你和毅然好好活着就够了！那无情无义的老东西，死了也罢！”
千舞自然知道她口是心非，笑着打趣道:“若是有一日遇见外祖该当如何”
灵蛇夫人一愣，“那你就和毅然一起把他打走！”
“这可是你说的！毅叔一定记好了！”千舞笑得像只狡猾的小狐狸。
玉毅然应也不是，不应也不是。只得笑着转移话题，说要出去一趟，尽快找个院落安家落户，俨然是对住客栈心有余悸。
千舞依照惯例拿出铜钱一阵卜算，让他出门向东北方走，定能遇到卖房之人，得偿所愿！而且还会有意外之喜！
玉毅然疑惑，会有什么意外之喜可他不敢怀疑，竟直离开客栈，向东北方行走。
约么二里多路，果真遇到一个中年男子，正吩咐人在巷口拐角张贴告示，上面赫然写着吉宅转让。
玉毅然心中大喜，急忙上前搭话。那男子一听他来自外地想要买房落户，高兴的合不拢嘴。立刻招揽马车请他前去看房。
玉毅然欣然前往，随他七拐八拐竟是到了城之东北角。正心里嘀咕位置偏僻，就听男子说到了。他下车一看，不由一惊，只见院落占地宽广，门庭装饰华美，俨然不是一般富户。
男子见他眼里惊疑，急忙引领他入内详看。这是一出完整的三进院落。第一进院是垂花门之前倒座房所居的窄院，第二进院是厢房、正房、游廊组成，正房和厢房旁各有耳房，第三进院为正房后的后罩房，在正房东侧耳房开一道门，连通第二和第三进院。除了各个厢房各有花圃外，还专门开辟了一个后花园，里面荷池水榭，亭台曲桥，与院外青山相依相托，使得整个院落显得精致又大气。
玉毅然十分满意，没想到在这偏远小城还有如此讲究的院子，急忙询问价格。男子也是急于转让，并没坐地起价，只是说双方契费自理。玉毅然觉得价格合适，自然一口成交。男子十分高兴，即刻引着他去当地族正那里交换房契。
族正见玉毅然脸面陌生，听说他今日才至镇中，些许询问了一番。玉毅然早已想好身份来历，直说生于麒麟城郊，世代行医，后来家逢变故，四处流浪谋生。因着此处盛产良药，方来到这里，希望就此落脚，重操旧业，再振家门。
族正笑看他一眼，又看那男子一眼，意味深长道:“虎啸冲虽然是弹丸之地，可因为临近万兽谷和麒麟地，自然聚集不少名医药商，年轻人要不要在此落脚还是要考虑清楚的好。别到时候难以立足，反说我齐氏一族欺生排外。”
玉毅然见那男子脸色瞬息万变错综复杂，些许明白他就是那个没能站住阵脚又抱怨欺生排外的人。
族正见他已心领神会，就不再多问，大声念完房契，见双方没有异议，就行书三份，让他们缴纳过契费用。
玉毅然一看费用明细，不由咋舌，足足三百两，已占这房钱的五分之一！加上对方要缴的三百两，简直是一字一两，一纸百两！
族正见他面有难色，倒是笑着解释，“我族世代居住于此，全靠万兽谷为生。奈何你们好地方不待，尽来抢占我族生息之地。所以但凡房产土地过户，契费自然高些，还请见谅！”
玉毅然无可奈何，只得和男子一起缴上银票。族正这才让他们签字画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