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4.二更 犬鹿
他这个星期没回来泡过澡，那水池是干的，现在耳朵边上这声音就像是水龙头没有关严，一滴一滴在漏水的声响。
阎煜走下台阶沿着小径往院子的另外一头走过去。
他人高，不用走的很近就能看到露天浴池的底部。
什么都没有。
但是那水龙头的确没有被关严，只看到一滴……一滴……又一滴的水很有节奏的往下漏。
水滴溅在池底的鹅卵石上就晕开了。
阎煜走过去，俯下身把水龙头拧紧。
池底只有一圈小小的水印子，是刚刚才漏的水。
阎煜直起身，往浴池连着的浴室打开门走进去，他随即又去了客厅拿水喝，最后拿着矿泉水瓶慢慢地绕回卧室。
卧室阳台的门是开着的，是他刚才出去的时候没关。
室内灌了冷风进来，稍微有点凉，空气中除了他惯用的洗发水的味道，还有一点陌生的气味。阎煜的鼻子很灵敏，这气味带着淡淡的的很浅的几不可闻的血腥气。
他啪一下打开室内的大灯，卧室内顿时亮如白昼。
阎煜的房间很大，但是因为陈列简洁，所以一眼就可以看清所有的角落，他放眼望去，室内……什么都没有。
阎煜再往阳台门那边大步走过去，没等他跨出去，就已经看到院子的墙角跟那里有一坨黑色带着花纹的东西。
很小的一团。
隔着十几米的距离阎煜一下子也看不清那是个什么东西，但是血腥味明显就是从那里传过来的。
阎煜按下院子里照明灯的总开关，这下院子里所有的角落都可以看得一清二楚了。
那缩成一团的棕黑色的小东西因为亮光，稍微动了一动。
阎煜跨下台阶走过去。
走近之后，他才真正看清靠在墙角的这个活物，一个脑袋四个蹄子，两只耳朵短短的圆圆的，靠近尾巴那里一圈有白色的花纹。
这货长得很像鹿，但是体型小很多，脑袋上也没有角。
阎煜走上前，用脚踢了一下，这回他不像下午似的，是真的很轻的就脚尖碰了一下。
然后，那似鹿非鹿的东西抬起脑袋，朝着他叫了两声。
擦！
为什么这货长得像鹿，叫起来却像是萧衍后院那几只傻狗？
都这个点了，阎煜没有把管叔他们叫醒，他打了内线叫来值班的安保，让他们把受伤的那只动物直接送去动物医院。
安保问他送哪家，阎煜说了个名字，就是下午他刚刚去过的，孔翰墨的那家动物医院。
阎煜躺回床上，但是睡意全消了，他拿着手机开始查看府里的监控视频。
那只东西好似就是潇安沅说的那种麂子，疯狂攻击了萧家后院的那个野生动物。
今晚这只体型那么小一点，估计是还未成年的。
阎煜一个个监控记录看过去，竟然都没发现那东西是怎么进来的。
管叔说，最近山上有两家死了人，还都是被动物误伤的？！
阎煜睡不着，干脆起身换好衣服出门，至于监控视频，等他晚点再来恢复。
***
凌晨时分当然不会再堵车，阎煜的车子很快就开到了孔翰墨的动物医院门口。
24小时营业的标识很亮，半磨砂的玻璃窗后面还能看到有人影走动。
阎煜停好车子推开门走了进去，阎府的两个安保把那只麂子送来后还没离开，见到他过来赶紧从等候区跑过来。
“阎少。”
阎煜点头，“什么情况？”
其中一个安保回道，“值班医生不知道那是个什么动物，所以把他们院长叫过来了，刚进去诊疗室。”
此时正好值班医生从里面的走廊往他们这边走过来。
“麻烦你们谁跟我过来一下？”
阎煜转头交代两个安保先回去，然后他自己跟着值班医生穿过走廊去了动物的诊疗室。
孔翰墨看到进来的人是阎煜，很惊讶。
“这是……你养的宠物？”
阎煜：“”
他才没有这嗜好。
“不是。”
孔翰墨听他否认，才松了口气。
“吓死我，这可是濒危野生动物。”
末了，孔翰墨又加了一句，“还好这只不是黑麂。”否者那真的就是受国家保护的动物，不允许盗猎捕杀，当然也不允许私人饲养。
大半夜的孔翰墨被临时叫来，眉眼间没有一丝的不悦，看着阎煜笑的一脸平和，甚至还带着点赞赏。
“阎煜是吗？”
“你跟萧衍一样，很有爱心。”
阎煜：“”
神他妈的有爱心。
他只是觉得这事有蹊跷，所以才大半夜的不睡觉跑来这里看这只莫名其妙出现在他院子里的麂子。
***
孔翰墨处理好那只麂子的伤口，又让值班医生把它抱去单间里面的笼子里。
毕竟是野生动物，肯定得和其他家养的宠物隔离开。
阎煜等孔翰墨忙完，才跟他一起走到大厅前台。
“那是只小麂，因为叫声很像犬吠，所以又叫吠鹿或者犬麂。”
“难怪……”阎煜想到之前那东西突兀又熟悉的叫声。
“哈哈，你是不是听得吓了一跳？”孔翰墨很自来熟的拍了拍阎煜的肩膀。
在他心目中，阎侄子和萧衍是一类人了，都是喜欢动物有爱心的好人！
灯光下，男人这一笑，眉眼的温柔更甚。
阎煜却对孔翰墨这种救世主似的笑脸很不感冒，挪着步子隔开了两人的距离。
孔翰墨对于阎侄子的生疏完全不在意，继续微笑的跟他解释，
“这麂子的伤治好了，也不适合家庭饲养。”
“我到时候会直接联系林业局的工作人员，他们会负责考察是野生放养还是……”
阎煜直接打断孔翰墨的话，他对这动物的后续不感兴趣。
“你说这东西很稀有，宁远城有它们的栖息地吗？”
阎煜想想都觉得不可能。
孔翰墨果然摇头，“宁远城人口密集，很少会有野生动物出现的。”
“东郊的山上也不会有？”
阎煜进一步确定。
“不会，那里都是别墅区，虽然环境很好，但不适合动物生存。”
“城市里面出现这种麂子，大多都是被偷盗捕猎了之后运过来，要卖给酒店餐馆做野味的。”
虽然这是明显的违法行为，但是每年还是有不少人铤而走险做这些生意，在他们的概念里，野生动物？不就是畜生而已？自己能赚钱养家糊口就行，才不会去管什么生态链保护这种“莫须有”的专家论。
阎煜离开前，不情不愿地跟孔翰墨道了声谢。
不过这声谢谢不是为了那只被人丢进他院子里的麂子，而是感谢孔翰墨救治那几只傻狗。阎煜可不想再看到潇安沅那小傻子哭，因为，她每次一哭，他就心烦意乱地直想打人！
－－－－－－题外话－－－－－－
明天中午十二点左右更